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再說李滄海,自從今天早上,接到了喬紅波的電話之後,他的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喬紅波說的對,報仇的事兒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則夜長夢多。
沈光明現在躺在醫院裡,以他的身份,看望和照顧他的人,自然有很多,想要對他下手,隻怕千難萬難。
而老蓋這個混蛋,為人又十分狡猾,想要搞死他卻並不容易。
眼下,該如何破這個局呢?
如果李龍在的話,這事兒就好辦了,雖然不能依仗大龍能乾掉老蓋,但卻能調查清楚,老蓋現在究竟藏在什麼地方。
想到大兒子,李滄海忽然想起了,昨晚上那個離奇的夢。
大龍是不是在向自己托夢呢?
想到這裡,李滄海咕嚕一下坐了起來。
他仔細回憶起昨晚上的夢境,先是在一個不知名的山上,後來便下了山,路過村莊,路過麥田,又路過清源縣城……,忽然,李滄海瞳孔一縮,臉上閃過一抹震驚。
他依稀記得夢中,李龍被野狗撕咬的地點,自己似乎去過。
高高的柳樹,緩緩的小河, 河的對麵影影綽綽似乎有一戶人家!
終於,他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他終於想起那個地方了,小南河的北岸,那是一個四周荒草叢生,人跡罕至的地方。
掏出電話來,李滄海撥通了一個電話,“喂,我想去一趟南河。”
電話那頭的人一愣,立刻追問一句,“為什麼?”
“ 我想去走一走。”李滄海說道。
“不行!”電話那頭的人,立刻斬釘截鐵地拒絕道,“您這是去送死!”
李滄海悵然地歎了口氣,“昨夜,我夢到大龍了,他死在了那個地方。”
“我現在想去小南河的北岸,就是吳家院附近的地方,找一找是不是有大龍的屍體。”
電話那頭的人,聞聽此言,立刻答應了一聲,然後掛斷了電話。
小南河的南岸,有一個非常古樸的老宅,名字叫做吳家院。
吳家院始建於清朝道光年間,建這座老宅的人,據說是一個清朝的二甲進士,後來官至道台,因協助按察使官場地方司法行賄受賄,最終被打入大牢。
建這吳家院的時候,此人剛剛從知府升任道台不久,第二年的年冬,這位清源最大的官鋃鐺入獄,所以,吳家院根本就沒有完全建好。
也曾有人想要買下吳家院, 但是有風水先生說,這院子大大的不吉利,白虎壓青龍,朱雀中箭,玄武背水,總之是大大的凶宅。
所以,張家院子鮮有人去,久而久之,屋頂茅草高,蛇鼠遍地走,人們更是把吳家院稱之為鬼宅。
與吳家院隔岸相斜對的,就是南橋貨運中心,兩個建築相隔三四百米。
兩個身影行色匆匆地來到南河邊, 他們兩個穿著同樣的衣服,戴著同樣的鴨舌帽,即便是連走路的姿勢,也有幾分相同。
“他不會死在這裡的。”高個男人說道。
李滄海麵色冷峻,雙目如刀 ,不發一言地在周圍四處尋找著。
兩個人沿著南河走了一個來回,依舊一無所獲。
高個男人催促道,“咱們還是回去吧,這裡距離貨運中心太近了,萬一!”
而此時的李滄海,輕輕掃視著四周的風景,轉了足足三圈,忽然,他看到了三十米開外的一棵大樹,於是步履踉蹌地走了過去。
夢中,李龍就是在這裡,被那群野狗分食的!
李滄海在附近找了半天,依舊一無所獲,鼻子一酸,眼淚撲簌簌地滾落下來。
這可能是唯一一次,讓大兒子李龍入土為安的機會了,如果再找不到他的話,隻怕李龍最終落得,一個曝屍荒野的下場。
兒啊,你的命為何如此淒苦!
正在他感慨的時候,高個男人則走到了南河邊,掬起一捧水,打算洗把臉的時候,陡然,他看到了水中的一個骷髏。
瞬間,他嚇得打了個哆嗦,“這,這裡有個,有個人骨頭!”
聞聽此言,李滄海連忙快步走了上前,果然,清澈的河水下麵,有一個人頭骷髏。
他伸手將這顆人頭撈上來,看著嶄新的骨頭,李滄海噗通一下跪倒在地,“我的孩子啊,你果然在這裡!”
與此同時,南橋貨運中心,老蓋坐在老板椅上,目光冰冷,“我給的,還不夠多嗎?”
“我要的也不多呀。”燕京嘴角微揚,“南橋貨運中心都是您的了,您還差這十萬塊嗎?”
這一刻,老蓋終於體會到了,為什麼李滄海當初霸占了南橋貨運中心之後,就變得低調內斂的許多。
狼盯著,狗看著,就這麼大的一塊肉,誰都想吃一口。
如果是社會上的人,那還好打發,關鍵是這些身穿官衣的人,也想啃一口,你能咋辦?
難道用對付社會的混混,來對付他們?
哪敢呀!
“老弟,我的背景你也應該清楚。”老蓋淡淡地說道,“如果大家,彼此撕破臉的話,可誰都不好看。”
聞聽此言,燕京一陣哈哈大笑,“老哥哥,您這是什麼話呀。”
“我是來給您送禮的呀 ,怎麼還扯起翻臉不翻臉的話題呢。”
說著,燕京從自己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 在老蓋的麵前一晃。
老蓋瞳孔一縮,連忙伸手去拿他手裡的照片,而燕京則快速縮回了自己的手,“看看貨就得啦,反正您也沒多大的興趣。”
說著,他將照片又塞進了自己的兜裡。
“小莫,拿十萬塊錢來。”老蓋低聲喊了一嗓子。
沒多久,女人拎著一個塑料袋走了進來,裡麵全都是紅彤彤的鈔票。
“我就知道, 老哥哥是個識貨的人。”燕京說著,將照片放在桌子上,一直推到老蓋的麵前。
這是一張側臉照, 照片上的人身穿黑色風衣,頭上戴著一個棒球帽,除了眼睛那不足兩寸的臉龐外,其他什麼都看不到。
“就這個?”老蓋麵色一沉。
“以您的覺察力,這些已經足夠了。”燕京說著,拿起了那十萬塊,轉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