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侄,你怎麼了?”牛進達推了推秦明的肩膀,笑問道:“你表情如此驚訝,難道說你認識應國公?”秦明聞言搖了搖頭,擺手道:“不認識,不過小侄倒是聽人提起過應國公。小侄剛才隻是想到應國公和小侄一樣,都是商賈出身,故而,想著等回了長安,若有機會上門拜訪一下罷了。”與此同時,秦明心裡想著,順便去看看少女時期的則天大聖皇帝。程咬金聞言哦了一聲,意味深長地說道:“依老夫看啊!咱們這位應國公,想要結識你的心情,可能比你還要迫切呢!”“說不定,等他述職以後,會第一時間去秦府拜訪你呢!”一旁的李淵聞言,虎目圓瞪,恨不得將程咬金生吞活剝了。察覺到身後的殺氣,程咬金假裝害怕似的,縮了縮脖子。正在這時,蘭州刺史李文瑾突然乾咳一聲,將眾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他的身上。“秦參軍。”李文瑾表情肅然,緩步走到秦明麵前,整了整衣冠,作揖行禮道:“本官蘭州刺史李文瑾,代表蘭州城數十萬百姓,拜謝秦參軍活命之恩。”“日後,秦參軍但有所求,我蘭州百姓無不應允。”秦明微微一愣,便要起身,卻被牛進達伸手按在了椅子上。“牛伯伯、李刺史,你們這不是折煞小子嗎?”牛進達爽朗一笑,拍著秦明的肩膀說道:“賢侄,你有所不知。就在剛才南城的隔離區傳來消息,已經有兩名身患天花的百姓,被孫道長治愈了。”“這意味著,咱們以後再也不用提心吊膽地過日子了。”“蘭州此次能度過此劫,賢侄居功至偉,自然也當得起我們所有人的一拜。”牛進達說完,拽了拽在一旁發愣的程咬金。回過神來的程咬金,忍不住仰天大笑,連說了三個好字隨即,他站到牛進達身側。程咬金兩人學著李文瑾的樣子,整了整衣冠,然後朝秦明拱手行禮,鄭重其事地說道:“本將程咬金(牛進達)代左領軍衛全體將士,拜謝秦參軍活命之恩。”與此同時門口的熊大熊二,也跟著朝秦明拱手行禮。“都尉程處默(程處亮)拜謝秦參軍活命之恩。”屋內蕭清婉等一眾女子,紛紛露出欣喜之色,一臉的與有榮焉。見秦明的雙手放到椅子把手上,婉兒和楊梓君便立馬上前,一左一右將秦明扶了起來。“諸位叔伯快快請起,莫要再折煞小子了。”程咬金緩緩起身,隨即抬起手臂,就要朝秦明的肩膀招呼。牛進達眼疾手快,連忙伸手拖住程咬金的手臂,埋怨道:“知節啊知節,你讓老夫說你什麼好。一把年紀了下手還是那麼沒輕沒重。”“賢侄接連昏睡三天,身子這會兒虛得很,你再給他拍出個好歹來。”秦明聞言臉上的笑容一下子便消失了。[你大爺的!你才虛呢,你全家都虛!]程咬金訕訕一笑,收回手摸了摸後腦勺。“老夫這不是一時高興給忘了嗎?”牛進達冷笑一聲,沒好氣地說道:“還有臉說,前兩天要不是你....”程咬金心頭一緊,連忙伸手捂住了牛進達的嘴。“籲....”“這大喜的日子,你能不能說點彆的。”一旁的李文瑾,沒有理會程咬金兩人。他麵向秦明,捋了捋長須,笑問道:“賢侄依你看,咱們蘭州城是不是,從明天開始就能完全解封了?”此話一出,在場眾人全都將目光落到了秦明身上。秦明心裡盤算了一下,緩緩說道:“孫道長是上個月二十七進入的隔離區,距離現在剛好是十天。”“根據家師之前所言,尋常人感染天花後,最遲會在十四天以後出現症狀。”“穩妥起見,我們多打幾天的餘量,就按二十天來算吧。”“這樣的話,隻要十天之後,孫道長以及木壹他們兩個沒有發病,也就足以證明接種牛痘可以預防天花了。”“到了那個時候,蘭州城就可以完全解封了。”如今,在程咬金等人眼裡,秦明就是治理瘟疫的專家,秦明的話便是真理,由不得他們不信、不聽。李文瑾聞言點了點頭,正色道:“好,就按賢侄所言,咱們再封城十天。”秦明沉思了一下,繼續說道:“對了,還有一事,需要刺史早做安排。”李文瑾聞言表情有些不悅,埋怨道:“叫李叔,叫什麼刺史多生分啊!”秦明猶豫了一下,掙脫開婉兒兩人的雙手,朝李文瑾躬身行禮道:“小侄見過叔父。”李文瑾聞言咧嘴一笑,輕拍秦明的肩膀,快意道:“誒,這樣才對嘛!”“賢侄,你有什麼事,與叔父儘管說,叔父一定給你辦得漂漂亮亮的。”秦明起身,微笑道:“叔父,在蘭州徹底解封之前,您需要命人在城內的隔離區,撒上一層生石灰。”“除此之外,所有人出隔離區時,必須將原先的衣物燒掉,然後到指定地點沐浴,換上嶄新的衣物。”“這樣一來,就可以最大限度地避免解封後,外鄉人到此感染天花了。”李文瑾聞言表情立馬變得嚴肅起來。他重重一點頭,正色道:“好,稍後老夫便命人去準備生石灰和換洗的衣物。”秦明聞言長出了一口氣,就等著功成身退了。正在此時,秦明耳邊卻響起了程咬金的歎息聲。秦明轉頭循聲望去,便見程咬金雙手抱頭蹲在地上,一個勁兒地唉聲歎氣。“哎,還要等十天啊!”“哎,老夫的命怎麼這麼苦啊!這次來隴右,除了被動挨打,就是獨守空城,真是憋屈死了。”“也不知道十天後,再前往吐穀渾,還能不能喝上一口熱湯了。”“哎,真是愁死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