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紅波撇了撇嘴,心不甘情不願地,跟著往酒店裡走去。
推開一個包間的房門,隻見裡麵坐著幾個上了年紀的人,但是,中間的位置卻空了出來。
滕穎也不客氣,徑直走到主位上坐下,掃了一眼眾人之後, 語氣平緩地說道,“今天吃個便飯,順便聊一聊工作上的事情。”
“二叔三叔,你們不是一直有話要說嘛,前幾天我不得空,今天索性就一起說說看。”
坐在滕穎這邊的老頭,雖然身體瘦弱,但是一雙眼睛卻炯炯有神,重重咳嗽一聲,“滕氏是家族企業,這麼多年來,就是一直因為有大家在一起精誠合作,才締造了滕氏的輝煌,想要讓外人來管理,我反正不認可。”
講完這句話,他抓起桌子上的煙,給自己點燃了一支。
“三叔呢,你有什麼話要說?”滕穎扭頭看向,左邊的另一個須發花白的老頭。
“我的意思,跟你二叔一樣。”老頭滿臉的橫肉,講完這話,情不自禁地翻了一下白眼,一副桀驁不馴的樣子。
滕穎眉毛挑了挑,笑嗬嗬地說道,“二叔和三叔的意思,我已經了解了。”
“但是,時代在進步,企業在發展,如果總是用老眼光看問題,是跟不上時代潮流的。”
“我今天請來了一位,有管理經驗的職業經理人,讓他給大家講解一下,真正的現代化公司運營,究竟需要注意什麼。”
說完,滕穎的目光,看向了喬紅波,“小喬,既然你想來我公司應聘,那這一桌飯,既是你的考核現場,又是你的接風洗塵宴,那麼你就用你的角度,來談一談這些問題吧。”
滕穎在滕家,沒有親兄弟姐妹,所以,她信任的人很少,唯一能說啥信啥的,就是滕雲。
滕雲跟滕穎的關係,是堂叔伯兄妹關係,而滕雲又沒有在滕氏集團任職,所以,一個沒有任何利益牽扯,且非常親近的關係,自然是滕穎可以信任的對象。
“這個。”喬紅波眨巴了幾下眼睛,他依據自己對政府工作的思路,照貓畫虎一般地說道,“我覺得首先一點,應該是要樹立共同的企業理念,隻有一個既定的發展目標,並且能夠得到大家的認同,我覺得企業才能積極向的發展。”
聞聽此言,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均有些懵圈。
辦企業不就是為了賺錢嘛,難道以這個作為企業發展的理念, 難道理由還不充分?
滕穎對喬紅波的說法,頓時非常感興趣,雖然她上過大學,但專業卻跟企業管理不搭邊,即便是後來利用閒暇的時間,看過幾本相關管理的書籍,似乎也沒有涉及到,喬紅波所說的企業理念的問題。
“你展開了說說。”滕穎十分認真地說道。
喬紅波掰著手指頭,“我認為企業理念的認同,應該主要分為以下幾點,首先來說是,你們公司高層的認同,沒有目標就是一盤散沙,就是一群烏合之眾,所以,找到共同的理想,是一個企業發展的最重要的啟動機。”
“其次,我們要針對一般員工,宣傳這種企業文化,以增加員工的凝聚力,戰鬥力,向心力。”
“這種企業文化就是企業理念衍生出來的東西,讓大家感受到,自己不僅僅是在賺錢養家,而是在做一件非常有意義,有價值的事情,自己所做的一切,都非常值得……。”
他的話話沒說完,猴精一般的二叔,頓時嗬嗬嗬地冷笑了起來,他指著喬紅波對老三說道,“這家夥真能扯犢子,不給錢就瞎忽悠,你覺得那些員工都是傻子?”
“他以前說不準是乾傳銷的頭目。”老三忍不住出言譏諷道。
喬紅波頓時閉上了嘴巴。
反正自己也是門外漢,之所以說出這些話,無非是依據黨對國家引導的方式,自己演繹出來的一套說辭,至於管不管用,能不能用,喬紅波自己也不知道。
既然他們不想讓自己說,自己還懶得跟他們瞎編亂造呢。
於是,他端起酒杯來,“既然二位不想聽我廢話,那就陪我乾一杯,我就不說了,怎麼樣?”
老二和老三眉頭頓時一皺,心中暗忖,滕穎這丫頭,從哪裡搞來一個分不清大小王的傻瓜,竟然還讓我倆陪他喝酒,真把自己當成人物了嗎?
喬紅波沉默幾秒,隨後便悠悠地說道,“既然二位不想喝酒,那咱就繼續。”
“關於企業文化和企業理念的問題,其實在製定的時候,也非常簡單,就是要依據為民服務這一宗旨要貫穿始終……。”
跟滕穎一輛車來的,坐在副駕駛位的那個帶金鏈子的家夥,終於忍不住了,“不就是想喝酒嘛,我陪你喝,囉裡吧嗦真要命。”
說完,他一仰脖子,把滿滿一杯酒喝乾了,隨後努了努下巴,“誰不乾誰是孫子!”
他初中畢業,能夠達到上炕認識娘們下炕認識鞋,分得清一百元和五十元鈔票的認知高度,至於喬紅波說的那些什麼,理念,文化,認同等等之類的東西,他聽都沒有聽過。
與其聽他扯那些不懂的東西,還不如喝酒來的痛快。
喬紅波嗬嗬一笑,立刻端起酒杯,一仰脖子乾了,隨後抓過酒瓶給自己倒滿了,然後又給大金鏈子倒滿,“這可是你說的,在座的大家都聽到了沒有?”
“誰不乾誰是孫子!”喬紅波重複了這句話,隨後一仰脖子,再次端起酒杯來,一飲而儘。
大金鏈子一愣,他萬萬沒有想到,喬紅波這狗日的,能反將一軍!
於是,他也端起酒杯來,一飲而儘。
喬紅波嗬嗬一陣冷笑,心中暗忖,你小子給我挖坑,我要把你們所有人全都埋掉!
掃了一眼眾人,喬紅波語氣幽幽地再次重複道,“誰不乾,誰是孫子。”
老二和老三,立刻意識到,喬紅波這臭小子意有所指,他倆相視一眼,而此時的滕穎,已經抿嘴兒笑出聲來,她連忙端起自己麵前的果汁,“反正我乾了。”
說完,她竭力壓製著自己的笑意,將滿滿一杯果汁乾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