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三刻,定西城外。子鼠有些為難的望著眼前的兩名青衫女子。“宋大娘子,如今兵荒馬亂的,這一路上若是有個好歹,某沒法和宋家交待啊!”一襲青衫,做男子打扮的宋慕清,朝子鼠施了一禮,語氣堅定的說道:“妾身,曾經答應過秦參軍,會收集城內母牛送到他手裡的。”“這一路的凶險,妾身也考慮清楚了。而且,妾身已經和母親說明情況,若真有意外,宋家不會糾纏的。”子鼠側過身躲開這一禮,皺眉勸說道:“隻是運送些母牛而已。宋大娘子,你又何必要以身犯險呢?”宋慕清螓首輕搖,再次朝子鼠施了一禮,道:“還請閣下成全。”子鼠見宋慕清如此執著,長歎一聲。“那好吧。”“多謝閣下,給您添麻煩了。”說完,宋慕清便帶著書童打扮的小蝶,朝不遠處的人群走去。等到宋慕清主仆走後,木二屁顛屁顛的跑到子鼠身邊,一臉八卦的問道:“鼠隊,那個宋家娘子是不是喜歡上咱家公子了?”子鼠看著嬉皮笑臉的木二,伸手就給他腦門上來了一個**鬥。“不該問的彆問,時候不早了,公子那邊還等著這批糧草呢。”木二揉了揉後腦勺,哦了一聲。子鼠等人離開沒多久。身著明光鎧的尉遲寶琳,便帶著十名精銳騎兵來到了城門口。得知,糧草隊伍已經離開後,尉遲寶琳二話不說便沿著官道追了上去。........酉時,長安城,甘露殿。此時,大殿內燈火通明,身穿黑色龍袍的李世民,黑著臉端坐於玉階之上。大殿內則站著一眾文臣武將。文臣這邊依次是尚書左仆射房玄齡、河間郡王李孝恭、齊國公長孫無忌、戶部尚書戴胄、刺兒頭魏征。而武將這邊,則是依次站著,兵部尚書侯君集、並州都督李績、涼州都督李大亮,岷州都督李道彥。房玄齡看了一下左右,眉頭緊鎖。他實在想不通,這麼晚了李世民召見他們這些人朝中重臣過來,要商量什麼事。看著臉色發黑的李世民,又瞥了一眼旁邊的一眾武將。房玄齡心裡突然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難道是蘭州那邊出事了?]念頭一起,房玄齡再也不敢耽擱下去了。他連忙上前一步,躬身問道:“敢問陛下,這麼晚召臣等覲見,有何要事?”李世民抬了抬眼皮,語不驚人死不休。“朕要發兵,滅掉吐穀渾和黨項。”在場文臣不由大驚失色,反觀一眾武將則是眼冒金光。房玄齡身軀一震,顫聲問道:“陛下,難道藥師他...”李世民瞥了一眼無舌,冷聲道:“把藥師的奏報,拿給他們。”“喏。”很快,無舌便將下午送來的密報,遞給了房玄齡。房玄齡迫不及待的打開奏報看了起來,其餘人出於好奇,也將腦袋湊了過去。眾人隻瞟了一眼,隨即大殿內便炸開了鍋。“他們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往蘭州散布瘟疫。”“他們簡直就是一群畜生。”“......”李績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紅著眼睛說道:“陛下,臣李績,懇請出戰。”李績的話音剛落。侯君集、李大亮、李道彥便跟著跪了下去。“陛下,臣等請戰。”房玄齡等一眾文臣,看完密報後,同樣跪倒在地,怒發衝冠。“臣等,懇請陛下發兵,滅其國,亡其種。”文武重臣之所以心這麼齊,原因很簡單。吐穀渾和黨項往蘭州城散布瘟疫的行為,已經衝破了道德底線。誰也不敢保證,他們有一天會不會往長安散布瘟疫。他們的親族,他們的根,可都在長安啊!若是,不將其滅國,他們寢食難安。貞觀一朝,出身山東士族的魏征,最是尊崇儒家禮儀。平時,他沒少跟李二唱反調,在朝會上倡導與鄰邦和平共處,友好往來。可現如今,連魏征都怒了,嚷嚷著要滅了吐穀渾。可想而知,身為大唐皇帝,被四方蠻夷尊稱為天可汗的李二,該是何等的憤怒。李世民沉著臉緩緩站起身。哪怕是他的提議,瞬間被朝臣們通過,他的臉上也沒有絲毫的高興。李世民此時就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肚子裡除了怒火,還是怒火。他望著跪倒一片的大臣,冷冷道:“諸卿平身。”“謝陛下。”半個時辰後。李世民揮了揮手,朝一眾肱股之臣,說道:“既然如此,那你們便回去準備吧,明日朝會,朕看你們的表現。”“臣等告退。”“玄齡,你留下。”“是,陛下。”等到李孝恭等人離開後。李世民望著孤零零站在原地的房玄齡,問道:“玄齡,朕剛才看你幾次欲言又止,可是有事不好當著他們說?”房玄齡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陛下,您忽略了一件事。”李世民眉頭一皺,問道:“何事?”房玄齡心裡歎了口氣,吐出五個字。“秦府,運兵車。”酉時末,立政殿。李世民揮了揮手,道:“你們都下去。”“喏。”等到,殿內的一眾宮女太監下去之後。長孫皇後才開口問道:“二郎,出了什麼事?”李世民沉默一會兒,歎道:“觀音婢,明日要勞煩你去秦明府上走一趟了。”長孫皇後聞言愣了一下,疑惑道:“去秦明府上?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