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時二刻,一輛通體漆黑的四輪馬車,緩緩的停在了,懷德坊盧國公府門口。秦大跳下馬車,放下馬凳後,便徑直走到了,盧國公府門口。門房程二定睛一看,立馬認出秦大的身份,畢竟自家大公子和二公子,早就與他們這些下人交待過了。藍田縣男秦司長,是他們兄弟兩個的摯友親朋手足兄弟,要是府上的下人,有誰敢怠慢了秦司長,那就莫怪他們兄弟心狠手辣了。因此程府門房程二,早就將秦司長當成了半個程府公子,至於秦府的下人,自然也就當成了是半個自家人。所以這些時日以來,每次秦大他們陪著秦司長來程府,他們都會用心招待,半點也不敢馬虎。至於說為何要稱呼秦明為秦司長,那當然是因為現如今,秦司長在京城的權貴圈,已經出名了。但凡長安城裡的富貴人家,如今就沒有一個不想從秦司長手裡,買下一條水泥路承包權的。不僅如此,程二還聽說,長安城裡不少的豪門士族和腰纏萬貫的商賈,都跑到藍田去訂購四輪運輸車了。程二思索間,秦大已經走到他跟前。“勞煩程二兄弟幫忙通報一事,就說我家公子想要拜見貴府崔夫人。”程二立即點頭,朝身旁的小廝喊道:“快去後院通知主母,就說秦縣男來訪。”小廝應了一聲,快速的朝府裡跑去。半晌之後盧國公府上的管家程全笑容滿麵的邁出了程府大門,快步走到秦明一行人身邊,笑靨如花。程全朝秦明彎腰行禮道:“老奴見過秦公子。”秦明回了一禮。“見過程管家。”程全擺了擺手道:“可不敢,可不敢,秦公子與我家公子是莫逆之交,親如兄弟,老奴可不敢受公子大禮。”“秦公子您快跟老奴進府吧,可莫讓夫人等急了。您是不知道,夫人這些天可沒少念叨您呢!”秦明笑著點頭,然後一行人很快便來到程府前廳。秦明緊走兩步,朝端坐在主位上的崔夫人躬身行禮道:“小侄,拜見程伯母。”崔氏笑著點頭,柔聲道:“賢侄,快起來,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拘禮。”說完崔氏朝一旁的侍女說道:“快給秦公子沏茶。”秦明笑著起身,坐到了一旁的客座上。“伯母近來身體可好?”崔氏笑著點頭。“好,好,伯母一切都好。”看著坐在一旁,溫文爾雅的少年郎,崔氏滿意的點了點頭。“你這孩子最近忙壞了吧?伯母最近聽不少人談起你。說你招募了不少人手,在修築長安到藍田的水泥路,跟伯母說說有沒有被累到?”秦明看著一臉慈祥的崔氏,聽著她貼心的話語,心裡就是一暖。雖然和眼前的崔伯母見麵的機會不多,遠不如那位未來的丈母娘,但不知為何,秦明就是覺得跟眼前的崔伯母更加親近一些。秦明這樣想,倒不是說他覺得長孫皇後不好,隻是秦明覺得和崔伯母相處,更加單純一點,沒有摻雜任何的利益而已。秦明笑著搖頭道:“多謝伯母掛念,不敢欺瞞伯母,開始那幾天小侄確實挺累的,不過現如今水泥路的修築,已經形成了各種規範。”“大小事務,小侄都交給府上的人打理了,這些天小侄已經不怎麼忙了。”崔氏笑著抬了抬手,指了指桌上的茶盞。“賢侄,彆光顧著說話,喝點茶水潤潤嗓子。”秦明眯眼一笑。“多謝伯母。”說完秦明便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對了賢侄,昨天伯母聽三郎說,你將水泥配方賣給了崔氏、王氏還有鄭氏?”秦明點頭嗯了一聲。崔氏眯眼問道:“有沒有覺得委屈?或者說是憋屈?”秦明搖了搖頭,說道:“不曾,本來就是你情我願的買賣,談不上委屈不委屈的,小侄是真的覺得價格合適,才賣於他們三家的。”“再說了,水泥的用途很廣,而大唐太大,單憑秦府沒個十年二十年,很難將水泥推廣到整個大唐,造福大唐的百姓。”“現在有清河崔氏、太原王氏和滎陽鄭氏的加入那就不一樣了。不出五年,整個大唐的百姓都能用上水泥。”崔氏聞言笑著點頭道:“明哥兒你能這麼想,伯母很高興。原本伯母還擔心你會為此,對伯母心存芥蒂呢!”秦明聞言立馬猜到了,崔伯母話裡隱含的意思。他笑著端起茶盞,笑道:“怎麼會呢?伯母多慮了。對了伯母,程伯伯和處默他們最近有送信回來嗎?蘭州那邊現在怎麼樣了?”崔氏聞言端起茶盞,朝屋內的侍女擺了擺手。“你們先下去吧。”“諾。”秦明見狀心知崔伯母接下來要說的事情,可能會涉及到朝廷的機密,於是轉頭朝身後的蕭清婉和巳蛇說:“婉兒,巳蛇,你們也回避一下。”蕭清婉和巳蛇聞言,朝秦明和崔氏分彆施了個萬福,便退出了大廳。崔氏抿了一口茶,歎了口氣說道:“前幾天你程伯伯讓府裡的扈從送了一封信回來。”“信上說,吐穀渾這個月十三,在蘭州城外三十裡集結了八萬大軍,不過當時吐穀渾並沒有攻打蘭州城,你程伯伯分析,這場仗是避免不了了。吐穀渾暫時按兵不動,很有可能是在等後續軍隊。”秦明聞言眉頭一皺。“八萬敵軍?之前不是說吐穀渾隻集結了五萬精銳嗎?這會怎麼成了八萬了?程伯伯的左領軍衛好像隻有三萬人吧?哪怕是算上蘭州的邊防軍,滿打滿算也就四萬人吧?敵人兩倍於己!程伯伯沒有向宮裡求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