“淵族九聖當位，顯赫太初，是故淵族上下無暇自察……”
“然九聖起，是因有九族滅，因果循環，報應不休……”
在使女華洛神的筆下，這部黑暗史的最後，該族下場很慘。
她寫這部淵族黑暗史，定是咬牙切齒，抱著莫大的報複惡意的！
堂堂上族真空境，被淵九少給抓來做“貨品”，心中屈辱可想而知。
“一切都是報應……”
李青雲神念一動，道德至理蘊意催動，最後這段淵族慘淡下場的內容，頓時化為一股淡淡的無形晦氣，衝旋而起。
“去！”
暗中敕令，袖口輕輕一抖，這股晦氣便朝石殿裡麵溢散而去。
石殿中，晦氣一染，古老深邃的空間頓時多了一層莫名的晦暗。
麵容模糊的“大爺”虛影，正漠然端坐在殿堂深處，宛如凝固的石塑。
無形的晦氣溢散過來，覆蓋祂所在的區域，祂卻似乎失去準聖的感知力一般，沒有反應。
直到數息後，祂才驀地睜眼，手指撥動，推演天機，隨即驚咦一聲：
“怎麼回事，老夫隻覺心神不寧，我族莫非要出什麼大事？”
“不行，我得巡照諸方，以察天機……”
此念一起，這位“大爺”就坐立不住，霍然起身。
祂看了看石殿外那位跋扈小輩的身影，終是輕哼一聲，自言自語：“老夫有事，這次就到此為止，否則定要你知曉什麼叫主次有彆……”
便是神念話音，漠然傳話而去。
“李家後生，還有輕蘇，你們兩位進來吧，等會自行商量選擇哪個悟玄室，切記量力而為！”
聖音響蕩在石殿前。
廣場上，淵輕蘇等七八位淵族子弟，頓時精神大振，忍不住欣喜低呼。
李青雲劍眉一揚，嘴角溢出一絲冷笑，也是飄然起身，拾階而上。
“這些老陰鱉，就是欠收拾……”
在他身後，淵輕蘇緊緊跟隨。
看著前麵神秀挺拔身影，她眼中多了兩份敬畏之色。
石殿前一坐兩月餘，這位淵李家的，至少煉化了三千萬枚靈種吧！
這得多妖孽，才能將這海量靈種，悉數化作修為。
“而我，兩個月，至多煉化二十萬枚靈種。這等差距，簡直讓我絕望……”
淵輕蘇這般想著，身上那股子因家世非凡帶出的傲慢，都在李青雲麵前消散大半。
石殿裡麵，地磚、柱子與牆壁等，都散發著歲月久遠的發舊氣息。
李青雲不疾不徐，行走在古舊的暗影中，莫名的風迎麵吹來，仿佛來自另一個古老層麵，吹起烏黑的長發。
“這座石殿的材質，與登虛台當是差不多，都是來自寰宇之外……”他暗中撒開神念，將石殿內部大部分空間都納入眼底。
沒有看到那位準聖“大爺”，倒是在石殿深處，看到兩個焦躁不寧的打坐身影。
一個是淵族中生代，李青雲不認識；另一個則是認出，乃是淵十少淵岩。
這兩位待的偏殿，也被無形的晦氣“熏”了一遍，他們道行不足，頓時從入定中莫名驚醒。
一時隻覺心煩意亂，莫名有黑雲壓頂之感，便是再也待不住了。
“大爺，小子還是出石殿，回自家洞天修行更好……”
淵十少淵岩終是起身，朝昏暗的石殿虛空行了一禮。
那位“大爺”無暇理會，並沒有回應。
淵岩也就不管了，快步走出偏殿，要離開這裡。
很快，他就與李青雲、淵輕蘇兩人迎麵撞上，頓時微微一驚一愣。
“見過李兄，還有輕蘇姑姑！”
淵岩為李青雲威名與此刻的氣勢所奪，立刻躬身行禮，先敬的李青雲，然後還是淵輕蘇。
李青雲看了此人一眼，似是隨意問道：“淵岩，你是何時出的悟玄室？”
淵岩沒有多想，立刻頗為自得地高聲回道：“我於一個月前，就出了下品悟玄室，相信不出兩年，即可證道化玄！”
但隨即，他就看到李青雲俊臉上的似笑非笑，還有淵輕蘇姑姑有些憐憫的眼神。
“怎、怎麼了？”這位淵十少，驚惑之下，看向淵輕蘇。
“沒事！倒是恭喜你，已獲得化玄機緣……”
李青雲淡笑點點頭，青衣飄動，已越過此人，朝悟玄室方向走去。
突然一問，不過是印證一下，那準聖大爺的“良心”罷了。
倒是淵輕蘇好心地暗中傳音：“小岩，你剛才草率了，還喊那麼大聲。大爺本來就有些小心眼，兩個月前就開始磨一磨這李青雲的傲骨，你卻這般大聲宣揚……”
“竟是如此！”淵岩頓時大驚，那點自得瞬間蕩然無存。
被這李青雲給坑了！
此人灰溜溜地走出石殿，隻覺越發心神不寧，一絲化玄感悟，都開始莫名變得模糊起來。
兩息後。
李青雲負手而立，淡然站在一堵如同青銅澆鑄般的古老崖壁前，望向上麵三個玄黑氣息繚繞的“門”。
他知道，這三處門，代表上中下三品化玄玄秘與機緣。
便是淡聲對身後的淵輕蘇說道：“我意在上品悟玄室，你可有異議？”
這副姿態，自是要定上品悟玄室！
哪怕此女家世背景非凡，在化玄的玄秘與機緣麵前，也得給他讓到一邊去。
淵輕蘇眼神閃爍一二，略微猶豫，終是輕聲回道：“我這是第二次來了！上次進的上品悟玄室，卻因底蘊不足，浪費了機會。這次，自然是選下品悟玄室……”
見她識趣，李青雲便點點頭：“嗯，那貧道算欠你一個人情。”
隨即，他的身影升騰而起，來到古老崖壁最上方的那道玄黑之門，舉步走了進去。
嗡！
虛空轉換，下一念李青雲已置身一座古老的石洞。
石洞不大，數丈方圓之地，空間中彌漫著無形的古老玄意。
上品悟玄室的古老玄意，是中品悟玄室的十倍，下品悟玄室的百倍。
中間有一個打坐入定用的雲團，雲團上方的洞頂，則出現一片緩緩流轉的星雲般的氣旋之物。
他舉步上前，在雲團上盤坐下來。
緊接著，毫不猶豫，一股青冥意誌衝頂而起，宛如一柱青色神輝灌入頭頂上方的星雲氣旋。
“這處星雲氣旋，當是溝通虛外的聖人，以求賜下化玄之秘，以及一份機緣！”
“走到真空大圓滿後，能不能證得化玄，竟是全看族中聖人的心意……”
“據傳，當年李玄鯤，在石殿僅取得中品化玄機緣，底氣自是遠不如那位淵孤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