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紅波一愣,眉頭緊鎖地問道,“滕雲哥,你這是乾嘛呀。”
老城區這邊有人,憋著要弄死自己呢,自己恨不得兩肋生出翅膀,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呢。
你滕雲生在老城區,長在老城區,乾嘛讓我一個外人幫你呀!
“老弟!”滕雲抬起頭來,看著人高馬大的喬紅波,低聲哭訴道,“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呀。”
“報警我不敢,滕家人又不管我。”
“鬨事兒的那些畜生們,如果真傷了店裡的姑娘,我這生意也就彆做了。”
“老弟,我知道你跟麻五很熟,隻要你幫我的忙,哥哥我一定會重重地感謝你。”
麻五的人……!
老子躲他們都躲不及呢,怎麼可能還往他們的麵前湊?
“滕雲哥,我幫不了你,你還是另請高明吧。”喬紅波說著,轉身邊走,滕雲一把抱住了喬紅波的腳踝,“你跟麻洪濤是兄弟,你給他打個電話,哥求求你了。”
喬紅波心中暗忖,滕家在老城區,個頂個的牛逼,怎麼就出了這麼一個軟骨頭呢。
麻五憋著害自己,這其中的原因,很是令人費解。
而麻洪濤卻一直想拉攏自己,還約自己明天去他家,見麻五呢。
那一夜,自己暴打了麻洪濤之後,如果不是滕雲及時出現裝了個逼,自己隻怕那一頓打,是免不了的。
如果這麼說,滕雲也算於自己有恩。
有恩不報,實非君子所為。
“我可以給麻洪濤打這個電話。”喬紅波平靜地說道,“但是,起不起作用,我就不得而知了。”
聞聽此言,滕雲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雙手抱拳,涕泗橫流地說道,“萬分感謝,萬分感謝。”
掏出手機,喬紅波打給了麻洪濤。
此時的麻洪濤,正坐在自己的房間裡,像個孫子一樣,被麻五訓斥呢。
他看到李玉橋的電話,瞥了一眼父親,然後摁了接聽鍵,“李哥,有事兒嗎?”
喬紅波也沒有隱瞞,直接將滕雲的事情和盤托出。
電話那頭的麻洪濤沉默了幾秒,“大哥,滕雲跟你的關係,有那麼好嗎?”
從他的語氣中,喬紅波聽得出來,就連麻洪濤都看不起滕雲的。
原以為,這滕雲是個人物呢,沒有想到這麼拉胯。
“算幫我個忙,行不行?”喬紅波說道。
麻五貼在兒子的手機旁邊, 輕輕地點了點頭。
電話那頭的麻洪濤立刻說道,“那行吧,我這可是給您麵子哦。”
“多謝了老弟。”喬紅波說完,便掛了電話,隨後對滕雲風輕雲淡地說道,“搞定了。”
“太感謝了。”滕雲抓住喬紅波的胳膊,不停搖晃著,他想用握手的大動作幅度,來表明自己內心的情感。
喬紅波對他的搖晃,卻感到很是厭惡,“哪有你這麼感謝的呀,你,你撒手。”
滕雲一愣,隨後仿佛明白了什麼,他立刻從褲兜裡掏出兩千塊錢來,塞進了喬紅波的手裡,“老弟,我就這麼多了,改天再好好感謝你。”
“我不要……錢。”喬紅波想把錢還給他,而滕雲卻匆匆地轉身而去了。
看著他的背影,喬紅波悠悠地歎了口氣。
此時的麻家,麻五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他伸出一根手指頭,憑空戳點著,“這個李玉橋一定有問題,一會兒咱們演一出雙簧。”
“怎麼演?”麻洪濤詫異地問道。
麻五湊到他的耳邊,低聲嘀咕了幾句,隨後又說道,“這個李玉橋,如果是警察的話,絕對不會跟那些洗頭房裡的小姐,發生什麼關係,所以,咱們隻需要……。”
“高,實在是高!”麻洪濤伸出大拇哥來,在父親的麵前晃了晃。
聽到兒子的馬屁聲,麻五臉上,露出一抹得意之色。
麻五就是個糙漢,隻懂得耍一些小心機小把戲,戰術上的微操還行,但真正提升到戰略層麵的東西,那就完蛋了。
這就像他拿下江淮市委副書記施勇強的時候那樣,十多年前,他找施勇強辦了點事兒,給了施勇強三十萬的好處費,當時的施勇強,正打算從水利局調到市政府辦呢,施勇強的家庭條件一般般,哪裡有能力進步呢?
偏偏想睡覺的時候,有人給他送了枕頭。
這三十萬,算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施勇強成功上位,麻五又找過他兩次,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兒,施勇強對出手闊綽的麻五,自然會出手相助,一來二去,施勇強算上了麻五的套,成為了好戰友。
直到有一天,麻五將一個跟他發生爭執的壯漢,打成了植物人,警察要抓他的時候,麻五給施勇強撥去了電話。
施勇強當時的態度是,你先進去待倆月,回頭我再慢慢給你想辦法。
麻五當即梗著脖子說道,想讓我進監獄,不行。
見他不可理喻,施勇強當即掛了電話,他覺得這個麻五,腦瓜子是不是讓驢給踢了,他媽的敢跟我這麼說話。
然而兩分鐘以後,一段施勇強跟兩個小姑娘嬉戲打鬨的情景,便出現在了自己的手機上,當時施勇強就傻了眼。
他是萬萬沒有想到,麻五這個混蛋,竟然會反過來咬自己一口!
緊接著,麻五消息便發了過來,隻有簡單的一句話,老弟,要錢可以,但是讓我進去,哥們不能栽在這個麵兒!
氣急敗壞的施勇強,把麻五的祖宗八代,足足罵了半個小時,最後無奈,才求了當時公安局的朋友,幫了麻五的忙。
也正是因為嘗到了這個甜頭之後,麻五在老城區開始罔顧法律,肆無忌憚地乾起了毒品生意。
但是,他給施勇強的幫助,那也是實實在在的,可以說施勇強能到市委副書記這個職位上,都是麻五給他花的錢。
“爸,我現在就去辦。”麻洪濤站起身來,想要離開。
麻五抬起手腕,擺了擺手,“不要著急嘛,等李玉橋再次給你打了電話之後, 你再去。”
如果今天晚上,李玉橋不打這個電話,那麼自己不管采取什麼手段,都要搞死這個混蛋。
麻洪濤瞳孔一縮,隨後點了點頭,再次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