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房間裡的李虎,用黑洞洞的手槍,指著喬紅波,另一隻手則已經冒出汗來。
如果不是父親一再叮囑,喬紅波於李家有大恩,以後一定要找機會報償的話,李虎此時,早就開槍連同喬紅波和老蓋一並射殺了。
反正,自己已經做好了以命抵命的準備。
“老蓋,這麼多年,你可是一點長進都沒有呀。”李滄海冷笑道,“都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竟然還弄兩個孩子來,想借他們的刀來殺我,你這輩子,究竟有沒有站著撒過尿?”
“身為一個男人,滿腦瓜子都是心機鬼祟,你啥時候能硬氣一點?”
指了指自己的胸脯,“如果有種,你讓他倆滾到一邊去,直接弄死我!”
老蓋眉頭一皺,心中暗忖,反正李家的人都被自己糟蹋完了,自己這輩子,也算死而無憾。
直接開槍殺了他,又有何妨?
想到這裡,他嘴角微揚,“弟弟我心疼你,怕你一個人上路寂寞,現在我就殺了他們,讓他們陪著你。”
聽老蓋這麼說,宋雅傑雙腿一軟,噗通一下跌坐在了地上。
喬紅波眉頭緊皺,他的一顆心仿佛要跳出胸腔一般,略一猶豫,他也坐在了地上。
然而,對於心臟來說,站著遠比坐著舒服,喬紅波隻覺得飛速跳動的心臟,憋得難受,他心一橫,索性直接躺在了地上。
老蓋有槍,李滄海也有槍,擋在他們倆人的麵前,那是自尋死路。
還不如躺下來舒服。
李滄海若贏,自己還有活命的機會。
但是老蓋若是贏了,自己隻有死路一條。
一切,就全都交給天意吧。
“兄弟還是照顧我呀。”李滄海淡然一笑,他攤了攤雙手,表示自己的手裡,並沒有武器,然後倒背著雙手,一步一步地來回走動著,“當年確實是我一念之差,壞了你的前程。”
“但是,因為你的栽贓陷害,我也受到了懲罰,如果不是因為當年我未成年,一部一萬多的大哥大,足夠讓我蹲好幾年的監獄了,所以,咱們扯平了。”
“南橋貨運中心,你跟我算是公平競爭,你沒贏得了我,那是你不夠狠!”
“反過頭來,你害我的孩子,算什麼好漢?”
蓋文生嗬嗬一笑,“七爺,我佩服你的狠勁兒!”
“但是,如果不是你竊取了我的考試成績,我怎麼能落到今天這步田地?”
“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因為你的貪心,都是因為你內心中對我的蔑視,都是因為你覺得可以安排我的人生!”
“李滄海,你知道我這麼多年,等今天這一刻,等的多麼辛苦嗎?”
李滄海挑了挑眉毛,“我問你,為什麼要害我的孩子!”
“因為我想讓你跟我一樣,體驗這種生不如死的痛苦!”蓋文生瞪大眼睛怒吼道。
輕輕點了點頭,李滄海雙手一攤,“那你殺了我呀。”
“來!”他眼睛一瞪,暴喝一聲。
蓋文生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啪。
一顆子彈飛出,直接穿透了頭顱,血和腦漿立刻飛濺出來。
“啊!”宋雅傑尖叫一聲,立刻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渾身瑟瑟發抖不止。
噗通。
蓋文生倒在了地上。
喬紅波摸了一把,剛剛濺在臉上的熱血,然後緩緩地爬起來,那一雙抖動的雙腿,以及倒在地上的蓋文生,讓他震驚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
他知道,殺死老蓋的人,並不是李滄海。
因為李滄海壓根就沒有動手。
子彈,是從房間裡飛出來的,而剛剛自己來過這個院子,當時房間裡的李滄海,正在跟李虎談話。
也就是說,殺人者,李虎!
看來,他們父子兩個,早就計劃好了這一切呢。
老蓋算了一輩子,也贏了一輩子,唯獨這一次,他輸了!
冤冤相報,終於了結了恩怨。
想到這裡,喬紅波從地上爬起來,他隻覺得自己腰膝酸軟的厲害。
“喬主任,你怎麼來了。”李滄海雲淡風輕地來到喬紅波的麵前,伸出手來,跟喬紅波握了握。
似乎,剛剛殺人的事情,他一點都不在意。
“七爺,佩服!”喬紅波的嘴角,抽動了一下。
李滄海聞聽此言,頓時哈哈大笑起來,“老弟,我曾經說過,你的恩情我李家一定會報的。”
“如果蓋文生不是挾持了你,我這條命他拿走就是了。”
“但是,想要傷害你,我李滄海絕對不答應。”
我靠!
事到如今,還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有意義嗎?
難道說,你想因為搞死蓋文生,而拉攏我,不向警察報告不成?
“多謝七爺的救命之恩。”喬紅波苦笑道,“我終究還是低估了,你們兩個對彼此的恨。”
李滄海拍了拍喬紅波的肩膀,“人活一世,不過為了兩個字,痛快和自由。”
“身為一個男人,就要快意恩仇一點,誰讓我活的憋屈,我就送誰去見他姥姥!”
正在這個時候,嘈雜的警笛聲響起。
李滄海瞳孔一縮,臉上閃過一抹震驚,他猛地扭頭,看向了喬紅波。
“七爺,真不是我報的警。”喬紅波立刻搖了搖頭,“我今天上午對你說過,老蓋早已經被警察盯上了,我本來想幫李龍大哥報仇的,所以……。”
眨巴了幾下眼睛,李滄海說道,“不必多說,一切儘在不言中,我都明白。”
“隻是,一旦被警察發現,有理也說不清,你倆跟我來。”
喬紅波立刻扶起,跪在地上撅著屁股,打著哆嗦的宋雅傑,然後跟李滄海跌跌撞撞地進了屋。
進屋之後,喬紅波發現,一個衣櫃被挪到了一旁,之前壓在衣櫃下麵的一塊地板,竟然被掀開,黑乎乎的一個一米見方的黑洞,透著無儘的詭異。
“順著地道往外爬,要不了多久,就能爬出去的。”李滄海說道。
喬紅波不敢猶豫,立刻跳了下去,宋雅傑哪敢留下來?
她也跟著跳了下去。
兩個人嗅著濃鬱的黴味兒,往前爬了幾步,忽然背後的光線徹底暗了。
喬紅波心裡頓時一緊。
李滄海,該不會殺人滅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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