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喜明沒敢猶豫,立刻掏出電話來,給警察分局的局長打了過去,直言不諱地說道,“安局長,領導吩咐,你們轄區內今天早上掃黃。”
“哦。”安局長答應了一聲,隨後立刻反應了過來,“等等,孫秘書,您說啥時候?”
“今天上午,立刻,馬上!”孫喜明冷冷地說道。
今天上午掃黃,還立刻馬上?
這姚老板腦瓜子裡,究竟是哪根線搭錯了?
“老弟,咱是不是領會錯了領導的意思呀?”安局長嗬嗬地笑著提醒道,“掃黃,哪有早上掃的呀?”
“一般都是晚上呀,通常情況下,這些店麵早上都不開門的,下午三四點鐘才開,晚上才是上客的時候嘛。”
孫喜明無奈地笑了笑,“安局長,領導就是這個意思,今天上午。”
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鐘,安局長忍不住問了一句,不合規矩的話,“老弟,求求您提醒一下,老板的重點,是落在哪裡呀?”
“老城區,平安街,洗頭房。”孫喜明說完,便掛了電話。
老城區的洗頭房?
安局長抱著肩膀,摸著自己的下巴,看著暗下去的手機屏幕,心中暗忖,不知道哪個不長眼的東西,竟然惹怒了姚老板。
可是這大早起的,洗頭房也不開門呀。
但領導又吩咐,自己也不乾不照做!
抓起桌子上的座機電話, 他快速摁了幾個數字,“小張,帶幾個人去老城區平安街的洗頭房轉一轉,看看有沒有違法行為。”
小張聞聽此言,也是一臉的懵逼,“安局長,掃黃得晚上呀。”
“我讓你現在去,你現在就去,哪那麼多廢話呀。”安局長說完,便掛了電話。
小張是派出所的所長,聽到上級這麼吩咐,立刻對旁邊的一個輔警說道,“撒出風去,上邊今天早上掃黃,另外告訴指導員,讓他帶兩個人走一遭。”
“好嘞。”輔警答應了一聲,轉身而去。
桃花正睡得香甜呢,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她迷迷糊糊地掏出電話來,見是滕雲,頓時心中直罵娘。
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睡了?
剛剛打電話,讓自己來給他送鑰匙,現在又打電話來,還有完沒完了?
雖然心中腹誹不已,桃花接聽了電話之後,卻依舊笑嘻嘻地問道,“老板,您有什麼指示?”
“今天早上有掃黃的。”滕雲眉頭緊蹙,“你在服務客人嗎?”
“沒有啊。”桃花一臉懵逼地說道,“我自己在睡覺呢,店裡隻有我自己。”
滕雲沉默了幾秒, 隨後低聲說道,“告訴她們幾個,這幾天一定要注意安全,實在不行的話,就暫時關門歇業。”
“好,我明白的。”桃花說完,掛斷了電話。
滕雲摸著下巴,心中暗忖,這究竟是幾個意思呀。
大清早的掃黃, 這究竟是哪個傻逼領導下得命令呢?
姚剛開完了會,已經上午的十點半了,他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之後,立刻拿起電話來,給周瑾瑜撥了過去。
此時的周瑾瑜,按照上周的工作部署,正在鳳儀鎮視察呢。
她走到一旁,摁了接聽鍵,“爸,我在視察工作呢,您有什麼事兒?”
姚剛本來想把喬紅波去洗頭房的事兒,立刻告訴女兒,然後再勒令她馬上跟喬紅波離婚的,但當聽她在忙工作,於是長出了一口氣,“既然如此,那就去算了,回頭再說吧。”
周瑾瑜滿腦門子的疑惑,搞不清自己老爸的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再說安局長,他坐在辦公室裡,仔細地揣度著姚剛的意思。
老城區改造的事情,已經公布了,姚剛難道想要先從掃黑掃黃開始嗎?
可是,這種命令,一般不是應該省廳下達命令嗎,他一個省長怎麼能下這種命令?
既然他想搞,那自己哪敢不執行呀?
今兒晚上,仔仔細細地掃他一遍再說。
略一猶豫,安局長抓起桌子上的電話,直接打給了辦公室,吐露兩個字來,“召集幾個領導,開會。”
這邊安局長的會議開完,那邊省委書記修大偉就得到了消息。
當他聽到,姚剛下令,今天早上掃黃的時候,他頓時哈哈大笑起來,這個姚剛已經被自己徹底給折騰迷糊了。
昨天早上的時候,給他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難題,據說姚剛自己一個人,昨天在辦公室裡研究了一天,也沒有研究明白,今天早上,竟然有下了如此可笑的命令。
老姚啊老姚, 都說識時務者為俊傑,你何苦跟我作對呢。
他摸起桌子上的煙,給自己點了一支,剛剛吸了兩口,覺得這事兒有點不對勁。
如果姚剛想要掃黃的話,那也應該先跟自己通通氣兒,然後再把政法委書記和公安廳長喊來,大家一起研究部署一下的嘛。
哪有一個省長,直接命令分局的局長進行掃黃的?
問題究竟出在了哪裡?
他拿起電話來,立刻給公安廳長撥了過去,直截了當地說道,“老城區的分局長是不是姓安?”
“是。”公安廳長說道,“修書記,您有事兒?”
“ 讓他來見我一下。”修大為說完,便掛了電話。
安局長接到這個消息之後,頓時緊張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
他不過是一個分局的局長,上麵還有局長,還有公安廳長,還有政法委書記……。
省委書記見自己,這是為什麼呀?
難道是,潑天的富貴,即將落在自己的頭上?
安局長穿戴整齊,在公安廳長的帶領下,直奔省委書記的辦公室。
等見到修大偉的時候,安局長嘿嘿賠著笑臉,“書記好。”
“你叫安,安什麼來著?”修大偉問道。
他哪裡知道,安局長叫什麼,知道他姓安,也不過是今天上午剛剛知道的而已。
“安德全。”安局長說道。
他叫安德全,跟安德海隻差一個字,所以有人背後裡喊他太監,也有人喊他小安子,當然了,年輕的時候有人跟他開玩笑,到了年近五十的歲數,也就沒有人跟他開這種玩笑了。
“他叫安德全。”公安廳長在一旁說道。
“哦。”修大偉露出一抹了然的表情,“對,對對,安德全。”
“聽說今天早上,你乾了一件驚天地泣鬼神的壯舉,是不是?”
安德全聞聽此言,嘴角頓時抽動了一下。
我靠!
這是幾個意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