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然的眼中閃過一絲意外,但隨即被迫切的期望所替代。“真的嗎?”他的聲音裡滿是急切,“你知道有什麼辦法可以救他嗎?”
夜寒微微點頭,眼神直視楚然,不帶一絲猶豫。“我們和長老們經過多方探查,發現一種古老的術法,能夠淨化靈魂中的魔氣,但需要一種稀有的靈草作為媒介。”他停頓了一下,側身揮手示意身後一群修行者。那些人紛紛上前,全神貫注地聆聽夜寒接下來的話。
“靈草名為‘曜星素’,隻生長在冕星諾萊山的最高峰之上。然而,那裡險峻難行,並且時常盤踞著為數眾多的妖獸。”夜寒嚴肅地警告道,“但我們已經準備好和您一起啟程,哪怕再多的困難,也一定能采摘到靈草。”
楚然心中一陣激動,他轉頭看向方溪禾,看到她眼裡燃起與自己一樣的希望。在這個衰敗色的世界裡,終於出現了一道亮光,引領著他們走向未來門扉。
“我們要儘快啟程。”楚然點頭,抱緊楚天逸,心中已決,“等不及了,我們一定要救他。”
夜寒與修行者們短暫交流後,隨即帶領眾人向諾萊山進發。旅程從破曉開始,每一步都充滿了挑戰與未知的期待。方溪禾緊握楚然的手,將依然昏迷的兒子緊緊貼在胸口。她心裡無數次祈禱,盼望著魔氣再也無法束縛羸弱的靈魂。
隨著山路愈發陡峭,妖獸的影子開始在四周來回浮動。這個地域充滿著冕星的種種不可忤逆:天地肅殺,風霜淒冷,仿佛每一顆石子都暗藏著曾經無數英者逝去的夢。這片地界的孤寂讓楚然倍感壓力,但他知道,為了天逸,他必須竭儘所能。
途中,夜寒與修行者們認真警戒周圍,楚然夫婦則專心擁護著逐漸心跳微弱的楚天逸,每一次上下的步伐都寄托著期望。山路危機四伏,漸漸地,時間變得難以琢磨,所有人仿佛被無休止的漫長拖拽得疲累不堪。
忽然,一頭妖獸從樹林中猛撲而出,長相猙獰無比,全身覆滿血紅的鱗片。它咆哮著,向楚家一行襲來。夜寒快速反應,立刻躍身擋在前方,帶頭與其他修行者共同抗擊這可怕的入侵者。
方溪禾一手抱緊楚天逸,一手握住楚然的臂膀,心跳愈發急促。楚然盯著戰鬥的壯烈場景,內心暗有所懷:這次旅程是否更像是生命的賭注,挑戰著他們對未來的信仰。
最終,一道耀眼的靈光在夜寒手中施展突現,妖獸痛苦嚎叫,瞬間被擊潰,消失無蹤。無數修行者齊聲呼喊,互相詢問傷亡。夜寒則感受著自己雙肩上的沉重,心中祈求光明的指引。
“繼續前進!”楚然大聲喊道,聲音堅定,“不時間給我們存在的意義!”
夜寒與修行者們彼此激勵,草草整頓後繼續跋涉。諾萊山最高峰已近在咫尺,懸崖嶙峋間流淌著宇宙古老的呼吸,每一步都有崖石如影隨形。終於,在最後的關頭,他們看到了迎風搖曳的曜日星素,那不可替代的生命火種。
然而,就在他們準備摘取的時候,一陣猛烈的山崩驟然發生,徹底改變了山頂的秩序。眾人驚慌失措,尖叫撕破天空。楚然與方溪禾緊緊抱住無意識的楚天逸,全身感到一股不自然的變化。
山崩的觸發,仿佛冥冥之中預示著神秘的力量開始覺醒,向他們靠過去。他們的命運就像那靈草一樣,被從未料想到的力量奪走,又墜入無儘的深淵。空氣中響起了難以捉摸的呼聲,如同來世和今生的交彙,岔開了一條無儘的分岔路。
烈風呼嘯,石塊如雨般墜落。諾萊山頂原本沉寂的山勢,如今形同將整個天地撕裂了一般。楚然死死地護住方溪禾和楚天逸,感到耳邊狂風中夾雜著某種低沉的詭秘笑聲,仿佛某種不可名狀的存在正窺視著他們。
“快離開這裡!”夜寒大吼著,他的聲音在呼嘯的風中幾要散去。修行者們激烈地交談著,臉上寫滿了驚恐與疑惑,他們從未聽說過這樣的異象曾發生。一名青年修行者拉住夜寒的袖子,慌亂地問道:“隊長,這是什麼?難道是諾萊山的守護陣靈?”
夜寒的眼裡閃過一瞬的猶豫,隨即冷聲道:“不管是什麼,彆讓它毀了我們的目標。”他拔出長劍,周身靈氣劇烈波動,試圖用一道靈光衝擊震碎垂落的岩石。然而,他的劍剛觸及那些岩石碎片,竟被一股反震的力量彈回!劍身發出了令人耳鳴的哀鳴。
楚然咬牙,他的心底湧起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危機感,仿佛自己正身處無儘深淵的邊緣。他低頭看了一眼楚天逸,小兒的臉上毫無生氣,這令他更加堅定絕不能放棄,“夜寒,你護著修行者們先撤,交給我們!”
夜寒聞言,眼裡閃過驚訝,“楚先生,這裡太危險了!那些靈草的異變……”
“現在不是談這個的時候!”楚然猛地打斷他,目光如銳利的刃,“要麼繼續擋著,要麼撤,我沒有時間等現狀改變。不救天逸,我連命都是枉然!”
夜寒眼神一凜,最終一聲令下,“撤退至中部!結陣防守!”修行者們快速作出行動,而楚然卻站在狂風之中如磐石般不動。
“你瘋了嗎?”方溪禾幾乎哭喊著,她的一隻手死死抓著楚然的衣袖,想將他從山崩邊緣拖回來,“靈魂之泉還沒到!我們活著才能繼續找這一切!”
楚然卻毫不動搖,聲音低沉卻帶著堅決,“方溪禾,你帶著天逸走。如果一定有人要死,今天就讓我來賭。”
方溪禾看著楚然,雙目漸紅,她想說些什麼,卻哽咽得無法吐出半字。終於,她狠狠將楚天逸的身體推入楚然懷中,然後擋在他的麵前,“好,要賭一起賭。我不走。”
楚然愣住,方溪禾的淚水在風中如流星般墜落。他突然覺得自己的話是如此殘忍,卻又無路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