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公主並沒有耽擱,出了第一樓,就直接返回了皇宮,然後直奔椒房殿。
皇姐這兩天的變化,不可謂不大,這讓她非常的擔心。
最要命的是,不管她問什麼,怎麼問,皇姐什麼都不說。
這就讓她更擔心了。
手裡拿著趙昊給她的信封,永寧公主心裡依然很是忐忑。
一路上都在喃喃自語,也不知道那家夥寫了什麼話,會不會真的有用。
不管,反正要是沒有用的話,自己回頭就去找他算賬。
跟她還神神秘秘的。
來到椒房殿,屈總管通報之後,薑婉兒邁步走了進來。
薑婉兒穿著一身淺綠色的素袍,正在書案前書寫著什麼。
永寧公主一看,寫的是幾句詩詞。
詩詞正是趙昊所作,字體也是趙昊那獨有的字體。
看到她進來,薑婉兒微微抬起頭,旋即幽幽開口。
“你這丫頭,怎麼又跑來了?”
永寧公主站在書案前,微微服了一禮,這才開口說道:“皇姐,趙昊讓帶來一封書信,說你看過後就會好了。”
這話沒頭沒腦,把薑婉兒說的一愣。
“就好了?”
“什麼就好了?”
永寧公主知道自己說漏了嘴,連忙搖頭帶擺手的道:“沒有沒有,反正您看過就知道了。”
薑婉兒這才看到,永寧公主手裡,正拿著一封薄薄的書信。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書信的瞬間,她就立刻升起一股衝動,想要趕緊將書信拿過來,看看裡麵到底寫了些什麼。
但她還是強行忍了下來。
隻見她神色不變,然後淡淡開口:“那小子怎麼想起給朕寫信了?”
“有什麼話,進宮來當麵說給朕聽,豈不是更好?”
永寧公主道:“他明日要去莊子上,他的造紙工坊正在著手擴建,要去幾日。”
薑婉兒微微頷首,平靜說道:“行了,朕知道了,把信放下,你回去吧,朕想一個人安靜一陣兒。”
永寧公主無奈,最終還是點點頭,將信封放在了書案上,轉身要走。
剛邁出兩步,還是忍不住回身道:“皇姐,你要是有什麼事,可以跟我說的……”
薑婉兒道:“不用瞎擔心,皇姐無事。”
想了想,薑婉兒感覺,還是要給這丫頭找點事情做才行,不然老往自己這邊跑。
“對了,乾酒工坊開春也要著手擴建了,你這幾日就進行安排吧。”
“早一點沒有壞處,不然過得些日子,等到趙昊那小子加冠後,朕給你們賜了婚,至少也要辦一場訂婚宴,還要耽擱不少時間。”
聞聽此言,永寧公主俏臉頓時一紅,糯糯的答應一聲後,連忙快步走了。
聽著腳步聲消失,薑婉兒目光落在了書案上的信封上。
放下手中毛筆,她伸手將信封拿起來,旋即緩緩打了開來。
將紙張慢慢展開,便看到了上麵的幾個字。
【山有木兮木有枝】
沒頭沒腦,隻這一句。
沒有前言,沒有後語。
“那個小子,到底搞什麼鬼?”
“這該是一句詩。”
“不過……”
“什麼意思呢?”
“山有木兮木有枝……”
思來想去,薑婉兒仍舊不得要領,百思不得其解。
想著想著,腦海之中不由又浮現起了,那晚的那一幕。
絕美的俏臉之上,立刻爬上了紅霞。
她君臨天下十年,自然養成了一種無與倫比的決然氣度。
而且也是絕頂聰明。
但,這兩日來,每每想到那個晚上,和趙昊之前發生的事情,仍然令她心神搖曳。
她已經不知在心裡把趙昊暗罵了多少遍,把自己暗罵了多少遍。
可仍舊無法疏解。
拿著信紙,在椅子上坐下,薑婉兒陷入了長久的失神。
不知過了多久,爐火都滅了,一陣冷意突然襲來,才令她從失神中走出來。
輕輕打了個寒顫,抬頭朝窗外一看,這才赫然發現,外麵天色已然徹底黑了。
起身過去將,拿了一件大氅披在身上,然後朝外麵叫了一聲,幾個婢女快步走了進來。
婢女們重新將火爐點燃,整個房間內的溫度也快速升了起來。
薑婉兒手裡拿著信紙,走到椒房殿門口,不算太亮的月光下,勉強能看得見房頂的積雪。
屈總管快步過來提醒道:“陛下,外麵還是冷了些,陛下龍體還未完全康複。”
薑婉兒點點頭,沒有說話,轉身走了回去。
一邊往回走,一邊輕聲吩咐道:“去傳趙昊入宮來見朕。”
屈公公一聽,連忙點頭:“是,陛下,老奴這就去。”
當屈公公到第一樓的時候,趙昊已經喝得暈暈乎乎,躺在床上睡了一會了。
聽到傳自己入宮,趙昊趕忙迷糊的起來,洗漱一番,換了身衣裳,上了屈公公的馬車。
對於薑婉兒的傳召,這回他倒是不意外。
看了自己沒頭沒腦的那句詩詞,薑婉兒大概率是忍不住,要召自己,當麵詢問清楚的。
不過,下午寫完那句詩讓永寧公主帶走後,他其實就後悔了。
那句詩,撩撥的意思太明顯了。
那是誰啊?
薑婉兒啊!
當朝女皇帝啊!
九五至尊啊!
而且,人家還要很快在自己加冠之後,就要把自己的親妹妹賜給他了。
他怎麼可以這樣去撩呢?
可是……
話說回來。
忍不住呐!
那爛俗劇情下的一吻,仿佛打開了他身上的某一個開關。
什麼意思呢?
就是明知道不好,不對,不該,不行,但依然還是忍不住。
這兩天下來,他也仔仔細細的想過了,最終找到了原因所在。
原因就是:他是個正常的男性啊!
麵對薑婉兒那種無與倫比的絕品,那誰能頂得住啊?
不怪自己啊!
車廂裡,趙昊和屈公公相對而坐,為了不讓麵前這老太監打開話匣子,一上車,他就乾脆閉上了眼睛,擺出了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這老太監,嘴這麼貧,也不知道怎麼做到大總管位置的。
這樣碎嘴,應該早就被人打死了才對啊。
太不科學了!
“下午永寧那麼說,說明之前那一幕,陛下心裡的波動很大啊。”
“我故意隻寫了一句沒頭沒腦的‘山有木兮木有枝’,讓她想不出其中的意思,她果然現在變召見了我……”
“待會兒見了麵,她肯定要詢問我,隻要我把後麵的那句一說。”
“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