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趙昊起身離開堂屋,先回自己小院,換了一身袍服,這才帶著武鬆出府,朝商恨水府上而去。
馬車來到商府,趙昊跳下車廂,親自上前叫門。
沒過多久,大門從裡麵被人打開,出來一個年紀沒有很大的小廝。
見趙昊年紀不大,穿的也並不是很華貴,小廝頓時蹙起了眉頭。
不過,也不愧是祭酒大人的家奴,雖然蹙眉,嘴上態度還是不錯的。
“敢問,這位公子找誰?”
趙昊虛拱了下手,輕聲道:“煩請通稟一聲商老大人,就說趙昊前來拜訪,商老自會知曉。”
小廝頓時眼前一亮,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可是內史大人之子,開那第一樓的趙公子?”
趙昊微微頷首:“正是。”
小廝連忙道:“趙公子招待,我馬上進去通稟。”
說完,小廝轉身一溜煙就跑進去了,大門還虛掩著也沒有關。
幾分鐘後,小廝氣喘籲籲的跑了回來,趕忙對趙昊說道:“趙公子,我家大人請您入府。”
“小的給您帶路。”
趙昊點點頭,跟著小廝身後邁步進入府中。
商府還是不小的,從規模上來說,比他們家還大。
跟在小廝身後,走了六七分鐘,穿過一道長長的回廊,這才來到中堂。
進來的時候,商恨水已經在院子裡等著了。
看到趙昊,老人家立刻笑了起來:“你小子,深夜來老夫府上,肯定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吧?”
趙昊連忙拱手笑道:“什麼都瞞不過商老您啊,小子前來,確實是有一件事情,想請商老幫忙。”
商恨水點點頭:“嗯,隨老夫進屋說吧。”
兩人邁步進屋落座,商恨水吩咐奉茶,然後才笑著問道:“說說吧,什麼事要請老夫幫忙啊?”
趙昊就道:“商老,明日便是小子的冠禮了,可是直到現在,都還沒有找到適合為小子加冠之人。”
“想來,我和我爹前一段時間和家族的關係,您也有所耳聞。”
“所以,就想到您了!”
“不知……”
商恨水頓時哈哈大笑起來,捋了捋胡須道:“原來就是這點小事啊。”
“沒有問題,老夫答應了。”
趙昊連忙拱手謝道:“那就多謝商老了!”
商恨水當即擺手道:“區區小事而已,這有什麼好謝的。”
“老夫還以為你小子親自登門,又是初次開口,能有多大的事呢!”
“不過……”
趙昊眼皮一挑,不由問道:“商老,有話不妨直言。”
商恨水嗬嗬笑道:“趙小子,前日入宮,老夫在陛下的椒房殿,看到了你給陛下上的那道奏書。”
“你小子在那奏書中,又使用了一種,老夫從未見過的筆體啊!”
“字跡清秀雋永,結字嚴謹,端莊秀麗,老夫真是喜愛的不行啊!”
“不瞞你說,你那奏書裡麵寫了什麼內容,老夫看不明白,也沒注意。”
“老夫全部的心思,都放在那你那字跡上了。”
“和你之前在金秋文會上寫的那種筆跡相比,老夫更加喜愛你這種字體。”
“你請老夫幫忙,老夫當然是沒有話說。”
“不過,你小子得用那種筆體,給老夫寫一幅作品出來,供老夫觀賞。”
趙昊聞言,頓時搖頭失笑起來:“小子還以為是什麼事呢,這個太簡單了。”
頓了一下,趙昊道:“要不這樣吧,我現在就為商老寫一幅作品出來吧。”
商恨水大喜,連忙招呼趙昊前往書房。
來到書房後,更是親自為趙昊磨墨。
趙昊拿起一張竹紙,鋪平壓穩,然後看向商恨水問道:“不知道商老想要一幅什麼作品?”
商恨水連忙道:“你小子才情驚世,哪裡還用得著老夫說,隨便寫,想寫什麼便寫什麼。”
趙昊不由一笑,心裡罵了一聲老狐狸。
提筆蘸墨,略微想了一陣,還是沒有想到,到底要寫個什麼。
索性,就把之前金秋文會上麵的一首詩,拿出來重新寫了一遍。
商恨水頓時拉長著臉道:“臭小子,你可是真夠疲懶的啊,老夫親自為你磨墨,就不能寫一首新作?”
趙昊乾笑道:“商老可是誤會了,近期一直都在忙忙碌碌,著實沒有寫什麼新作。”
看著紙上的字跡,商恨水又扁的高興了起來。
“算了,不跟你小子計較。”
“不錯,真是不錯,這筆字,越看越漂亮啊!”
趙昊也不說話。
心說能不好嗎,這可是被罵的爛大街,甚至被開除出書法藝術戶籍的館閣體啊。
前世,有很多書法行業內外的恐怖存在,梗著脖子就說館閣體不配稱為書法藝術。
趙昊對這種說法,完全是嗤之以鼻的。
不是好東西,寫的人能那麼多嗎?
寫的人要是沒有那麼多,能變成爛大街嗎?
歸根結底,那不還是這種筆體非常漂亮嗎?
反正,前世不管彆人內行還是外行,不管彆人如何對館閣體不屑一顧,甚至嗤之以鼻。
趙昊都絕不同意那種說法。
所以,他在館閣體上,是下了很深的功夫的。
看著商恨水一雙老眼,仿佛都陷進去了一般,趙昊當即輕聲開口。
“商老,那小子就先告辭了,您慢慢看。”
這老爺子,竟然跟沒聽見一樣,似乎也忘了趙昊是第一次前來拜訪的客人了。
當即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擺了擺手。
趙昊一陣無語,不過也沒有說什麼,人家正入迷自己的字兒呢,打擾了好像也不好。
朝商恨水拱拱手,就自己退出去了。
一路順著來路往外走,可是走了約莫兩分鐘,他悲催的發現了一個問題。
自己好像是……迷路了。
而且周圍也沒什麼燈,一片漆黑,嘛都看不清楚。
又往前走了一陣,在三條分叉小路前停了下來。
“怎麼還出現岔路了呢?”
“來的時候沒有吧?”
趙昊頓時蹙了蹙眉,來的時候被激動的商恨水抓著往前走,他根本就沒來得及注意腳下的路。
導致他現在,腦海當中對於眼前的路況,一點印象都沒有。
站在原地努力回憶了一波,趙昊朝中間往正南的小路走了過去。
整個宅子是坐北朝南的,剛才從中堂出來,雖然七拐八拐,可整體還是向北走的。
現在往南,應該錯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