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丫頭,聽說你回家了,堂伯我過來看看。你這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哈哈……”
村長見周颯不搭理自己,隻好主動開口搭訕。
“後福不指望,那些不開眼的厚臉皮的彆往我跟前湊,給我添堵就行。”
周颯不冷不熱地,開口就沒好話。
“你說啥呢?指桑罵槐地,我們家霜兒這幾個月,照顧你家石泉,人都瘦了好幾斤,你就這樣對待恩人?”
村長還沒開口,李嫂忍不住了,跳起來指著周颯鼻子嚷嚷。
她就是要把小姑子給扣在周家這夫妻倆手裡!
黑的白的,全都紅口白牙扯成黃的!
“她在周家,沒日沒夜地操勞,村裡人可都是長眼睛看見了,如今你回來了,就要過河拆橋,把她給甩出去?想得美,沒門!”
她叉著腰,口沫橫飛地,村長不滿地掃一眼,音量才低了三分。
“反正下了聘迎了親的,有婚書作證,進了門就沒有趕出去的道理!”
周颯不緊不慢地開口道:
“李桂霜照顧的是羅石泉,跟我有什麼關係?他倆新婚燕爾,不去關著門過日子,跑我家做什麼?”
這話一出,幾人都瞠目結舌。
都以為周颯得鬨呢,得想法子不認她相公和李桂霜這門親事呢!
她剛才說啥,讓兩人關著門過日子去?
這玩得是哪一出?
村長一時語塞,好一會兒才尬笑著道:
“周家丫頭我就知道你是個大氣的,仁厚,這也是機緣巧合,你一走幾個月,又是冬日,深山積雪,都以為你們被野獸給叼了,石泉這才娶了李家丫頭。”
“既然你也容得下,那還有沒什麼好說的?日後好生過日子,李家丫頭進門晚,叫你一聲姐姐,這就讓她給你敬茶……”
周颯抱著甜瓜起身,嗤笑一聲道:
“村長你是不是喝醉了沒睡醒?他倆成親,關我什麼事?我周颯也沒姓李的妹妹……”
李哥忍不住了,踏步上前喝道:
“周颯你什麼意思?白糟蹋我妹子幾個月,如今要趕她出門?休想!”
周颯瞄了眼這位,不太認識,李桂霜的哥哥?
看著就賊眉鼠眼的,難怪,上梁不正下梁歪!
她皺眉道:
“你妹子進的是羅家門,與我周家有什麼關係?我犯得著趕她?要趕,我也是趕羅石泉。”
又轉身對村長說:
“村長,上次我要和離,你說犯族規,不讓我和離。這回羅石泉停妻另娶,可不是我的錯,和離才是正道。”
停了停又道:
“若是這羅家村容不下我們母子,我把這房屋田地賣了,帶著孩子另尋彆處落腳便是。”
她這話一說出口,院子裡眾人齊聲道,不行。
連王嬸也跟著嚷嚷,“哪能真和離?”
村長來之前,她已經絮絮叨叨跟周颯說了許久。
教她如何整治羅石泉和李桂霜,讓她進門老老實實服服帖帖。
周颯有一搭沒一搭地,根本沒聽進去。
羅石泉叫得最響,“不行,打死我也不和離!”
村長則傻眼了,這回他可不敢拿什麼羅家村族規說話了。
周颯是誰啊?剛剿匪立了大功!
雲州府林都督給她頒了嘉獎令,封她神武娘子稱號。
他一小小羅家村長算什麼東西?
敢跟都督府的貴人叫板?
想著,村長就有點後悔了,不該攬這攤子事。
忍不住伸手輕輕拍了自己一嘴巴子。
讓你嘴饞,饞他李家二斤高粱酒!
如今被架火上烤了吧?
他悄悄往後退了幾步,院子裡倒是沒人注意。
眾人唧唧呱呱地,鬨得不可開交,李桂霜耷拉著腦袋,鵪鶉般站在兄嫂身後。
如今這場和,實在沒她說話的份兒。
村長想了想,站出來活稀泥。
“唉,實在不行,就讓李家丫頭做妾吧,也彆做平妻了。”
不行,眾人又是異口同聲地。
周颯忍了很久沒罵人,這一刻實在忍不住了,瞪了村長一眼。
老不羞的,什麼妾,什麼平妻!
“做妾?我周家沒這規矩,你喜歡,自己領回家去好了!”
周颯一末世人,不按牌理出牌。
把老村長鬨了個大紅臉,他都五十多歲了,納什麼妾!
再說了,李桂霜才二十出頭,一嬌滴滴花姑娘,算他晚輩。
他領回家去……老婆子還不得撕吧撕吧吃了他!
想著便也衝周颯一瞪眼,厲聲道:
“周丫頭你這說的什麼混賬話!”
周颯哈地一笑道:
“喲,村長也知道這是混賬話?敢情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一盆屎端著竟非往彆人家裡送?”
眾人一時臉色紛呈,紅綠白黃,煞是好看。
趕巧了,甜瓜在屋裡哭起來。
“你們趕緊地,走走走,吵著我家甜瓜睡覺了!”
村長一跺腳,行,我不管了。你們自己鬨吧!
李家哥嫂竟然也拔腿一溜煙跟著村長跑了。
臨走對小姑子使了個眼色,讓她無論如何也要賴在周家。
周颯轉身進屋,給甜瓜喂奶,等她睡著了,出門一看。
嘿,這對狗男女,可真是賴上了。
一個在劈柴,一個在灶間做午食。
見周颯出來,兩公母討好地衝她笑。
“娘子你歇著,我劈了柴,一會去挑水。”
“姐姐你中午想吃什麼?我來做,給你燉個雞湯好不好,雞湯下奶最好不過了。”
李桂霜兩隻手水淋淋,在洗菜呢,說著就要去雞窩裡抓老母雞。
王嬸衝周颯使眼色,那意思,就是這兩人算免費勞動力,不用白不用。
周颯仰望蒼天翻白眼,這狗皮膏藥,沾上甩不脫了還!
“王嬸,我這一個人實在忙不過來,不如你過來幫我吧,夜裡能搭把手。”
她懶得搭理那對狗男女,轉身邀請王嬸來自家幫忙。
“菱花和大山也過來,正好跟著南瓜一起讀書習武,包吃包住之外,每天我給你算五十文工錢,如何?”
王嬸本想開口拒絕的。
周家如今有李桂霜這個妻不妻妾不妾的玩意兒在,她哪裡肯趟這渾水?
可一個不字還沒出口,五十文工錢便晃瞎了她一雙老眼。
包吃包住,一日五十文,一月就是一兩半銀子!白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