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憋了一肚子的火氣,自己就是想做點事,謀求個官職,好在這大唐安身立命而已,怎的事事處處有人與自己為難呢?難道是看自己好欺負?明明修建水泥路,是一件為國為民的好事,怎麼到了這些道貌岸然的朝臣嘴裡,全都變了味了。尤其是身邊這個緋色官袍的中年人,看著濃眉大眼一身正氣,怎的滿腦子都是些蠅營狗苟的醃臢事?搜查府邸?查明水泥的製作成本?說的倒是大義凜然,無非就是想要得到水泥的製作方法而已!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更可惡的是,居然還有那麼多人響應!這TN都是一群什麼玩意?今天,我非得給你們這些王八蛋上一課不行。想到這裡秦明的嘴角不由露出了一絲冷笑,朝玉階上的李世民拜道:“謝陛下。”說完他便轉身望向了身邊這位身穿緋色官袍的中年人,笑著問道:“不知上官如何稱呼?”禦史中丞王朝陽仰著下巴,神色倨傲的說道:“某家禦史中丞王朝陽,不知藍田縣男有何指教?”秦明對此不以為意,笑眯眯的說道:“指教不敢當,下官隻是有幾個問題想要問問王中丞。”王朝陽神色淡然伸手示意秦明儘管問。秦明雙手攏袖,雙眼眯起,笑問道:“王中丞可知現在西市一石(唐朝一石是106斤。)糯米石灰粉價值幾何?”王朝陽嗤笑了一聲,說道:“現在說的是水泥,跟那糯米石灰粉有什麼關係?秦縣男莫要顧左右而言他,故意拖延時間!”秦明聞言笑嗬嗬的朝王朝陽說道:“這兩者當然有關係了,因為下官最早研製著水泥,就是為了替代糯米石灰粉來蓋房子的,至於後來修建水泥路,純屬意外。”“那水泥到底貴不貴,對比一下糯米石灰粉的價格便知道了。現在王中丞能否回答下官的問題了?一石糯米石灰粉到底多少錢?”王朝陽聞言愕然,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朝中的大臣們聞言恍然大悟,於是便三三兩兩的低聲言語起來。玉階上的李二,見狀也來了興趣,他還真不知道水泥,可以直接用來代替糯米石灰粉。此時他也同樣好奇,這兩者之間到底是哪個更貴一些。秦明見王中丞答不出,一拍額頭,朝王朝陽欠身道:“哎呀,罪過罪過,是下官考慮不周了,像王中丞這樣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國之重臣,哪裡曉得此等小事啊!”此話一出不少朝臣沒忍住笑出聲來。尤其是一眾武將更是笑的合不攏嘴,紛紛朝著王朝陽指指點點。就連龍椅上的李二也跟著笑出了聲。站在秦明身邊的工部尚書段綸,心裡也很是痛快,在這滿朝文武裡,平時最不受待見的就是禦史台官員了。平時有事沒事,就喜歡在朝堂上刷存在感,今天彈劾彈劾這個,明天又彈劾彈劾那個。讓大臣們是頭疼不已,但偏偏拿這些人一點辦法都沒有。畢竟禦史台彆的事沒有,就隻能靠著聞風奏事,耍耍威風。難得見他們吃癟一回。段綸也是蔫壞的,他拍了拍秦明的肩膀,老氣橫秋的說道:“誒,這十指不沾陽春水可是用來形容女子的,秦縣男以後可要多讀些書才是啊!”秦明聞言一臉茫然,想了想朝段綸躬身道:“哦,原來是這樣啊,多謝段尚書指點,下官受教了。”魏征皺了皺眉,咳嗽了一聲,說道:“朝議郎,現在是朝堂不是市井街巷,請你嚴肅一點,先說正事!”秦明聞言收斂了笑意,朝魏征拱了拱手,然後轉身朝王朝陽說道:“既然王中丞不知,那下官便告訴中丞大臣好了,如今西市一石糯米石灰粉的價格是四十文!”說完他轉身朝玉階上的李世民說道:“陛下,臣府裡的水泥,全部都是由工部采購的,臣和段尚書是否故意抬高水泥價格,隻需陛下派人找來,工部的采買賬目,一對便知!”李世民聞言擺了擺手說道:“不必了。”說完李世民看向段綸道:“段卿家,你來說說一石水泥到底多少錢?”段綸聞言躬身道:“回稟陛下,藍田縣男府裡的水泥,一石隻要三十文,每石比那糯米石灰粉要便宜十文錢。”禦史中丞聞言不可置信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那水泥如果這麼便宜,那為何用來修路耗費如此之大?”朝中大臣們聞言紛紛點頭,覺得是這麼理。秦明嗤笑了一聲,雙眼盯著王朝陽,一步步的朝他走去,一邊走,一邊問道:“請問王中丞,你可知道修一條三丈寬一裡長的水泥路,需要用多少石水泥嗎?你又是否知道修這樣一條路,中間需要多少工匠,修築多少天嗎?”“這些工匠每天的吃喝,工錢需要多少花費?運送修築水泥路的材料所需消耗的運費是多少嗎?”王朝陽望著秦明一步步靠近的身影,嘴唇蠕動了幾下,怎麼也答不上來,隻能一邊擦著額間汗水,一邊往後挪動步子。秦明此時臉上的譏諷之色已經越來越明顯了。“下官再請問一下王中丞,您老可知道,修築一條十數年不會損壞的水泥路,都有什麼要求嗎?”“你既然什麼都答不上來,又什麼都不知道?那你憑什麼彈劾下官抬高水泥價格呢?難道就憑你的一番臆想,就要濫用陛下賜給你的權力嗎?”“身為朝廷重臣,一點證據都不講,就彈劾朝中同僚,您這禦史中丞是不是當得太容易,也太不負責任了?你這樣做對得起陛下對你的信任嗎?”王朝陽聽到這裡已是滿頭大汗,他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朝著玉階上的李世民納頭便拜。“陛下,臣有罪,還請陛下開恩。”朝廷上一時間鴉雀無聲。今天他們算是漲了見識了!沒想到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子,居然如此的伶牙俐齒,以後有熱鬨看了。不過朝中看好秦明的卻沒有幾個,像秦明這種愣頭青,他們這些年見的多了。老話怎麼講的,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這頭一天上朝就得罪了一位掌管半個禦史台的禦史中丞,這以後還能有好日子過?一直站在文臣之首的侍中王珪見狀眼神閃爍,嘴角不由的掛上了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