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眼給他擦了藥,雙腿,胳膊,以及後背。
兩個人彼此默默無話。
她就像是,一隻小玩偶,任由他擺弄,卻不敢多問一句。
“這個,胸前的傷口,你就自己擦吧。”三角眼將藥瓶,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頓了頓之後又說道,“他不在,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隨後,他快步出了門。
滕子生要自己,對陳誌霞好,其目的自然顯而易見。
他是想利用,自己跟陳誌霞建立起來的感情,從而得到她口中的秘密。
這個家夥,也太狠了!
去外麵買來了一些熟肉和饅頭回來,放在陳誌霞麵前,三角眼低聲說道,“這幾天,滕子生是沒有時間管你的,你安心養傷。”
陳誌霞很想問,滕子生發生了什麼事兒,但話到嘴邊,卻沒有問出來。
滕子生確實沒有時間管她。
因為,他還沒到衛華路的門店呢,警察的電話就打了過來,開門見山地詢問他,昨天晚上車禍的事情。
“警察同誌,您一定是搞錯了。”滕子生語氣淡然地說道,“我昨天並沒有去天宮大酒店,所以也並不了解,您口中的車禍事故。”
“可是,車是你的。”警察冷漠地提醒道。
滕子生佯裝驚訝,“是我的車出了事故?”
“對,車牌號是江A的奧迪車,不是你的嗎?”警察反問道。
“我靠!”滕子生忍不住罵道,“我把車借給了朋友,怎麼,怎麼會出這樣的事情!”
警察冷冷地提醒道,“車是你的,需要你來警察局,錄一份筆錄。”
“行,我這就過去,一定全力配合警方的工作。”滕子生說完,便掛了電話,隨後又直接撥給了王耀平。
他開門見山地說道,“老王,昨天晚上你走了之後,有人謀殺我……。”
此時的王耀平,坐在單位的辦公室裡,麵沉似水。
今天,本來是周末,他應該在家陪老婆的,但是昨天晚上的事情,讓他一整夜心緒難寧,並且也沒有想好,該如何麵對自己的妻子。
所以,便待在單位裡,謊稱加班了。
“知道是誰嗎?”王耀平問道。
“不知道。”滕子生歎了口氣,“總之,我不想被警察盯上,你讓這件事兒,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雖然不知道,究竟是誰要對自己動手,但是滕子生卻明白,隻能將目標轉移到彆人的身上去,一旦警察死死地盯著自己,那麼很多事兒,就可能隱瞞不住了,到那個時候,隻會越來越麻煩。
聽了這話,王耀平差點原地爆炸!
死了三條人命的案子,一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能解決嗎?
這尼瑪是天之昭昭的江淮市,不是東風屠宰場,那是三條人命,也不是豬馬牛羊,殺掉幾隻無所謂的!
這件事兒,用不了一天,就會鬨得滿城風雨,沸沸揚揚,豈是他一個公安局長能掩蓋得了的?
“三條人命,我跟上麵怎麼交代?”王耀平反問道。
“這個嘛。”滕子生嗬嗬一笑,“你就說,被殺的三個人,跟彆人有仇……。”
“仇人是誰?”王耀平立刻追問一句,“既然有仇人,那就應該抓,你告訴我仇人去哪裡搞?”
滕子生沉默了幾秒,忽然抖了幾下機靈,“你就說是李玉橋,也就是喬紅波……。”
我靠!
這個傻逼真是瘋了,竟然往喬紅波的身上潑臟水,他是不是活膩了?
“我說是就是?”王耀平冷冷地反問道,“你要知道喬紅波他。”
講到這裡,他立刻把嘴巴閉上了。
他本來想說,你知道喬紅波是什麼背景,竟然敢往他的身上潑臟水,宋子義還不活剝了你!
“喬紅波,背景很深?” 滕子生試探著問道。
王耀平不耐煩地說道,“你自己拉的屎,自己找擦屁股的人,不要瞎聯想,讓自己萬劫不複。”
說完,他便掛掉了電話。
滕子生臉上,閃過一抹詫異之色。
喬紅波這個人,背景真有那麼深嗎?
他的眼珠動了動,隨後掏出電話來,很是隨意地撥了一個號碼,“老牛,材料城的長河跟你有仇對不對?”
老牛嗬嗬一笑,“騰哥,這都是十多年前的事兒了,您怎麼還記著呢,後來五爺不是從中調解,那一章不是翻過去了嘛。”
滕子生重重咳嗽一聲,“從現在開始,你記住我說的話,昨天晚上,長河想要殺你,在天宮大酒店的門口,一連弄死了小放,黑子和大兵,警察很快就會去抓捕他。”
此時電話那頭的老牛,卻被滕子生的話嚇了一跳,“騰哥,這可不是開玩笑呀,殺人可是死罪。”
滕子生眉頭緊鎖,“老牛,當年你跟新街口的混混們起了衝突,是我一個人兩把刀,拚死把你救出來的,如果沒有我,你恐怕早就死了,是不是?”
“是。”老牛歎了口氣,“我聽你的。”
他早就知道,這一份恩情,遲早要還的。
隻是沒有想到,是用這種方式。
滕子生知道,老牛這家夥心裡還是不能完全相信自己,於是又說道,“眼下正在換屆,上麵的領導需要儘快結案。”
“長河這小子,咱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正好借此機會,幫你鏟除他。”
“那,我該咋說呀?”老牛皺著眉頭問道。
滕子生點燃了一支煙,嘬了一口之後,語氣輕悠悠地說道,“你就說,昨天晚上你在天宮大酒店吃飯,臨時有事兒回了家,後麵的事情,你都不知道。”
“警察如果問,你就把十年前跟長河的恩怨講出來。”
老牛覺得,這事兒太不靠譜了,連忙問道,“那,警察能相信嗎?”
“那是我的事兒。”滕子生說完,便掛了電話。
看著暗下去的手機屏幕,老牛重重地歎了口氣,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半天沒動。
而滕子生則又給王耀平撥了過去,把自己的計劃,慢慢地跟他講了一遍。
“不行!”滕子生毫不猶豫地,否定了他的主意,並且拍著桌子說道,“滕子生,你知道自己在乾什麼嗎?”
“殺人者,那是要償命的!”
身為一名警察,從穿上這身警服開始,王耀平就沒有做過一件,貪贓枉法,徇私舞弊,蠅營狗苟的事情。
如今,讓他汙蔑一個好人,那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
不管滕子生基於什麼目的,但這件事兒,他決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