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依人深吸口氣，又緩緩的呼出去，道：“有昊兒在身邊的感覺……真好！”
趙昊聞言，在她光潔的額上吻了一下。
馬車出城，很快就變得顛簸起來，不過這車是趙昊改裝過的，問題倒是不大。
趙昊輕聲道：“姑姑要吃些東西嗎？”
薑依人搖搖頭：“晚一些再吃吧，這會兒有些吃不下去！”
趙昊點點頭，另一隻手伸向旁邊，將一個木盒打開來，取出了一塊藥糖。
“飯可以晚些吃，先吃一顆糖吧。”
“對了，姑姑這段時間還有發病嗎？”
薑依人搖頭：“沒有了，自從昊兒說，按時用飯之後，就再也沒有發過了！”
趙昊柔聲道：“那就好。”
將藥糖放在薑依人的嘴邊，薑依人雖然不想吃，但還是微微張開了檀口。
很快，天就黑了下來，隊伍打出了火把。
趙昊也在車輛裡點起了馬燈，整個車廂裡，亮起了昏暗的光。
薑依人還是不想吃東西，但在趙昊的要求下，還是勉強吃了一點，又吃了顆藥糖。
簡單吃了些東西後，車隊繼續趕路。
趙昊就道：“姑姑，要不先睡一覺吧，這麼熬下去可不行。”
薑依人搖搖頭：“昊兒先睡吧，姑姑實在睡不著。”
趙昊確實是困了，昨天晚上他就沒有睡好。
一場大戰後，入睡的時候，天都已經放白了。
雖然睡到了接近中午才起來，但晚上睡跟白天睡，效果完全不一樣。
但薑依人不睡，他也不能自己先睡，隻好搖搖頭。
“我陪你！”
薑依人道：“昊兒昨晚便沒有睡好，還是睡一會吧，不用陪著姑姑。”
趙昊又在她的額上吻了一下，輕聲道：“除非姑姑陪我一起！”
薑依人聞言，不由怔了一下，旋即輕輕歎了口氣。
沒說什麼。
趙昊見狀，不由也輕歎一聲，薑依人不由問道：“昊兒怎麼了？”
趙昊搖搖頭，道：“沒什麼，就是想到，要是沒有出這樣的事，也可以和姑姑這樣一起，那就好了。”
薑依人聞言，臉頰在趙昊的胸膛上蹭了蹭，沒有說什麼。
因為發生了這件事，趙昊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薑依人則是心事重重，也什麼都不想說。
所以，這樣難得的機會，兩人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薑依人不睡，趙昊也不睡，就那麼抱著她，直到半夜的時候，應該是太累了，薑依人在入睡。
趙昊早就堅持不住了，見狀靠在靠背上，也沉沉的睡了過去。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太多，但也幾乎沒有分開。
抵達道觀後，整個道觀因為觀主的離世，都沉浸在悲痛之中。
薑依人的到來，讓一群道姑有了主心骨。
薑依人立刻進入角色，開始操辦起觀主的後事，趙昊則是就在一旁陪伴著。
先是祭奠，祭奠完以後就是下葬，下葬過後又要超度升天。
一切都忙完之後，已經到是十天後了。
這十天，兩人幾乎都沒有休息太多，趙昊雖然隻是陪伴，但也蠻累的。
連他都感覺到累了，薑依人就更加不用說了。
這天早上，薑依人把所有的道姑都叫到一塊，仔細交代一番後，又跟趙昊返回了帝京。
大乾的道觀也好，寺廟也罷，不管是住持還是觀主。
職位的更迭，都是要朝廷來任命的。
當然了，在任命的時候，也要考慮具體情況，不是隨便指定一個人就行的。
這次不用趙昊勸說，疲憊至極的薑依人，上了馬車不久，就已經睡著了。
趙昊將其抱在懷裡，看著她熟睡的模樣，也是一陣陣的心疼。
不知不覺，他自己也沉沉的睡了過去。
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薑依人正眨動著美眸看他。
趙昊伸手輕輕撫了撫她的臉頰，柔聲問道：“姑姑什麼時候醒的？”
薑依人輕聲道：“剛剛醒來沒有多久。”
趙昊道：“睡好了？”
薑依人微微頷首：“這段時間辛苦昊兒了，其實昊兒不用來的！”
說著，薑依人依舊疲憊的美眸中，現出滿是心疼的神色。
趙昊搖搖頭：“姑姑說哪裡話，不管從哪方麵來說，我難道不都用該來嗎？”
薑依人伏在他的身上，緩緩坐起來，趙昊也隨即坐直了身子。
見薑依人不說話，趙昊不由問道：“姑姑，之前在素園的時候，你說……不一定繼續留在帝京，是真的這麼想嗎？”
“難道姑姑還要走？”
薑依人搖搖頭：“昊兒，讓姑姑再好好想想吧。”
趙昊就道：“姑姑不是早已經做出決定了嗎？”
薑依人聞言，頓時深吸口氣，轉過頭來，溫柔的看向趙昊。
“昊兒，姑姑對你的感情，已經決定了，是任何人和任何事也不能改變的了。”
“但是……”
“是否一直留在帝京，姑姑還沒有想好。”
“雖然姑姑心裡明白，紙是不可能包住火的。”
“可姑姑依舊不希望有那麼一天。”
“姑姑實在沒辦法麵對永寧，也沒有辦法麵對陛下。”
趙昊將她緊緊摟在懷裡，深吸口氣道：“是我讓姑姑為難了！”
以薑依人的位置，她心裡有多難，有多矛盾，是無法想象的。
薑依人微微搖頭，輕聲道：“昊兒不要這麼說，是姑姑願意的！”
“姑姑之前說過了，既然做出了這個選擇，就絕對不會後悔！”
趙昊看向她的眼睛，正色說道：“我也不後悔，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陪姑姑一起，絕不會讓姑姑自己麵對一切。”
薑依人心中感動，主動在趙昊的臉頰上吻了一下。
“昊兒能這麼說，姑姑就已經很開心了！”
趙昊搖頭：“我能為姑姑做的太少了，如果連這也做不到的話，那我就不配得到姑姑的這份深情了！”
薑依人很是感動，再次依偎在了趙昊懷裡，手臂摟住了趙昊的脖子。
白天走了一天，到了晚上的時候，趙昊讓車隊停了下來。
來的時候趕時間，回去的時候就不用那麼趕了，慢一點也沒事。
簡單的吃過晚飯，兩人在附近稍微溜達了一會，然後才進車廂裡麵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