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處默見來人是自己的貼身小廝,朝秦明和鄭楚兒歉意的一笑。然後轉身朝小廝怒道:“你這廝,跟你說了多少遍了,遇事不要慌,總是毛毛躁躁的成什麼樣子。”小廝聞言瑟縮了一下,隨即想到什麼接著說道:“小公爺,國公爺知道您帶秦公子來青樓的事了,派小的來告訴您,如果半個時辰內,您和秦公子還不回去,就打斷您的腿。”程處默聞言大大咧咧道:“知道便知道了,又不是沒被抓到過,有什麼大驚小怪的...的...”話還沒說完,程處默便瞪大了眼睛,微微愣怔了一會兒,他便拍了拍腦袋朝秦明說道:“明哥兒,大兄突然想起來了,家裡還燉著湯呢,要不咱們今晚先回去,下次大兄再帶你來?”秦明聞言點了點頭,反正青樓長什麼樣,他已經見識過了,這會兒回去倒也沒什麼。想到這裡他便朝鄭楚兒說道:“鄭娘子,看來今晚秦某是沒有這個榮幸見到洛苡娘子了,還請鄭娘子替在下跟洛苡娘子說聲抱歉。”鄭楚兒自知留不下秦明,心裡微微一歎,原本她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隻等秦明從熙鳳院一出來,她哪怕是拿出自己珍藏多年的貞操,赤膊上陣,使儘渾身泄術,高低也要從秦明那討要一首詩過來。可是現在,哎,多好的機會啊,要是能留他一晚,未必不是一場佳話,可是,哎....其實不止是鄭楚兒這樣想,那些從雅青居裡出來的小娘子,連花娘子在內,每個看了秦明詩文的女子,都是麵含春色的看著秦明。甚至有幾個江南的小娘子,已經打算這輩子,再也不陪酒了,一會兒就跟鄭姐姐說,自己不怕吃苦了,願意要繼續學習琴棋書畫,這個清倌人自己是當定了。這輩子除了秦明,再也不讓彆人碰了,隻因秦明公子那句,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雖然鄭楚兒心裡百轉千回,但麵上卻掛滿了微笑。“既然秦公子有事,那奴家自是不敢挽留,希望秦明以後有瑕,能常來奴家這百花閣坐坐,到時候奴家必定掃榻相迎。”秦明聞言隻是笑了笑,心想你要不是掃榻相迎,沒準兒我還真會常來你這兒逛逛。一旁的熊二有些惋惜的看了看,圍著幾人身邊的這些原本在雅青居的小娘子。猶豫了一下,他小聲的說道:“大兄,要不你和明哥兒先回去吧,反正爹也沒提到讓我回去。”程處默聞言拍了熊二一下,怒道:“你這瓜慫,是不是找揍?”熊二聞言立馬耷拉下了腦袋。很快秦明一行人便出了百花閣,此時程府的馬車已經被小廝趕到了百花閣門外。幾人匆匆上了馬車便朝平康坊的坊門行去。等秦明一行來到平康坊坊門時,長安城已經開始宵禁了。巡街的武侯,查看了馬車,又仔細驗看了,程府小廝手裡盧國公的腰牌,這才放他們一行過去。隻是秦明一行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們到達平康坊坊市大門的前一刻鐘,一個百騎司的探子騎著快馬,揣著抄錄好的《愛蓮說》,提前他們一步,朝懷德坊盧國公府飛馳而去了。......戌時,百花閣,熙鳳院薑洛苡回到熙鳳院後,第一時間回了自己的香閨,然後在丫鬟蝶衣的服侍下,重新沐浴更衣後,這才蓮步款款的來到會客廳,找了一張軟墊坐下。此時薑洛苡去掉了頭上的朱釵,隻是在頭上綁了一條紅繩,紫色羅裙也換成了白色紗裙,整個人看上去更加的飄飄欲仙了。白皙細膩的肌膚再加上那雙漂亮的狐狸眼,說她是狐仙兒一點也不過分。如果秦明能看到這一幕,興許會直接吟上一句“清水去芙蓉,天然去雕飾。”蝶衣見小姐薑洛苡對接下來的會麵如此重視,不由笑嘻嘻的走到薑洛苡旁邊坐下,打趣道:“小姐,你這該不會是春心萌動了吧?”薑洛苡聞言臉上一紅,伸手拍了蝶衣一下道:“蝶衣休要胡說。”蝶衣揉著胳膊,癟了癟嘴道:“那小姐你為何偏偏對那個秦明如此重視?”薑洛苡聞言看了這傻丫頭一眼道:“蝶衣,不可直呼秦先生名諱。”說完薑洛苡見蝶衣一臉懵懂的樣子,不由歎了口氣說道:“秦先生,無論在書法和詩文上的造詣,可以說是登峰造極,小姐我都自愧不如,況且,今晚這篇《愛蓮說》對我來說,可不僅僅是一篇詩文。”“它裡麵不僅有對我薑洛苡的讚美,而且這篇詩文有可能流傳千古,這樣一來,那我薑洛苡的名字會跟著這篇詩文一起名留青史。這對我而言簡直是恩同再造,所以一會兒秦先生來了,一定要恭敬些,知道了嗎?”蝶衣就是再傻,也是知道名留青史是一件多麼了不起的事情。漫漫曆史長河中,能臣,良將,才子,那麼多,但真正在史書上留名的又有幾個,而且很多大人物,努力打拚一輩子,也不見得能在史書上留下一句話。蝶衣吃驚過後,老老實實的朝薑洛苡說道:“蝶衣,知道了。”接著兩人便陷入了漫長的等待。半晌之後熙鳳院的會客廳,終於被推開了,兩人齊齊的朝門口望去,見隻有鄭楚兒一個人進來,在她身後找了半天也沒見到秦先生的影子。薑洛苡這才朝鄭楚兒疑惑的問道:“鄭姐姐?秦先生沒有和你一起過來嗎?”鄭楚兒聞言搖了搖頭,接著便把事情的原委和兩人說了一遍。“秦先生...秦公子,真的隻有十六七歲?”“鄭姐姐,那個秦公子真的那麼俊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