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中的時候,製瓷區域也逐漸落成了,趙昊立刻讓人將一百多名工匠全都調了過來。
匠人到位後,趙昊終於是真正的忙碌起來了。
他先是根據製瓷的步驟,將製瓷區域做了劃分,然後把擅長每一項的匠人分配出來。
最後就是從零開始,傳授這些人每一步製瓷過程。
一百多將近兩百人,他要同時傳授,忙的真是腳打後腦勺一樣。
不過,好在這些都不是一般人,那六十個將作監過來的就不說了,那是真真正正的專業人士。
便是那一百個從瓦窯廠招來的匠人,也全都是做泥胎的絕頂好手。
所以,忙碌歸忙碌,在教的過程當中,倒是也非常的順利。
這些人幾乎是一點就通,隻不過需要大量的上手經驗。
除此之外,在實操的過程當中,會出現這樣那樣的問題。
在出現問題以後,趙昊就要給予解釋,並且還要給他們做出修正。
(實操,就是實際操作的意思啊,不要想歪了,現在讀者歪樓非常厲害,我打個預防針兒,嗯,就是這樣。)
緊張的進行了半個月,這些工匠已經全部達到了可以上手的地步。
但是,因為他們畢竟還沒有真正進行燒製出成品的瓷器,所以還很是忐忑,心裡不托底。
另外一邊,磚窯在不斷的燒製火磚出來,供應給瓷窯那邊。
瓷窯需要的數量極多,眼看著第二個月都快要過去了,瓷窯才完成的一半。
這個速度,不能算慢了,趙昊還是很滿意的。
為了讓匠人那邊有心理準備,不耽誤瓷窯建成後快速進行成品燒製,趙昊乾脆讓人搭建了兩個小型瓷窯。
比他院子裡那種略大一些。
有了這兩個小型瓷窯後,匠人們更進一步,開始正式上手燒製成品。
又經過了十來天的摸索之後,終於對燒瓷的整個過程都了解了。
在這個過程當中,不得不提一件事,那就是其中一窯竟然出現了窯變。
一件原本應該是藍色的淨瓶,從上到下竟然出現大片的白。
這白色就仿佛是流瀑一般,急流而下,渾然天成。
讓人難以置信。
趙昊也是沒想到,竟然會出現一件完美的窯變器物。
對這件淨瓶,愛不釋手。
為此,他刻意離開莊子,回了一趟城內。
這天,他跟武鬆進城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趙昊沒有回府,也沒有回第一樓。
而是直接去了“素園”那邊。
素園。
是他給薑依人購置下來的那個園子,買下來之後被他改了成了這個名字。
薑依人修行的道觀,不是在玄元山素心觀嘛。
索性,他就把這個小園子改名為素園了。
那日在毓秀閣,永寧公主回來之後,他也僅僅是簡單說明了一下素園的情況。
因為第二天他就出城去了,後麵薑依人搬過去,他也沒有在場。
隻是搬過去以後,永寧公主派人到莊子上,告訴了他一聲,說姑姑薑依人很是喜歡。
具體住的怎麼樣,老鐘後麵幾日把園子收拾的如何,他都還沒有親眼見過。
來到素園門口,趙昊從馬車上下來,然後親自上前叫門。
不一會兒,大門打開,從裡麵出來一個穿著一身素衣的年輕女子。
看到趙昊的瞬間,女子頓時一怔,旋即道:“您是趙爵爺嗎?”
趙昊不由一愣,道:“你認得我?”
女子連忙點頭道:“爵爺上次和公主殿下去我們觀裡的時候,我見過。”
趙昊恍然:“原來是這樣。”
永寧公主派人來告訴他,給姑姑搬家那次,來人也說過此事,去素心觀接了兩個小道姑來。
感情這個年輕女子就是。
隻是身上沒穿道袍。
年輕道姑連忙道:“爵爺是來找師父的嗎,那就快請進來吧!”
趙昊點點頭,禮貌的道了聲謝,旋即背著小木匣跟在對方身後走了進去。
小花園裡,雖然天色都快要徹底黑下去了,但薑依人依舊還在整理著花田。
看到竟然是趙昊來了,薑依人頓時笑道:“昊兒你是何時回來的?”
趙昊也是微微一笑,朝旁邊引他過來的小道姑看了一眼。
薑依人立刻領會,朝小道姑吩咐道:“瓶兒,你先去歇著吧,我們說一會兒話。”
瓶兒聞言,立刻乖巧的點點頭,然後給趙昊見了個禮後,邁步走了。
望著小道姑離去的背影,趙昊就道:“姑姑,你這徒弟叫瓶兒?”
薑依人頷首道:“是,俗名是李瓶兒,在觀裡的時候有法名兒。”
“不過,現在不是在觀裡裡,便讓她叫回自已原來的名字了。”
趙昊頓時一怔:“李瓶兒?哪個瓶?”
見趙昊追問,薑依人不解道:“就是玉瓶的瓶,怎麼了?”
趙昊伸手一拍腦門兒:“好家夥……姑姑,我稍微提醒您一下啊……”
話說到一半,趙昊突然想起來,應該是沒事,許滿慶那家夥已經掛掉了。
見他話沒說完,薑依人不由問道:“提醒什麼,昊兒今日是怎麼了,奇奇怪怪的。”
趙昊頓時乾笑一聲:“沒什麼,對了姑姑,您在這兒住的還好嗎?”
薑依人也沒有追問他到底想說什麼,見他詢問,當即笑著點了點頭。
“很好,這座園子非常好,姑姑很喜歡。”
“這園子確實如昊兒你說的,恬淡素雅,最近天氣愈發轉暖,姑姑便收拾一下花田。”
“這樣活動活動,出一些汗,感覺舒爽不少。”
趙昊就道:“姑姑喜歡就好,姑姑,今天我之所以過來,是給您帶來一樣瓷器。”
說著,他就將身後的小木匣取了下來。
薑依人道:“昊兒不是送過一套瓷器給姑姑了嗎,為何還要再送,姑姑也用不上的。”
趙昊輕聲道:“姑姑,這一件確是不同。”
將小木匣托在手裡打開,趙昊就將淨瓶取出,呈到了薑依人麵前。
“姑姑您看,這是一件淨瓶,算一件道門之物。”
“呀,怎麼有兩種顏色,而且這上麵的白色,就像瀑布一般傾瀉而下……”
“姑姑說的沒錯,這不是可以做成這樣的,而且就算刻意做也做不成,姑姑,這是窯變器物。”
當即,趙昊又講了一番何為窯變。
“也就是說,這是天底下獨一無二的一件淨瓶,以後不管燒多少瓷器出來,也不會有了。”
“所以,特意送來給姑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