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莊某處偏僻院落。李淵豁然轉身抬起腿,狠狠一腳,將跪在地上的人影踹翻在地。“一群廢物!那麼個大活人,從你們眼皮底下溜進府裡,你們居然都沒有發現。”“朕要你們有何用?”地上的人影,連忙爬起來,重新跪好,叩首道:“屬下死罪。”李淵冷哼一聲,道:“刺客逃走之後,你們有沒有將人抓回去?”跪在地上的人,點了點頭,隨即便開始講述後來的事。聽到秦明將刺客頭目關押後,李淵這才緩緩點頭,問道:“明哥抓到人之後,是不是就帶著你們去蘭州大營了?”人影搖了搖頭道:“屬下回來之前,公子還在榆中城。”“公子遇刺的當天下午,孫道長在前往蘭州的路上,差點就被吐穀渾的騎兵給截殺了。”李淵聞言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怒道:“什麼叫差點被吐穀渾騎兵截殺了?吐穀渾不是撤軍了嗎?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給朕說清楚。”地上的人聞言,又開始給李淵講述,當天下午那場,讓他撕心裂肺的截殺。當他講到,木五等人赴死時,整個身子就開始顫抖,聲音也變得沙啞了起來。等他講到,秦明親自出手,幫所有死難兄弟縫補軀體的時候,整個人更是泣不成聲。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李淵沉默了良久,緩緩問道:“如此說來,木子小隊,除你之外,其他人都死了?”人影抹了抹臉上的淚水,聲音沙啞道:“是的陛下。”李淵緩緩閉上眼,喃喃道:“朕會派人給他們幾個的家人,送去一筆撫恤的。”人影雙膝跪地,泣聲道:“屬下,替死去的弟兄,叩謝陛下大恩。”說完,人影朝李淵磕了幾個響頭。“你接著往下說。”“是,陛下。”一刻鐘後。李淵緩緩起身朝門口走去。走到門口時,李淵突然停下腳步,轉頭朝地上的人影說道:“以後世上再無隴西李江,隻有秦府木四。”“朕,這麼說,你可明白?”地上的李江,也就是木子小隊的木四,猛地抬起頭,那雙滿是血絲的眼睛裡,寫滿了震驚。李淵皺了皺眉頭,不悅道:“怎麼?你不願意?”木四回過神來,激動道:“木四,叩謝陛下大恩。”李淵微微頷首,轉身邁步走出房門。守在院子的福伯,見李淵黑著臉出來,立馬迎了上去。“陛下。”李淵微微頷首,隨即朝福伯,說道:“派人將苗鳳和宗武喊來,朕今晚要見他們。”.......酉時四刻,秦府後院。某間廂房內,站著兩道黑袍身影。一個身材魁梧壯碩;另一個則是體型曼妙、妖嬈。兩道裹著黑袍的身影,見李淵進門,連忙單膝跪地。“參見陛下。”“參見主人。”李淵嗯了一聲,邁步走到主位上坐下,淡淡道:“上次讓你們調查的事,查得怎麼樣了?”李淵的話音剛落,那道曼妙的身影,便率先開口,聲音柔媚動聽。“回稟陛下,奴家已經調查清楚了。”“在長安城散布秦縣男的消息,總共有五家。他們分彆是太原王氏、清河崔氏、滎陽鄭氏、範陽盧氏,以及最近散布秦縣男,和丹陽郡主婚約的京兆府杜氏。”李淵微微頷首,沉思了一會兒,說道:“除了京兆府杜氏,其餘四家加派人手盯緊。”“尤其是留意,這四家有沒有和隴右那邊傳遞消息。”“一經發現,立馬將他們的消息截留下來。”“另外,留意他們近期從隴右回來的族人,安排人打探一下,查清他們去隴右的目的。”“記住,不要打草驚蛇。”地上的兩人,齊聲應道:“是陛下(主人)。”李淵微微頷首,隨即起身便要出門。正是這時,宗武突然開口說道:“啟稟陛下,屬下來之前收到消息,宮裡出事了。”李淵身子微微一頓,皺眉問道:“宮裡出什麼事了?”宗武低著頭,恭敬道:“今日申時,陛下傳召河間郡王、齊國公、申國公入宮。”“結果,齊國公和申國公進殿沒多久,殿內便傳出了長孫皇後吐血暈倒的消息。”李淵聞言略作沉思,便將殿內的情況猜了個大概。他冷笑一聲,喃喃道:“慈母多敗兒!觀音婢該有此劫!”“不過朕倒是很想知道,朕那一門心思要當明君的好大兒,這次會怎麼選?”“還會不會拿聰明人,當傻子糊弄!”說到這裡,李淵突然想起一事,於是朝宗武擺了擺手,道:“宗武,你先退下。”“喏。”宗武離開後,李淵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苗鳳,柔聲道:“鳳兒,你且起來。”“謝主人。”身形婀娜,臀部挺翹的苗鳳,盈盈一禮,柔聲笑道。李淵重新落座,淡淡道:“最近百花閣,有沒有哪個不開眼的,招惹那孩子?”苗鳳搖了搖頭,道:“主人放心,小主人那邊有鄭楚兒照應,一切都很好。”“況且,奴家聽鄭楚兒說,自從小主人得了秦縣男那篇《愛蓮說》後,再也沒有見過外人。”李淵微微頷首。沉默一會兒,李淵開口說道:“替朕辦件事。”“請主人吩咐。”“你回去之後,讓鄭楚兒偷偷散布謠言。”苗鳳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什麼謠言?”對上苗鳳那疑惑的眼神,李淵忍不住偏過頭,乾咳了一聲,說道:“就說....就說....秦縣男是那孩子的入幕之賓。如今那孩子已經珠胎暗結,隻等秦縣男回長安,便入秦府做妾。”苗鳳一雙眸子瞬間瞪得老大。“啊?”........回小院的路上,李淵抬頭望著天上的殘月,喃喃道:“阿翁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入宮,把一輩子都毀了。”“你要怨就怨阿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