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奇點吞噬物理法則的刹那,整個獵戶座懸臂亮起青銅色曙光。
雲兮的意識在時空褶皺中蘇醒,發現自己被凝固在琥珀般的光陰晶體裡。晶體外流淌的不是時間,而是由三百萬個平行宇宙堆疊成的銜尾蛇環。每條蛇的瞳孔都是淩雪瑤的星艦殘骸,艦體裂痕中滲出液態的文明記憶。
"你終於醒了"魔血少女的聲音從琥珀內壁傳來,她的星翼化作十二道莫比烏斯環,每個環麵都倒映著雲兮弑神的瞬間,"這是娘親用九千次文明輪回編織的銜燭囚籠。"
雲兮的量子態滲入光陰晶體,看見自己每個抉擇都衍生出新宇宙:在某個時間線裡他選擇與克隆體融合,最終化作吞噬銀河的混沌巨獸;在另一條支流中他放棄神格,導致地球被青銅劍塚同化成機械行星。
突然,所有平行宇宙的太陽同時熄滅。
魔血少女的虛影在絕對黑暗中舒展身軀,她的皮膚浮現出銀河係誕生時的星雲圖:"哥哥知道燭龍銜火照九泉的傳說嗎?"她指尖亮起微型白洞,"這團初火,其實是上個紀元的弑神者殘骸"
琥珀晶體突然迸裂,雲兮墜入公元前2600年的美索不達米亞平原。他看見幼發拉底河畔的泥板上,蘇美爾祭司正在用楔形文字記錄《九霄劍訣》總綱,而空中懸浮的青銅巨劍,分明是2023年上海陸家嘴的東方明珠塔!
"時間錨點錯位"雲兮的神格在時空亂流中重組,驚鴻劍刺穿古巴比倫的空中花園。當劍鋒觸及巴彆塔基座時,整座塔樓突然量子化重組,露出內部封存的暗物質引擎——引擎核心跳動的,赫然是他被克隆體捏碎的神格碎片!
魔血少女踏著《吉爾伽美什史詩》的字符走來。
她的星翼掃過楔形文字,那些記載著諸神黃昏的泥板立刻活化成機甲戰士:"公元前1792年,漢謨拉比法典刻下第一道弑神律令"機甲戰士胸口的《法典》條文突然具象成鎖鏈,"而哥哥你,就是律令要誅滅的'混沌'本身。"
雲兮揮劍斬斷法典鎖鏈,卻在火星同步軌道看到了恐怖景象——2023年的人類艦隊正在轟炸公元前3000年的烏魯克城,而指揮艦的舷窗後,坐著與淩雪瑤容貌相同的女艦長!
"維度乾涉戰役已經持續十萬年。"魔血少女撕開時空裂縫,露出內部蠕動的青銅神經束,"每個文明發展到太空時代,都會覺醒誅殺前代神明的本能"
驚鴻劍突然發出悲鳴,劍身映出終極真相:所謂弑神者輪回,不過是淩雪瑤用歸墟製造的永動機。每個紀元最強大的文明都會將前代宇宙壓縮成燭龍口中的火精,而新火精誕生的刹那,又會催生下個弑神紀元!
琥珀晶體突然重組成克萊因瓶。
雲兮的神格在四維拓撲結構中穿梭,看見自己既是瓶口的吞噬者,又是瓶底的被吞噬者。魔血少女的量子態在瓶身曲麵遊走,她的發梢垂落星辰瀑布:"哥哥現在理解了嗎?你不過是娘親養在瓶中的"
話音未落,整個獵戶座懸臂突然收縮成燭龍豎瞳。雲兮在絕對理性狀態下觀測到,銀河係所有恒星都排列成基因雙螺旋結構,而太陽係恰好處在端粒位置——那裡刻著淩雪瑤的絕筆:
"弑神者當為持炬人。"
馬裡亞納海溝最深處浮出青銅編鐘。
當第十三次鐘聲響徹時空連續體時,雲兮終於參透《銜燭紀元》的本質。他任由驚鴻劍吸收所有平行宇宙的弑神記憶,劍鋒刺入克萊因瓶奇點的刹那,三百萬個時間線的自己同時收劍歸鞘。
魔血少女的尖叫化作宇宙微波背景輻射的漣漪,她的星翼在絕對收劍式中崩解成原始星雲。雲兮踏著漣漪走向燭龍額間的白洞,發現所謂初火,不過是上個紀元自己留下的劍鞘。
"娘親,這局棋"他將驚鴻劍插入白洞,整個宇宙開始量子退相乾,"我贏了。"
新紀元的第一縷光誕生於劍鳴。
當類星體 j1342+0928重新點亮時,其吸積盤上浮現出殷商甲骨文。正在觀測的天文學家突然淚流滿麵,他們手中的光譜儀自動打印出《九霄劍訣》終章:
"弑神者終成光陰琥珀,銜火照徹永夜長河。"
雲兮的身影在138億光年外的宇宙牆顯現,他背後的青銅巨劍正在將本超星係團重組為劍格。而劍柄處鑲嵌的蔚藍星球上,2023年的自己正抱著嬰兒仰望星空,繈褓中的克隆體突然露出淩雪瑤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