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與此同時。
漠北。
荒蠻王庭。
王宮大內。
太後薛綽,此刻正身著一襲,藍白相間的雲紋長袍,站在樓台之上,眺望著遠方。
在她旁邊,是一個隻有三四歲,宛如瓷娃娃一般的小家夥。
由宮女牽著。
身後,則是幾名重要的大臣。
探馬剛剛送來了,關於越國國內的奏報。
所有人,都在等待著這位年輕太後的決斷。
不知過了多久,薛綽緩緩轉回身,目光落在了幾位重臣身上。
“諸卿,如此局麵,你們以為,該如何做?”
聞聽此言,幾位重臣立刻開口,說出了自已的見解。
有人主張,需趁平涼王沒有召集更多人馬前,選擇立刻衝出包圍,將一萬大軍撤回。
避免重大損失。
有人則主張,定要幫助越國太子,死守皇城,滅掉平涼王。
如此一來,荒蠻才有可能繼續對越國的影響,從而拿到更多資源。
這兩種意見,都不算錯。
因此,極難抉擇。
薛綽沒有決定,而是轉而問道:“大乾一方,如今動作如何?”
宰相帖仁道:“回太後,如今,大乾正在繼續深入推行他們的政策。”
“不斷加大,對漠南各部的宣傳。”
“與此同時,嚴格限製,各部和王庭的聯係。”
“企圖徹底切斷,王庭從各部,獲得資源。”
“此外,大乾已經派出大量官員,不斷丈量漠南各部的土地。”
“接下來,應該按照他們的政策,準備給各部劃分牧場了。”
“大乾的政策,除了少數幾個大部族反對外,得到了多數小部族的支持。”
“太後,不得不說,和越國那邊相比,大乾那邊才是更大的難題。”
眾人聞言,全都連連點頭,表示同意。
誰都能看出來,一旦讓大乾的布局完成,對於王庭來說,會是多大的打擊。
薛綽又是沉吟許久。
然後,說出了一句,令所有人都極其震驚的話。
“如今,若一萬大軍陷落越國之內,我荒蠻,則無法承受。”
“若現在撤回,怕是也要有所損失。”
“且,大乾那邊,絕不會坐視。”
“因此,不管如何抉擇,我荒蠻,都已經無力短時間恢複力量了。”
“若無法改善如此局麵,我荒蠻隻能慢慢等死。”
“所以,我有一個想法。”
“那就是,王庭離開漠北,前往河西之地。”
聽到薛綽的話,在場的所有人,全都麵色大變。
“太後,不可啊!”
“是啊太後,萬萬不可!”
“我荒蠻雖說勢微,但也絕不至遷移到河西。”
要知道,這片草原,是他們世世代代生存之地。
要是越過天山,前往河西,那就是徹底將祖宗留給他們的生存之地丟了。
這是他們無法接受的。
薛綽知道,自已這番言語一出,便會是這個結果。
因此,並不意外。
她長長歎了口氣,幽幽說道:“既如此,那就再等待一段時間吧。”
“帖仁,你去聯絡蜀國,看能否同我荒蠻貿易。”
“並且,再去聯絡那幾個大的部族。”
“一旦蜀國同意貿易,我荒蠻或許還有轉圜。”
“蜀國,之前雖和大乾結盟,共同對抗南楚和吳國。”
“但,同時他們也忌憚大乾,想來,一個能牽製大乾的荒蠻,他們也一定是願意看到的。”
“此計若成,一切不提,若不成,便準備,遷往河西之地吧。”
……
很快,蜀國方麵,女帝便見到了荒蠻使臣。
得知來意後,蜀國女帝便令使臣退下,將一眾大臣宣入了皇宮。
一眾大臣,竟然全都同意,和荒蠻展開貿易。
從而,維係荒蠻力量,用以牽製大乾崛起。
最終,蜀國女帝也是同意了此事。
一眾大臣離開,準備和荒蠻使臣詳細談判,蜀國女帝則是回到了內宮。
床榻之上,躺著一個眼睛大大,皮膚細嫩,粉雕玉琢的小家夥。
蜀國女帝走上前,將孩子輕輕抱在懷中,然後搖晃起來。
“皇兒啊皇兒,若是你那爹爹知曉,娘親去扶持他們的敵人……”
“你說,你爹會不會生氣呢?”
“到時候,你爹要是生氣,你可要替娘親勸上一勸,知道嗎?”
……
此刻,牧北城中,趙昊一邊繼續推進,平蠻策的各項事宜,一邊也在幫助蕭初雲,重整軍備。
就在這時,越國皇都,又有消息傳了回來。
武淞快步走進來,道:“公子,平涼王已然聚集了超過六萬大軍,正在趕往越國皇都。”
“加上他手中折損後的八萬多人馬,兵力已經達到接近十五萬。”
“隻不過,如今,隻有三萬,抵達了皇都。”
“還有三萬人,正在路上,並沒有聚齊。”
“若是這六萬大軍全部到齊,平涼王便足以奪取皇都了。”
“荒蠻那一萬大軍,怕是也要被留下了。”
趙昊點點頭,接過消息一看,果真如此。
“這消息,是接近半月前的,不知此時,已經發展到了何等地步。”
沉吟了一下,趙昊當即吩咐道:“叫鎮北侯來城主府議事。”
很快,蕭初雲便到了。
趙昊當即道:“大哥,越國那邊,已然到了最後的決戰時刻,大哥是時候出兵了!”
“此番,務必要徹底留下荒蠻那一萬軍。”
蕭初雲笑道:“放心,一切交給哥哥。”
隨即,蕭初雲再次引一萬兵馬,出城而去。
送走了蕭初雲,趙昊叫來了城主徐孟鬆。
“徐大人,我讓你派人去請三個最大的部族,辦的如何了?”
如今,對於他的平蠻策,草原之上,隻有三個最大的部族,並不積極。
這三個最大部族,每一個都是接近兩萬人的存在。
不可輕忽。
如果這三大部族,三心二意,陽奉陰違,還跟荒蠻王庭暗通款曲。
那麼,影響是巨大的,也是相當壞的。
因此,趙昊決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徐孟鬆麵色微沉,道:“公爺,屬下已經連續派遣兩批人去傳信。”
“可是,那三大部族,似乎約好了一般。”
“都沒有任何說法。”
“隻推脫,族長已前往聖山朝拜。”
“一切事宜,都要等候他們的族長回歸後,再做定奪。”
“依屬下看,這就是明顯的推搪之言罷了。”
聞聽此言,趙昊眸中,冷芒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