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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魔主”的蠱惑下,還是壯著膽來到此地,畢竟戒中的前輩,可是連化神境都可以對抗的存在!
不然林昊也不會打算冒險。
“魔主”試圖將此地前輩的靈魂吞噬,借此恢複自身靈魂。
隻有如此,識海中的魔主才能恢複少許實力,給予自己更多的利益。
誰知道,一進入此地就先被不知名的法陣阻攔,之後就是“魔主”的提醒,讓他趕緊離開。
可惜還未轉身,不遠處就引來一道倩影。
在見到陸凝霜的一刹那,氣質與美貌兼具的她,寒氣卻讓林昊更加害怕,仿佛在看一尊來自九幽的惡鬼。
此刻他內心極度害怕。
自己原本隻是一名小廝,意外獲得機緣納戒,沒想到一縷魔念寄宿於內。
他想要逆天改命,擺脫奴籍。
因此與“魔主”達成協議。
最後修煉魔功,吞噬血肉、神魂奪他人修為,甚至擁有浩然正氣混入正道,不再淪為小廝,憑此擺脫平庸。
他,從而踏上逆襲之路!
林昊知曉自己的所作所為屬於魔教行徑,是違背倫常的大罪孽,但隻要能夠變強,哪怕是魔教又如何。
要知道一些散修拚死拚活苦修數幾十載,甚至是百載,才堪堪步入開靈境。
而林昊,僅用了短短一月,便做到了,這般機遇,簡直亙古罕見,他怎麼甘心舍棄,又怎麼願意放過?
但現在,他後悔了。
“前輩饒命啊!我並無惡意,隻是偶然路過”林昊看著持劍緩步走來的仙子,額頭布滿細汗。
玄袍持身,月輝籠罩的纖柔身形走來,縹緲虛無,美貌絕倫的容顏宛若夢魘,透骨的寒意,舉手投足間便能取自己的性命!
‘是她!為什麼會在此地!?’
魔主感到極度不解。
林昊卻是趕忙在心裡求助‘前輩,還請您救救我!’
然而魔主陰惻惻的道‘如果是她,求饒無用,想跑也隻是笑話。’
聞言,林昊嚇得肝膽俱裂,就連逃跑都成為奢侈,整個天地變成一座牢籠。
他在心中焦急‘不!前輩您一定有辦法的!!前輩!前輩!求您出手啊!我願奉您為尊,任您驅策,哪怕為你屠戮蒼穹,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然而,那魔念卻不曾再響起。
陸凝霜沒有說話,但手中仙劍散溢著冰寒劍氣,隨時都會刺破虛空般。
眼看著要葬送自己性命,林昊突然福臨心至般,想起一件事,立馬對陸凝霜訴說
“前輩!我、我是本次收徒大典的魁首,是天淩弟子,我能成為您的追隨者,為您做牛做馬,絕無怨言!”
他已經徹底擺脫小廝的身份,獲取自由,隻要再一步步爬上去,就能做一代魔主,從此逍遙天地。
財富、佳人、地位,統統唾手可得。
可一切就要被陸凝霜抹滅,他豈肯甘心?於是毫不猶豫的想要拜倒在她腳邊。
然而未等林昊動身跪求。
窸窸窣窣。
黑夜中,一抹雪亮的光芒劃破空間。
陸凝霜從始至終都是冷若冰霜,纖纖素手執劍隨意揮下,劍鋒落下時,空氣中驟然浮現絲絲寒流。
這一劍,平靜無奇。
噗嗤!
林昊渾身劇顫,寒霜從腳尖蔓延而上,頃刻間遍體生寒,凍結的刹那瞳孔驟縮,露出極度驚駭的神色。
“不!不!!”
死亡威脅,瞬間籠罩全身!
他拚儘全力抵擋,卻無濟於事。
直至變成一尊栩栩如生的冰雕,隨後砰然碎裂,化作漫天晶瑩粉末,簌簌掉落。
沒有一滴血灑出,亦未見屍首,隻剩下一枚儲物戒指漂浮在半空中。
陸凝霜視人命如草芥,冷漠如常,沒有半分憐憫,伸手抓向那枚納戒。
就在她手指觸碰到納戒表麵時,卻突然微皺起眉頭。
詭異陰冷的氣息從納戒上爆發而出,
“為何會出現在此地?”戒中魔主不再掩飾自己的聲線,乃是帶著幾分陰森與嚴肅的女聲,充滿質問的味道。
對於林昊的死活,完全就不在意。
或許對她來說,頂多是覺得可惜。
可惜又得重新找合適的傀儡罷了。
“本座身為天淩聖主,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陸凝霜淡淡道。
“你?聖主?”戒中魔主聞言微愣。
片刻,她似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譏諷嘲弄的聲音傳出“哈哈哈,笑話!真是笑話!比本尊還要冷漠無情,殺人如麻的你,竟是當代聖主?簡直滑稽可笑!”
魔主的笑聲越來越大,震耳欲聾,整片空間都在嗡鳴。
陸凝霜不語,撚掐法訣。
正在試圖將納戒的魔念消亡。
良久,魔主收斂笑聲,毫不在意的她的行為,反而如老友一般詢問“陸凝霜,方才你可是說過夫君?”
“嗯。”
“真是荒謬,竟還對一具死屍念念不忘,明明活著,靈魂卻是死亡般的你,又有什麼意義?”
魔主知曉薑雲逸的存在,畢竟五百年前陸凝霜冥婚的事情,那可是昭告天下的事,所以她自然知曉。
不過在歲月的變遷下,這件事早就被世人淡忘。
“他在,我便是活著。”
這是事實,薑雲逸活著,她就覺得自己活著。
話落,陸凝霜玉指猛然將納戒那道魔念驅散。
戒中魔主發出低喝,隨即一團黑霧從納戒中飄蕩而出,凝聚成一張猙獰鬼臉。
在消散前,她卻是問道“陸凝霜,如果你是現任聖主,那現今擔任魔主之位的人,又是誰?”
陸凝霜不答,魔主忽然陰惻的笑聲回蕩在這片黑暗空間中,顯得格外刺耳詭異。
“罷了,陸凝霜,記得千萬不要死在彆人手裡,畢竟你是唯一一個值得本尊費勁心思的人,否則我會寂寞。”
“桀桀!”
話語落下,魔念徹底潰散。
然而陸凝霜很清楚,哪怕四百年前已被她所殺,直至如今又將一縷殘留的魔念抹滅,魔主也不可能真的逝去。
畢竟到一定境界,肉身隕落,靈魂依然不朽,甚至還能奪舍重生。
魔主的靈魂雖是殘缺,但隻需花些時日,必定能蠱惑其他人,心甘情願的幫助她重聚肉身。
一想到她很有可能會對薑雲逸產生好奇,陸凝霜心裡便感覺到一種煩悶,想要立即將魔主抹除。
同時,陸凝霜抬起臻首,望向另一處的住所方向,提劍的蔥白玉手微微攥緊,想要揮出一劍,斬儘所有。
但最終,還是按捺住了這個**。
“都不該糾纏他。”
她在冷月下喃喃說了句,收起仙劍,轉身踏入寂寥的院內。
同一時間。
閨中女子在床榻上抱著軟枕酣睡,忽然後頸一涼,像是墜入萬丈冰窟,嚇得她猛然從床上坐起。
“怎麼感覺變冷了”
秦小雨發髻鬆亂,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睛後,看著窗外皎潔月光疑惑,嘀咕道“莫非屋漏偏逢連夜雨?”
她仰頭看了一眼,沒有問題。
難道是夜風吹的?
秦小雨搖了搖腦袋,沒有多想,覺得再冷也比不過聖主姐姐的寒意。
於是她抱著軟枕,倒頭繼續大睡。
隔壁的房屋內,劍九君和雷祁淵亦是如此。
他們一人睡地,一人睡床。
醒來後不約而同的看向彼此,異口同聲地驚道“你也夢到了!?”
是的,這股寒意讓他們夢到自己被陸凝霜一劍斬沒,消逝在劍光之中,屍骨無存!
夜色撩人,陸凝霜的身影更是飄渺出塵,步伐很慢,很輕。
樹葉簌簌作響。
周圍無邊黑暗慢慢將她吞噬,然而穿過法陣,很快一抹燭光從窗沿灑在她腳下,窗前也映出一道模糊人影。
那道身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手撐著臉頰,顯然是在發呆,不像她會拿著本書籍閱覽,更不會品茶。
一如往昔,並無任何特殊變化。
無聊就趴在桌子上,手中把玩著一支毛筆,不知枯燥。
就這樣靜靜坐著。
分明溫潤如玉,卻不會詩書禮儀,更遑論吟詩賦詞了,雖然曾經薑雲逸念過幾句,但都表明並非自己著作。
當然,薑雲逸口中所說的詩仙、詩聖等,哪怕陸凝霜都不知曉,但也仍是相信他,畢竟薑雲逸不會是真的不會
此刻,兩人隔著一層窗的距離。
陸凝霜目光深邃幽遠,看著窗前倒映的背景發呆,又像是透過那道人影看著另一端的天地。
安靜得有些壓抑。
片刻後,陸凝霜淡定的邁步走近。
房門輕輕推開一條縫隙,夜風吹拂而來。
他嗅到熟悉的幽香,使得精神大振,腦海一下清醒過來。
頓時,原本趴在桌上無聊的薑雲逸,立刻正襟危坐。
他將手中的毛筆放回竹筒內,裝模作樣咳嗽兩聲“回、回來了?”
陸凝霜輕嗯一聲。
薑雲逸偷瞄一眼,見她神情冷漠,並未有太大波瀾,試探性問道“陸凝霜,你這次又加固幾道法陣?”
他發現陸凝霜布置在周圍的法陣越來越多,也越來越覺得此處就像個牢籠,能夠禁錮一切。
“沒加固。”
她剛答,薑雲逸就立刻又問“那你去乾嘛?”
“雲逸,你很在意?”
不知為何,陸凝霜竟從薑雲逸的語氣裡聽出不一般的韻味。
薑雲逸更是對她的話感到驚異。
若是平常,陸凝霜早就告訴他原因,現在卻這麼詢問他?
薑雲逸雙手抱臂,略顯不悅,反問道“當然在乎,你白日能時刻跟著我,晚上我就不能知道你的去向?”
陸凝霜沉默片刻,輕吐道“我去檢查法陣的情況。”
她的確是去檢查。
雖然這個檢查還包含著除惡揚善。
“檢查?”
薑雲逸疑惑道“那你可是檢查到有什麼異常?”
“沒什麼異樣,隻是一隻螻蟻在鬨,隨手除掉而已。”陸凝霜淡淡道,說得風輕雲淡。
但是,卻讓薑雲逸心神震蕩。
隨手除掉。
螻蟻?
薑雲逸發覺不對勁,一般上位者口中的螻蟻,基本都是修為極低,或是弱者才用的詞彙。
五百年,如今以陸凝霜的實力,恐怕可以稱呼任何人為螻蟻。
於是薑雲逸起身一步步逼近她,隻是湊近後發現身高有些不對。
薑雲逸死活想不明白,五百年時間陸凝霜是怎麼做到長得比自己高的?明明化神境裡,化骨層次就已經算是二次發育
不過他沒時間去關注這些,既然境界低無法分辨,那就身子稍微傾斜,湊近抵著她的肩膀,嗅著衣裳上的氣息。
她的身上沒有一點血腥味,依舊是淡淡馨香。
薑雲逸抬起頭,認真審視那雙深淵黑眸,問道“陸凝霜,你是不是拔劍了?”
意思很明顯,陸凝霜也聽懂了,點點頭道“嗯,是一位魔教傀儡,雖然沒被煉化,但期間也害死不少人,更是在本宗收徒大典,成功潛入外門。”
“還能潛入進來?魔氣如今難道很難辨認?”薑雲逸詫異的問道。
他本就是雲淩弟子,知道規矩森嚴,尤其是招收弟子,怎麼可能會輕易潛入。
“那魔教中人有些特殊,非一般修士能夠察覺。”陸凝霜解釋了,但又沒完全解釋。
她不想讓薑雲逸知曉魔主的存在,因此並未詳細的與他談論。
“嗯,我還以為魔教中人真就避世絕俗,沒想到還是死性不改。”薑雲逸感歎,他對魔道的印象極差。
不僅僅是他。
整個正道宗門,但凡正常對魔宗的態度皆是不屑和厭惡,畢竟魔教為了一時利益就燒殺搶掠,禍亂蒼生。
一旦破壞原有的秩序,往後世人若是跟著效仿,天下大亂乃是遲早之事。
所以秩序是必不可少。
否則,誰來維持!
眼見薑雲逸得知真相,陸凝霜不再多說,直接問道“雲逸,能睡否?”
聽到此話,薑雲逸本是在想魔教之事,頓然被拋之腦後。
他連連後退,將交錯的衣襟攏緊,一臉緊張的看向陸凝霜,畢竟她有過案例“陸凝霜,你要睡什麼!?”
“雲逸,我問你是否能睡?”
“不能!”
想讓我死就直說!
陸凝霜從他身邊掠過,坐回桌旁,看向他不急不慢道“睡不著,那就過來陪我。”
“”
這一刻薑雲逸才明白,自己理解錯了。
但他並不想承認,豈不顯得自己很
無奈,隻好坐在陸凝霜一旁,一言不發,陸凝霜也沒有在看書籍,而是看著他。
半盞茶時間。
陸凝霜眼眸平靜如水,目光卻總給他一種奇怪的感覺,像是要吃人。
薑雲逸渾身都不舒服,忍不住道“你這樣,我還不如去休憩。”
“雲逸,是你自己說睡不著。”
“我”
薑雲逸想要開口辯駁,但很快發現在陸凝霜的注視下,自己竟是有些詞窮的敗下陣來。
這一切還真是他自己說的,但也是誤解陸凝霜的意思才會如此。
最終,薑雲逸索性閉嘴不言,偏過頭想要看向窗外夜景,但發現竟沒有打開
直至稍久,薑雲逸聲稱自己困了,才得以脫身,但也僅僅是一時,而不是一世。
翌日。
掌教楚天行本想親自指教林昊修煉,卻發現人不在。
沒有多想,或許林昊是有事出去。
結果沒多久,一名執事急匆匆帶著掌教楚天行來到命魂殿。
此地可以查看宗門每一位弟子生命燈火的狀況,紅則生命危險,綠則一切安好,若是熄滅則是代表殞命身亡。
毫無疑問,林昊命魂燈火已是熄滅狀態!
“我”楚天行呆愣原地,臉色瞬間陰鬱了起來“我新收的優秀弟子就這麼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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