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死亡更可怕的——是懦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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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小魚道:“曾經有人評價安格爾這幅畫,說畫中的宮女至少多了三節脊椎骨,你知道安格爾的學生怎麼說嗎?”

“你可能是對的,可是這又如何呢?也許正因為這段秀長的腰部,才使她看起來如此柔和,能一下子懾服住觀眾,假如她的身體比例絕對的準確,那就很可能不這麼誘人了。”

袁丁一副‘我懂了’的樣子,重重點頭,“怪不得屁股這麼大,原來比例不對,彆說還真好看,視覺衝擊力很足啊。”

常小魚歎了口氣,搖頭道:“你還是多刷點女主播吧。”

大殿的正北方向,一段鏤空的石壁上,鑲嵌著五彩斑斕的琉璃片,上圓下方,外部光線漫反射進來,五顏六色的柔和光彩,打在了下方的耶穌神像後背上,仿若上帝對於凡間的悲憫。

在神像下,是一條長長的案台,上方堆滿了蠟燭架子,點燃著一排排白色蠟燭。

而那長案,應該就是一會話事人以及四大元老要坐的位置,因為長案之後,神像之前,還有一個碩大的椅子,說是椅子,其實跟王座差不多,上方雕刻著許多腥麵獠牙的上古猛獸,應該是為新話事人準備的第一把交椅。

怎麼看,都像是一個超級大的教堂,隻不過被改造成了現在的會議廳。

依舊與上次相同,大殿裡擺放著上百張圓桌,不設名牌,隨意落座。

這一次,常小魚不再選擇角落,而是坐在緊鄰過道的位置上。

而這一次,前來參加會議的人員,顯然比上一次多得多。

雖然人員都是三三兩兩地進來,但伯爵莊園裡的擺渡車幾乎沒有停下,一輛接著一輛,往返於吊橋和古堡之間。

更讓人意外的是,顯然因為這次會議人數眾多的原因,舉辦方還貼心的準備了豐盛的午餐。

十一點半的時候,就開始有服務員,整齊劃一地推著餐車,往每一張圓桌上擺放瓜果飲品。

這期間,來的人更多了。

原本空蕩蕩,冷清清的大殿,也逐漸熱鬨了起來,如同無數蒼蠅嗡嗡亂叫的聲音,聽不到誰具體說了什麼,反正大殿裡始終處於嗡嗡的狀態。

不多時,韋峰也來了。

他今天剃掉了留在腦後的小鞭子,留了一個很規矩的短寸,穿著一襲得體的西裝,身後跟著董天虎,陳豹。

站在大殿門口,舉目四望,良久之後看到了常小魚,便一路小跑衝了過去。

“常爺!”

“常爺,快走!”

到了常小魚跟前,本以為韋峰要敘敘舊,沒想到上來就要推著常小魚的輪椅離開。

常小魚擺手道:“彆急,怎麼了?”

“來不及了,快走。”

常小魚慍怒道:“慌什麼,有沒有一個老大的樣子!今天是來競選話事人的,不是他媽當過街老鼠的,有什麼事,你就站在原地,一個字一個字的給我講出來!”

韋峰咽了口吐沫,強行讓自己鎮定了下來,但明眼一看,額頭上的血管還在微微跳動著。

“常爺,這一次的大頭,不是閻青雲。”

“前半個月多,我一直在拉票的時候,沒有什麼異常,另外三個要與我競選的人,卻相繼遭人毒手,我不知道是誰做的,但我不怕。”

“可就在剛剛,我來的時候看到了一列豪華車隊,領頭的是個勞斯萊斯,我打開窗戶多看了兩眼,看到了後排上坐著兩個人,一個是閻青雲。”

“另一個呢?”

“另一個,是個白頭發白胡子白眉毛的老頭,我跟他對視了一眼,渾身就是一抖,我想起了之前派人調查時,所捕捉到的信息,另外三個競選人,都是被一個白胡子老頭秒殺的。”

“我忽然想明白了,這次是個局!”

韋峰越說越急,“那個白胡子老頭,我不知道他是誰,但他一定很厲害,他能殺死另外三個候選人,就說明他也有本事殺我,可我這段時間以來,不管去哪裡都是平平安安的。”

“這對嗎?”

“這不對!”

“剛才在進入海崖莊園之前,我與他對視那一眼,直到此刻都還心驚肉跳,那是想殺我的眼神,我想明白了,他不殺我,留著我,就是要在今天的起始議會上,把我當典型,當眾殺雞儆猴。”

“常爺,閻青雲一定找來了幫手,他這次肯定要對付你!”

常小魚聽了個大概,末了輕輕的點了點頭,單手放在輪椅的把手上,另一手微微抬起,伸出食中二指,撓了撓太陽穴,說道:“就是說,你在來的時候,就確定閻青雲肯定要借助這次起始議會來搞事,肯定要殺你,包括殺我,是吧?”

一句話,將所有事情全部總結。

韋峰重重點頭,“對!”

常小魚又問:“那你怎麼不跑?”

“我跑了!車子停到吊橋邊上,那保安讓我們下車的時候,我就意識到如果進來了就彆想活著出去,這海崖莊園四麵環海,隻有一條吊橋能通過,彆說毀掉吊橋,隻需要堵住出口,這百米山崖,下方就是亂石灘,大羅金仙跳下去也得摔成肉泥啊。”

“明顯就是關門打狗!”

常小魚不緊不慢道:“那你怎麼又回來了?”

韋峰咽了口唾沫,“我給您打電話,想問問您到哪了,但剛掏出手機,就聽到他們在議論,說南天常爺已經來了,但是虛弱不堪,還坐著輪椅,我就想著,趁著閻青雲還沒到,我趕緊過來帶上你一起跑。”

這話說完,倒是讓常小魚癔症了片刻。

怪不得韋峰剛才一進來,二話不說就要推著常小魚的輪椅離開,連一個字都不想解釋,敢情他心裡已經是十萬火急了。

“常爺啊,咱們趕緊走吧,稍微晚一點就沒戲了!”

首先,韋峰不知道常小魚服下了帝氣之心,更不知道常小魚背上了第一屍王。

其次,韋峰知道這一個月內,養屍界裡突然蹦出來一個白頭發白胡子白眉毛老頭,此人僅僅是一個照麵就能殺死養屍高手,沒人知道他出過什麼招。

最後,他驀地看到白胡子老頭與閻青雲坐在一輛車上,又看到了海崖莊園周圍的地形,斷定這一次凶多吉少。

常小魚朝著身旁的凳子努了努嘴,“坐。”

韋峰急的都擦汗,“常爺,快走啊!一會等閻青雲到了,我們跑都跑不了!”

“按照時間推斷,他們估計已經到吊橋了,可能會跟外邊各大門派的小弟打個招呼,不一會就進來,到時候再跑,一是丟人,二是跑不掉啊,常……”

話都沒說完,韋峰忽然看見,常小魚一臉陰冷的樣子,一言不發的盯著自己,那雙眼睛宛如雄鷹惡狼,那張臉猶如帝王龍相,威嚴無比。

頃刻間,好似一座無形的大山,傾軋在了韋峰的身上,壓得他連大氣都不敢喘了,幾乎是戛然止聲。

他緩緩的坐在了凳子上,低著頭,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他很清楚,常小魚生氣了。

良久,常小魚用手指輕輕的叩了兩下桌子,掃視了一眼韋峰,董天虎,還有陳豹,目光所及之處,眾人連連低頭,就連袁丁陸水鏡都不敢與其對視。

“韋峰,我能感受到你的怕。”

“坦白講,從你進入大門的那一刻,我就看到了你體內顫抖的五臟六腑,我看到了你不規則跳動的心臟,我看到了你渾身翻湧的血液。”

“你就像驚弓之鳥,又像喪家之犬,當然,我一不罵你,二不責怪你。”

“你能忍住如此恐懼,豁出去身家性命,也要來帶我走,我常小魚感激不儘。”

說到這,常小魚頓了一下。

“我不喜歡講大道理,我隻說一句,你怕,你就要輸一輩子。”

“上一屆起始議會,我們已經站出來了,這一屆起始議會要是跑了,韋峰,你我二人,還有臉混養屍圈嗎?”

“是,我知道你怕死,我常小魚何嘗不怕呢?”

“死亡,是一切的終結,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我們的愛人,親人,我們的財富,一切都歸零了。”

“但我告訴你,比死亡更可怕的——是懦弱!”

“今天這起始議會,我不但要開,我要堂堂正正的坐在這裡,開到最後一秒,就是死,我們也要站著死!”

末了,常小魚點了一支煙,傲然道:“乾坤未定,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不知是被常小魚的勇氣鼓舞了,還是韋峰等人也想通了,古人說既來之則安之,既然已經到這份上了,他奶奶的,死就死吧,死也要咬他們一口!

與此同時,大殿裡忽然沸騰了起來,尤其是大門口,無數養屍人跑著湧了過去。

人群中喊道:“岩前輩,岩前輩!”

“哇,是岩前輩啊,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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