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仇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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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颯太喜歡這地方了!

足夠寬敞,又足夠隱秘。

土匪們在這懸崖之上盤踞多年,將山洞裡的地道修得就跟大戶人家似的。

不但地上鋪了青磚,還用稻草杆活著灰泥糊了牆。

幾個土匪頭子住的山洞,竟然還盤了火炕。

各種家具用器,一應俱全。

最可喜的是,沿著地道往裡去,七拐八彎,數十丈後,豁然開朗,彆有洞天。

一汪碧泉在夜空下,閃著銀色波光。

周颯探手摸了摸,水是溫熱的,竟是地下溫泉。

仰頭望去,一片銀藍色天空,清澈如洗。

今日月圓,夜色透亮,白色雲朵仿佛就在頭頂飄搖,觸手可及。

周颯忍不住脫了衣裳,跳進溫泉池,美美地泡了個澡。

就是這裡了。

她習慣了末世獨來獨往的生活方式,不習慣與人太過親近。

穿越到這古代人間,起初有些興奮與好奇。

可活在人群聚居的村子裡,時間久了,她總覺得不舒服。

胸悶,喘不過氣來。

甚至脖子後麵嗖嗖地,隱約有涼氣。

這山洞遠在懸崖之上,等閒無人能至。

用來做自己的隱居之地,再合適不過。

泡了有一炷香功夫,周颯渾身酥軟,疲憊感儘失。

連懷孕帶來的腫脹感都消失殆儘。

她懶洋洋地起身,穿上衣裳,繼續去山洞裡探查。

土匪們留下的被褥,點了把火,全給燒了。

明日下山買新的。

大概土匪人數不少,山洞內外一共有三個廚房。

最靠裡邊那間離著溫泉不遠,應該是土匪頭子專用的廚房。

兩大一小灶眼,灶洞還連著裡邊做臥房的土炕。

有這火炕,即便冬日大雪天,這臥房裡也溫暖如春。

三個廚房外又各有一個庫房,存著不少糧食蔬菜瓜果和肉類。

周颯給自己做了頓飯,吃飽喝足,進巢穴美美睡了一覺。

待第二日下了山,周颯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十裡八鄉的女英雄。

蔣鑫下山時,路過羅家村,聽說周颯就住在這裡,特意把裡正找來,誇獎了一通。

又囑咐他好生善待周家人。

等林大公子下山,又鄭重其事地,當著眾人麵,將周颯褒獎一番。

“山匪猖獗,若沒有周家娘子,這周邊深山裡的土匪,不可能一網打儘,眾鄉親要記著周娘子的功勞,日後切不可怠慢。”

又特意對裡正說:

“等我回了府城,將功勞上報,官府定會有嘉獎,到時會有人來接周颯進雲州府領賞,你們羅家村也少不了一份功勞。”

裡正喜滋滋地,一大早便在村口迎上周颯。

村民們也一窩蜂地簇擁在她們身邊。

“周家丫頭,跟我們說說唄,你是怎麼把那些土匪給拿下的?”

“對啊,平日裡隻知道你力氣大,可也沒聽說你有武藝啊?”

“我聽小兵們說,周丫頭能騰雲駕霧!那麼高的懸崖,她嗖就飛上去了!”

“周姨,周姨,你給我們表演一下吧,讓我們看看騰雲駕霧吧!”

一群小娃娃跟著湊熱鬨,圍著周颯嘰嘰喳喳。

南瓜和香瓜一左一右,拽著娘的衣袖,驕傲地挺著小胸脯。

大熊他們往跟前湊,南瓜就一掌推出去。

“去去去,離遠點,這是我娘!”

“周姨,你收我做徒弟吧,要不,我認你做乾娘?”

大熊可羨慕死了,難怪南瓜打架那麼厲害,原來他娘這麼厲害!

人群外,一雙眼睛憂慮地看著周颯。

颯娘是忘記了從前嗎?

她爹死前讓她發過誓,為了躲避仇家,絕對不在外人麵前顯露周家功夫。

可如今,颯娘的英名,都傳到府城,傳到官府了!

入夜,周颯聽見窗棱上幾聲石子敲擊。

她蹭地起身,推開窗戶。

院牆上迎風而立,站著一個人。

月色朗朗,她依稀能辨認出,是大牛哥。

哈,難怪牛嫂對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敢情原主與這張大牛,真有私情啊!

周颯猶豫了片刻,起身穿衣出門。

大牛哥在前,她在後,兩人無聲無息地,到了後山腳下。

“颯娘,你怎地這般不謹慎?”

周颯紮著手,默默看著眼前男人,沒回應

不謹慎?

為何要謹慎?

“你忘了,周叔去世前的叮囑?”

周叔?那是誰?

周颯懵了一會兒,恍然意識到,大牛哥說的是原主爹。

原主爹臨死前叮囑了啥?

周颯魂穿過來後,原主記憶被她的意識封存。

不主動去探索,原主過往經曆與回憶便不會冒出來擾亂周颯。

十幾年那麼多往事,她哪裡會一件件去詳細回顧?

隻有遇到事兒了,才會激發喚起那些記憶,還不一定全乎。

看見兩娃,就想起兩娃的事兒。

愛吃什麼愛玩什麼,夜裡睡覺喜歡踢被子,等等。

看見羅石泉,就想起來,是個讀書人,很迂腐,自命清高,等等。

周叔臨死前……周颯皺了皺眉,好像是叮囑了,不要顯露武功。

似乎是怕被仇家找上門來?

“我連以前的名字都不敢用,如今世間再無張少武,隻有張大牛,你卻去幫那林霄雲緝拿匪徒……”

“還有什麼騰雲駕霧,飛簷走壁,是怎麼回事?”

大牛哥聲音低沉,暗暗地含著些責備。

周颯有些歉意,抬手摸了摸鼻子,低聲道:

“抱歉,大牛哥,過了這麼多年,我以為沒事了……”

“那什麼騰雲駕霧,不過是兵士們誇大之詞……我想著這深山裡匪徒不剿,咱們臨近這些村鎮也是禍患,忍不住就出手幫那林少將一回,下次一定注意。”

張少武凝神望著眼前女子,心下恍然,不知是惆悵還是遺憾。

當初稚嫩的青蔥少女,整日裡跟在他身後。

少武哥哥少武哥哥地,如黃鸝般地喊著追著,恍如昨日。

如今已是他人婦,且日漸強悍,早已不是那個稚弱少女。

他捏了捏手指,曾經想要保護的人,如今他既沒資格,好像她也不需要了。

張少武歎一口氣,才幽幽說道:

“許多事情,當年你還太小,周叔沒有與你細說。“

想起往日那些仇怨,他眼神有些淩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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