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符文,那低語,那令人發狂的躁動,慢慢與楚然的靈魂交融,化為一種難以言喻的波動。
就在這時,楚然怔住了。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這一刻,他的靈魂正逐步變得強大。雖不再擁有肉身,但靈魂卻超脫了普通生命的層級,似乎正邁向一個未知的新境界!
“這玩意……難不成是某種覺醒?”楚然深吸一口氣,試圖壓製內心的震驚。他從未聽過任何修煉靈魂力量的方法,地球上就更不可能存在這種東西。但此刻,他竟親眼目睹這一切的發生。
他環顧四周,發現浸潤在空間中的能量仍在湧動,並沒有絲毫停止的跡象。楚然目光閃過一絲複雜的思緒。這種無止境的吸收,無異於一個絕佳的機會,甚至可以成為他超越自我的契機。但他同時也隱隱感到不安,因為這種狂暴的力量似乎沒有那麼簡單。
“既然靈魂能變強,那我就賭這一把。”楚然低沉地笑了笑,靈魂四周驟然爆發一道無形的引力,將周圍湧動的能量儘數拉入。他開始強行壓製靈魂深處的抗拒,瘋狂地吸收著空間中的力量,那符文光束中的一絲微弱規定性甚至被他硬生生地扭曲。
時間在這片赤紅領域中似乎失去了意義。楚然隻感到靈魂深處如同煉爐般熊熊燃燒,每一段靈魂裂痕竟隨著吸收的進行迅速修複,而靈魂之上竟產生了一層近乎透明的薄膜。這薄膜的出現讓楚然一驚,因為他察覺到,這竟是對靈魂的某種保護作用,而在地球上,擁有這種力量的隻有傳說中的修煉者!
“靈魂屏障?這種強化程度難道還能衍生更多能力?”楚然的目光越發熾熱,但他並未動搖心智,而是一步步冷靜地繼續錘煉自己的靈魂。每一次能量碰撞,他對靈魂的操控都更加得心應手。那薄膜逐漸變得厚實且雷弧頻閃,甚至溢出一種可以乾擾周圍空間的微波。
就在楚然幾乎沉浸於靈魂修煉的狂熱中,一個冰冷得令人骨髓戰栗的聲音忽然從領域深處傳來:“貪婪的靈魂,你似乎很有趣。”
楚然猛地回頭,一道虛影不知何時出現,那虛影形狀模糊,看起來似乎由無數仿若氣體般的符號組成。它的每一步都帶動著整個領域的躁動,仿佛這裡的真正主宰。
“廢土領主?”楚然不敢輕易無視,靈魂已經暗暗戒備。但很快,他察覺到那虛影的氣息比廢土領主更為深邃邪惡,似乎來自某種更古老的存在。
虛影冷冷地開口:“外來者,你的靈魂竟能在此生存至今,倒是讓我有些驚訝。不過,你是否明白,你其實隻是我第一步棋局中的一個棋子……”
楚然雙眸頓時一寒,心中卻湧起了一股強烈的不安。他咬牙一笑,靈魂體中卻下意識透出一絲不屈:“棋子?嗤,就憑你?”
楚然的意識在一片漆黑中如同沉船般漂浮,四周儘是寂靜,唯有劍的那句話仿佛一道回響,不斷纏繞在他腦海深處——“賭局尚未落幕,小子,這一局你欠我了。”
他猛然睜開眼,卻發現視野還是一片模糊。腳下仿佛踩在柔軟的草地上,四周風聲輕嘯,但這片空間的安寧卻讓他充滿戒備。他嘗試抬手,卻發現身體已然複原,這種恢複速度顯然是超出常理的。
“這裡是哪?”楚然低聲問道,語氣中的冷意如刀鋒般銳利。他環顧四周,卻看不到任何實體,隻覺天空泛著一種奇異的血紅色,像極了戰場上彌漫的殺戮之氣。
一道影子忽然從虛空中浮現——是劍。它依舊閃著血色光芒,但此刻卻變得更加凝練,仿佛經曆了某種蛻變。
“小子,你醒了。”劍的聲音再次傳來,透著一絲疲憊,卻又隱隱帶著些許戲謔。
楚然沒有回應,直接抬手握住劍柄,力道沉重得像要把它捏碎。他的目光冷然,聲音低沉道:“你方才的話,是什麼意思?賭局尚未落幕?你到底在窺測什麼?”
劍沉默了一瞬,血光在空中微弱地流轉,仿佛是在思索如何作答。最終,它緩緩說道:“那廢土領主的力量,遠遠不止你所見的冰山一角。而你雖然暫時擊退了他,卻觸發了更深的漩渦……這片空間,便是你闖入的巨大賭局的一部分。”
“賭局?”楚然眉頭緊鎖,他向前一步,冷聲反問,“是誰設下的賭局?你呢,又是誰的棋子?還是說,你根本就是那幕後黑手!”
劍嗤笑了一聲,血光驟然亮起,似乎是在表達不滿。“彆太看得起我,小子。我隻是一個承載意誌的工具,不是棋手。至於幕後之人是誰……你現在的力量,還不足以麵對他的真麵目。”
楚然雙眼微眯,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劍。過去他以為這柄劍不過是廢棄之地裡的一件普通法器,但現在看來,它的來頭遠比他想象的恐怖。
就在此時,腳下的大地驟然震動起來,楚然猛然警覺,握緊劍以備不測。天空中那片血紅色迅速擴展,直至覆蓋整片視野,而腳下的草地則化作一片焦土,仿佛被熊熊烈焰灼燒過。
一股陌生而又詭異的氣息從四周籠罩而來,楚然立刻感覺到一種壓迫感,那種力量分明不屬於廢土領主,卻比廢土領主更為純粹、更為強大。他咬緊牙關,一步步後退,而劍再次開口提醒道:“小心,賭局深處的‘莊家’,已經開始對你試探了。”
“莊家?”楚然身形一滯,但眼神依舊銳利,“你又扯出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劍沒有回答,而是驟然震動,血光在空中凝成了一道屏障。屏障外,黑暗中浮現出一道影子——那是一雙幽碧色的眼睛,冰冷得如同蛇吐信一般,讓人心底發寒。
眼睛的主人站在黑暗深處,聲音低沉地響起:“棋子,你來了。”
楚然眯起眼,目光猶如刀鋒般銳利。他本能地感到這聲音中所蘊藏的威脅,也意識到,這所謂的莊家絕非尋常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