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紅波回到縣委辦的時候,正好是下午三點鐘。
打開自己辦公室的門,屁股還沒坐穩,廣龍鎮的書記辛瑞便走了進來,他笑嗬嗬地來到喬紅波的麵前,“喬主任,辛苦。”
辛苦?
何出此言呀?
正在喬紅波略一猶豫的時候,辛瑞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一個盒子來。
“這是乾啥?”喬紅波詫異地問道。
辛瑞很熟練地,拉開喬紅波身旁的抽屜,將盒子放在了抽屜裡,然後又關上,“喬老弟,我跟周書記不熟,您能不能幫我約一下,我想跟周書記聊一聊。”
辛瑞在廣龍鎮當了四年的書記,他的年齡並不大,四十四五歲的樣子。
廣龍鎮按理來說,是非常好的鄉鎮,屬於清源的龍頭。
彆人想找周瑾瑜,是為了換一個好一點的崗位,辛瑞來找周瑾瑜,就讓喬紅波有點摸不著頭腦了。
“您有什麼要求?”喬紅波問道。
“在廣龍的這幾年,讓我感慨頗深。”辛瑞收斂起笑容來,麵色嚴肅地說道,“我一直覺得,自己做的還不夠,應該立足於廣龍的實際,再多為群眾謀一謀福祉,也算我在廣龍待過一場,對得起廣龍百姓。”
喬紅波頓時明白了,他是擔心周瑾瑜把他給換掉,所以才來找周瑾瑜的。
“辛哥,您多慮了。”喬紅波說著,把抽屜裡的方盒子拿出來,放在了辛瑞的麵前,“廣龍鎮的書記,沒聽說過要換,您把心放在肚子裡吧。”
辛瑞跟沈光明的關係,要好一點,但是更好的則是吳迪。
至於兩個人好到什麼程度,隻有吳迪自己知道。
而跟侯偉明那一邊,辛瑞同樣不得罪,逢年過節該表示的,全部到位。
唯獨這個新來的女書記,讓辛瑞心裡十分不踏實,原因很簡單,辛瑞好幾次想請周瑾瑜吃飯,想給她送禮,都被周瑾瑜拒絕了。
被拒絕的次數多了,辛瑞的內心中,就有點疑人盜斧的意思了。
辛瑞眨巴了幾下眼睛,“老弟,你沒騙我吧?”
“我騙你乾什麼。”喬紅波嗬嗬笑道,“你對周書記還不了解,除非有重大過錯,周書記才會考慮換人的,你工作能力不錯,咱們老板沒有理由的換掉你的,放心吧。”
辛瑞聽了這一番話,心中稍稍有了底氣,他站起身來說道,“老弟,你忙著,改天咱們約個飯。”
說完,他轉身便走。
喬紅波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辛書記,拿走你的東西!”
“一點小心意,老弟不必當回事兒!”辛瑞笑嗬嗬地說著,左右躲閃。
“辛書記,你這是要坑我呀!”喬紅波死死地抓住他的手腕,聲音嚴厲地說道,“如果你不拿走的話,回頭我就丟走廊裡!”
辛瑞送禮,除了周瑾瑜之外,還就沒有碰到過不收禮的人!
說什麼坑他,這才是謬論呢。
自己討好巴結他還來不及呢,如何敢坑他?
“老弟這是啥話嘛。”辛瑞笑著說道,“就一塊破綠水鬼,又不值什麼錢,你就帶著玩唄。”
說著,他一邊捂緊自己的口袋,一邊擰開了喬紅波辦公室的門,大跨一步逃了出去。
啪。
手表落在了地上。
嘭。
喬紅波重重地把房門關上了。
辛瑞蒙了, 這是幾個意思呀?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喬紅波這家夥,是脫了鞋,用鞋底子抽自己的臉呐!
看看左右無人,辛瑞撿起了那塊手表,七八萬呢,這都看不上,喬紅波究竟是個正人君子,還是覺得這禮送的輕呢?
帶著心中的疑惑與憤懣,他轉身下了樓。
這邊剛剛打發走了辛瑞,喬紅波那邊就接到了左大同的電話,“老弟,晚上約個飯。”
“還有誰?”喬紅波問道。
左大同現在,已經算是侯偉明的人了,自己自然要跟他劃清界限了。
如果沈光明或者費武兵等人,也參加這一場飯局的話,自己就索性不去了。
“就咱們兩個。”左大同低聲說道,“等見了麵之後,咱們再聊。”
拋開喬紅波這邊不說,再說侯偉明。
此刻的他,正坐在辦公室裡,拿起筆來一口氣簽了四份文件之後,將筆丟在桌子上。
那隻筆咕嚕嚕地翻滾了十幾圈後,吧嗒,掉在了地上。
侯偉明並沒有彎腰撿筆,而是皺著眉頭責問麵前的沈光明,“老沈,我就問你一句話,喬紅波這小子,你究竟能不能搞得定!”
“侯哥,我也不知道,事情怎麼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嘛。”沈光明雙手一攤,臉上寫滿了無奈之色。
昨晚上的計謀,可以說是每一個細節,沈光明都仔細研判過的,原以為萬無一失。
結果誰能想到,竟然冒出來一個代誌剛!
“我倒是覺得,咱們應該收拾一下姓代的。”沈光明悠悠地說道。
侯偉明挑著眼睛,冷冷地反問一句,“咋收拾?”
沈光明彎腰,撿起地上的筆,放在桌子上,“收拾代誌剛,得請上邊的人幫忙,咱們搞不定。”
一個公安局長,想要被汙蔑,被構陷,那是相當困難的一件事兒。
畢竟這個職位,權力實在太大了,即便是一些副縣長,也不敢輕視代誌剛。
“扯淡!”侯偉明眼睛一閉,將目光看向了窗外。
權利之間的爭鬥,你搞不贏對方,那是你無能,哪有讓上級幫忙的,你以為這是封神榜和西遊記嘛,打不過就搖人?
“代誌剛不聽話,喬紅波這個混蛋有太狡猾。”沈光明悠悠地歎了口氣,“我是一時半會兒,想不出什麼辦法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沈光明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他摸出電話來,摁了接聽鍵,嗯嗯啊啊了之後,掛掉了電話。
“侯老板,喬紅波又把咱們的計劃給破壞了。”沈光明的臉上,不見任何怒色,反而一隻手輕輕敲著桌麵,“派來惡心左大同的那對兒母女,被喬紅波派人給弄走了。”
聞聽此言,侯偉明重重地一拍桌子,“怎麼會這樣!”
“這個兔崽子,簡直太放肆了!”他抓起那隻筆,狠狠地砸向了遠處的門。
啪。
那隻筆摔成了好幾截。
筆:我招誰惹誰了,竟然讓我付出粉身碎骨的代價?
喜歡官場爭雄,從女書記的秘書開始從女書記的秘書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