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躡手躡腳,一步步走了大概二十多米遠的時候,看到了令人震驚的一幕,隻見十幾個手拿棍棒的彪形大漢,正圍在一棵大樹旁。
而大樹上則捆著一個傷痕累累的人。
他的鼻子眼眶都破了皮,額頭上流出來的血已經凝固。
嘴角似乎有裂開,但他的那雙眼睛,依舊桀驁,宛如古代一個被捕的將軍,一身膽氣,想要英勇就義一般的模樣。
而站在此人最近的一個,雖然他側背對著李旭寧,但李旭寧依舊能夠確定,此人就是滕子生。
她對滕子生和老潘,簡直太熟悉不過了。
滕子生、老潘和麻五三個人是把兄弟,另外還有一起結拜的兩個,一個打傷了人,據說躲到了國外,另一個則進了監獄。
所以,滕子生經常去麻五家裡做客,他也親切地稱呼李旭寧為嫂子。
隻是李旭寧覺得,這個稱呼太過於可笑。
自己一沒跟麻五領證,二沒給麻五生孩子,即便是吃飯,倆人一個月也吃不了一次。
自己不過是麻五的一個床上客而已,保不齊哪天,麻五膩了,又有了新歡,就會將自己一腳踢掉。
可麻五對她這些年,也算不錯,至少不離不棄,沒搞外遇。
“瘋子,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滕子生張開了嘴巴,舌頭輕輕掃著牙齒,歪著頭,乜著眼,臉上掛著一抹陰鷙的笑容,“將淩霄閣和廣寒宮兩家酒店,及其沿街的門店給我,我饒你一命。”
“否則,你的妻子女兒什麼下場,我不能保證。”
“彆他媽廢話,你殺了我吧。”滕子生傲然說道。
他並不是不擔心自己的妻女,隻是他知道,妻子並沒有在江淮,而是在雲澤。
妻子藏身的地方,莫說是滕子生了,跟他關係比較親密的,也沒有幾個人知道。
至於女兒,自從被抓之後,他一直最擔心的,就是女兒豔豔的安危,索性老天開眼,那一夜自己威脅李玉橋留在自己的家裡,據後來有人向他透露消息,說是李玉橋救了女兒豔豔,並且還打電話報了警,老潘一夥兒人,被抓了個七七八八。
老潘見勢頭不好,連夜逃到了外地,剩下的人便化作了鳥飛獸散。
既然妻女都很安全,那自己有什麼理由,向卑鄙小人滕子生認慫?
“我靠,你抓到他們了嗎?”瘋子冷笑道,“等你抓到他們之後,再來跟我談吧。”
都已經到了死到臨頭的地步,瘋子竟然還敢賣狂,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呀,滕子生哈哈大笑了幾聲,隨後湊到瘋子的麵前,“我記得,你老婆陳誌霞在跟你結婚之前,是不是已經許配給了彆的男人?”
“據說,她家連人家的彩禮都收了,結婚日期都定了下來,對不對?”滕子生臉上那陰邪的笑容,讓瘋子的心裡咯噔一下。
“你什麼意思?”瘋子瞳孔一縮。
滕子生掏出煙來,塞在嘴巴裡兩支,一起點燃了,將其中一支塞進了滕子生的嘴巴裡,然後又說道,“你把陳誌霞的肚子搞大了,然後拐帶著她離開了江淮市。”
“而跟你老婆之前訂婚的那個男人,現在任江淮市警察局的局長,他的名字,叫王耀平對不對?”
瘋子死死地盯著他,搞不懂這個卑鄙小人,說這一番話的意思,究竟是什麼。
滕子生嘬了一口煙,語氣悠悠地說道,“有句話叫做,失之東隅收之桑榆,還有一句話,叫做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你聽說過沒有?”
瘋子依舊不說話。
“哦,對了。”滕子生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上學的時候,連初二都沒有讀到,你怎麼能有那麼高深的學問呢。”
“這兩句話的意思呢,其實都是在說……。”
他的話還沒說完,瘋子便不耐煩了,“滕子生,你他媽到底殺不殺我?”
“再不殺我,天都亮了。”瘋子鄙夷地說道,“如果不敢殺,趕緊把老子送回去,我要睡覺了。”
滕子生一愣,沒有想到,瘋子還真有種。
他還真把自己當成英雄了呢。
將頭往前湊了湊,滕子生在瘋子的耳邊,低聲說了一句,“王耀平這輩子沒有睡上陳誌霞,這是他一輩子的遺憾,為了彌補他的遺憾……。”
瘋子猛地轉過頭來,臉上露出又急又惱的表情,“你做了什麼?”
此刻他的腦海裡,湧出來無數個疑問。
妻子在雲澤的住址,究竟是誰出賣給滕子生的?
這個混蛋,把妻子究竟怎麼了?
她會不會跟王耀平舊情複燃?
…………。
“臨死之前,我得讓你知道。”滕子生皺著眉頭,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知道你女兒找了個的歸宿。”
“你老婆太老了,你閨女卻嫩的很。”
“說實話,我把她送給王耀平的時候,我的那個心呀,嘖嘖嘖。”滕子生搖著頭,臉上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彆提多心疼了。”
瘋子終於怒了,他青筋暴起,衝著滕子生大聲咒罵道,“我操你姥姥,滕子生,你他媽不得好死!”
然而,滕子生卻並沒有罵回去,而是哈哈大笑著擺了擺手,“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轉過身,他揮了揮手,對幾個兄弟說道,“埋了埋了。”
說完,他跳上了汽車,然後一溜煙地開走了。
瘋子被埋掉了,就這麼活生生地,帶著心中的無比憤怒和滿腔怒火。
上午八點鐘。
王耀平從床上坐起來,他隻覺得自己頭痛欲裂,將兩根大拇指摁在太陽穴上揉了揉,忽然手上的動作停止了,猛地睜開了眼睛,扭頭看向了身旁,那膚如凝脂的女孩。
我靠!
自己昨天晚上,都做了些什麼!
他立刻光著腳,跳下了床,眼睛裡充滿了恐懼之色。
滕子生這個混蛋,竟然給自己下了個套,這個卑鄙無恥至極的小人!
不行,得趕緊離開,一刻也不能停留。
想到這裡,他快速穿上衣服,想要逃離。
“王哥,你要去哪?”床上的封豔豔忽然抬起頭來,一隻手揉著眼睛,語氣輕柔地問道。
王耀平宛如被施了定身法一般,站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