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的服裝上很難看出是什麼教派的,而整個大殿裡放滿了各類典籍,佛家的道家的,甚至方士流傳下來的煉丹術,雜七雜八全都有。
“大師傅,有幾位貴客。”侍者恭敬地說道。
元月大師緩緩回頭,臉上布滿了皺紋,他慈祥地擺擺手,示意眾人走過去。
穿越大殿上諸多的蒲團,五人來到元月大師麵前,他笑眯眯地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眾人坐下。
眾人坐在他麵前的蒲團上,一字排開。
元月大師輕聲問道:“諸位,深夜前來,有什麼事嗎?”
常小魚道:“大師,我聽聞望山寺有求必應,百試百靈,那個……我……”
遲疑許久,常小魚支支吾吾,始終沒有說出後半句。
元月大師安慰道:“嗬嗬,不妨事,有什麼儘管說,世間一切平等,往昔罪孽皆可救贖,放寬心就好。”
常小魚道:“是這樣的,我和我老婆,不孕不育,在一起半年了,生不了孩子。”
柳安然眼珠子都差點崩出來,但為了怕影響常小魚的計劃,還是忍住沒有發作。
元月大師問道:“去醫院裡看過了嗎?”
“看過了!醫生說我沒問題!”柳安然打斷道。
元月大師看向常小魚,“那就是你的問題了。”
常小魚麵露難堪之色,點點頭,“是啊,年輕的時候不注意節製,身體出現了問題,現在想要孩子,什麼方法都試了,還不行,所以想著來望山寺裡,求一求,拜一拜。”
“哎呀,家裡人催得緊,父母想儘快抱孫子,要不然我也不能連夜趕過來。”
元月大師頗為理解地點了點頭,又問道:“那這三位呢?”
韋峰三人一怔,還沒想到該說什麼,常小魚又道:“噢,他們跟我一樣,都是不孕不育。”
元月大師愣道:“你們三人,是同一個老婆?”
“是是是。”陳豹忙不迭點頭。
董天虎抬手往他頭上刷了一巴掌,糾正道:“不不不,是同樣不孕不育,不是同一個老婆。”
韋峰補充道:“是啊,我們是在醫院的病友群裡認識的,也是聽朋友說望山寺這塊很靈,還不收費,所以就抱著試試看的態度過來了。”
“要是真能行,我們回去多加宣傳,病友群裡還有幾百號人呢,到時候都喊來望山寺!”
“另外……”說到這,韋峰帶著一絲狡獪的笑容,小聲說:“我還想求點財……”
元月大師輕聲說道:“錢財乃身外之物,不必強求。”
韋峰道:“可這身外之物,能讓我開心呀!”
“嗬嗬,你如何才能開心呢?”
“吃得好,住得好,開豪車,擁美女?”
韋峰重重點頭,“對呀對呀,人家可以摟18歲的嫩模,為啥我不能呢?”
元月大師勸道:“人隻有被欲望支配,才會感覺到幸福。”
“可一旦被欲望支配,打開了幸福的盒子,緊接著便是痛苦的起源。”
“而當你經曆痛苦,放下一切欲望之後,你才能獲得真正的幸福。”
“這是一個循環,這是一個過程,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韋峰用力地搖頭,“大師,我聽不懂這些,也不想聽,我就想搞錢,你能不能想辦法讓我多弄點錢?”
“搞錢搞錢,你他媽怎麼這麼俗啊?”元月大師忽然罵道。
這一聲罵的五人都是一激靈,韋峰也慍怒道:“我他媽不為了搞錢,我來找你乾雞毛!”
“操——!”說完,還重重地補了一個字。
元月大師還沒來得及回複,韋峰又說:“你吃飯要不要錢!”
“你跟你老婆生孩子要不要錢!”
“你不生孩子,買避孕套要不要錢!”
“這年頭,他媽的連喘口氣都快收費了,誰不想搞錢啊?我來找你是聽你扯這些沒用的嗎?你就回答我,能不能讓我搞到錢就完事了!”
看似韋峰有點蠻不講理,其實他的表現常小魚暗暗收在眼中。
不愧是自己要扶持的話事人,韋峰很合時宜地立出了自己的人設,他那個小辮子,外加一身的流氓氣息,就得是張口搞錢閉口搞錢的人設。
元月大師重重地歎了口氣,“世人之所以不快樂,就是因為欲望太大,像你這樣的人,欲求不滿的,我即便能讓你賺到錢,你也會有更多的想法,屆時為害一方,得不償失啊。”
“拉倒吧,讓我搞不了錢,我還拜你個毛!”
說話間,韋峰直接起身要走。
沒想到剛走兩步,元月大師詭異一笑,“那我要是能讓你搞到錢呢?”
撲通一聲!
韋峰重重跪在元月大師的蒲團邊上,撅著屁股,獻媚地笑道:“老神仙,我就知道你最行了,望山寺那放眼全國都是一等一的存在,將來更是要揚名全世界,老神仙,我就知道我沒來錯!”
元月大師冷笑一聲,“不孕不育,不治了?”
韋峰甩手道:“治個毛啊,能搞來錢,我還生孩子乾什麼?我生孩子就是因為我窮,想生了孩子,讓孩子幫我去搞錢,要是能一步到位,我自己爽一輩子不好嗎?”
這一頓回複,屬實給元月大師整無語了,他見過人渣,沒見過這麼敞亮的人渣。
“另外幾位呢?”元月大師掃過眾人。
陳豹看向董天虎,大哥不發話,他不敢輕易接腔。
董天虎支支吾吾道:“呃……我……我再看看,他們要是靈,我就跟著做。”
常小魚道:“我們夫妻二人是誠心的,隻要能求來孩子,那一切都好,錢嘛,夠花就行,我不強求。”
元月大師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就對了嘛。”
“你們遠到是客,今晚夜色已深,不如留下休息一晚,等到明日早上七點,有一堂課,你們可以來聽聽課,屆時我會告訴你們該怎麼做,如何?”
眾人點頭,“好嘞!多謝大師!”
當即元月大師揮手,呼喚門外的侍者,“帶他們先去客房休息吧,明日一早喚他們前來。”
侍者點頭,道:“幾位請隨我來。”
跟著侍者出了三座大殿,來到了門前的停車場,有一條上山的小路,侍者剛走上去,董天虎便問道:“還要繼續上山?”
侍者道:“前人在山壁上開鑿了許多房屋,坐北朝南,光照極好,所以用來招待客人,不遠,走幾步就到。”
確實不遠,就在望山寺的寺門上方的山壁上,開鑿出了幾十間屋子。
但是侍者剛走,站在客房門前的常小魚便輕聲說道:“這根本就不是客房。”
陳豹問:“常爺,這是什麼?”
“這是墳墓。”
“啊?幾個意思啊。”董天虎湊上來問道。
常小魚指著山壁上,被建造成一個個客房的空洞說道:“這是明顯的懸棺葬,當年這些個山洞,都是一個個死者的家屬,自己開鑿出來的,用來放棺材的,隻不過不知何時被改造成了這般模樣。”
“而且,這望山寺很古怪。”
常小魚揮了揮手,帶著五人進了客房內,雖說屋子不大,但挺整潔,像是西北的窯洞風格,倒是冬暖夏涼。
每一間客房裡的裝飾都很樸素,掛畫還有擺件都充滿了禪意。
房間內,常小魚才說道:“你們可能沒注意到,群山包圍中的望山寺,規模超級宏大,我們剛才所看到的三座大殿,隻占望山寺規模的十分之一,後邊還有很多的房屋,不知道是以前避禍的村民修建的,還是寺廟修建的,但總歸是不對勁的。”
韋峰奇道:“常爺,那麼黑你能看清?我反正什麼都沒看到,兩眼一抹黑。”
常小魚道:“光是這望山寺的建築規模,還有我們現在住的這些房間進行的改造,這些費用加一起,就是一筆巨大的開支,他一個不收費的望山寺,是怎麼支撐起來的?你們想過嗎?”
這一問,給眾人問住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麼龐大的規模,不可能靠信徒的香火錢支撐起來的。
“還有,望山寺其他的宅院,我並未找到進去的道路,要麼這道路開在了第三座大殿的後邊,要麼就是其他隱藏地,井中藏著的那個‘毒蘑菇’,估計就在後院。”
陳豹小聲說:“常爺,我剛才一直好奇,元月大師說能讓韋峰老哥搞到錢,究竟是真是假?”
眾人麵麵相覷,無人應答。
倒是一直不吭聲的柳安然,隨口說了一句,“是真的。”
眾人頓時將目光投向柳安然,她正在鋪床,見所有人都看向自己,笑道:“都彆看我呀,給我整的不好意思了。”
“嫂子,怎麼回事,您說說看。”
這一句嫂子,給柳安然喊的是心花怒放,略微紅著臉道:“是不是養屍人,對於你們來說,得需要一定的手段去探查。”
“但對於我來說,我隻需要看一眼,就能知道他是不是。”
“噢?還有這本事?”常小魚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