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入學(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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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著蔣和順與趙老師就要談崩,蔣夢言開口了:

“老師姐姐!”

一個清脆稚嫩的童音突兀地響起,嚇得小趙老師一愣神。老師姐姐?這是什麼稱呼 ?這個來自大城市的下鄉知青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奇怪的稱謂,他好奇地低下頭來看看眼前的小人。

是一顆留著“瓦片蓋發式”的小腦袋。小男孩大眼濃眉,虎頭虎腦,皮膚黝黑,但乾乾淨淨。兩顆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珠靈動有神,是看一眼就能讓人心生愛伶的可人模樣。

“老師姐姐!我在家自學過的。一二年級的課程我全部都會。”

“你全部都會?”這話不僅趙老師不相信,就連他的父親蔣和順也是不信的。

“嗯!老師,你可以隨便考我的。”蔣夢言語氣堅定。

“那我就考考你?”趙老師一扭身進了教室,腰身實緊,引人注目。

片刻她就拿著一冊語文課本走出來,將課本遞到賈夢言麵前。

“你隨機讀一篇課文給我聽聽。”

賈夢言毫不生怯,翻開便讀。

“第三課 春天 ”

“冰雪融化, 種子發芽, 果樹開花。”

“我們來到小河邊,來到田野裡,來到山岡上。我們找到了春天。”

蔣夢言童聲鏗鏘、吐字清晰、抑揚頓挫,讀的搖頭晃腦、氣勢磅礴。

在那個年代,一個還沒上過學的六歲的孩子,認識這許多字本身就很不簡單,更讓趙老師驚訝的是賈夢言發音,是一口標準的普通話。這在59年的偏遠農村,實在有些不可思議。

“你這普通話的發音是跟誰學的?”趙老師好奇發問。

“我聽收音機學的。”蔣夢言回答。

“那你《算術》學過沒有呢?”

“加減乘除四則運算以及簡單的分數計算我都學過了的”。

蔣夢言實在是謙虛了,在職院任教了四十多年,在這種情形下,還真不知道該如何介紹自己都會些啥。

這邊正交流著,下課的鐘聲響了,幾間教室裡瞬時湧出一群一群衣衫襤褸的農村孩子來。小孩子愛看個熱鬨,立刻就將前來投學的蔣家父子和趙老師圍了個水泄不通,

趙老師看了看周圍的學生,猶豫了片刻,對蔣和順說:“蔣同誌,你家的孩子的確不錯。把孩子留在這裡讓齊校長看一下,你自去忙吧。隻要校長同意,我這邊就沒問題。”

蔣和順見問題一下解決了,心裡高興,口中千恩萬謝一番,留下兒子,匆匆走了。

趙老師領著蔣夢言來到簡陋的辦公室,恭敬地對著一位40左右的男性乾部說:“齊校長,這小孩是供銷社蔣同誌家的,今天領來插班上學,您看能收下他嗎?”

“男孩女孩?多大?”

齊校長盯著手裡的一份文件,頭都沒有抬。

“男孩,六歲。”

“六歲?這麼小著什麼急,明年來不行嗎?”

“校長,這孩子特聰明,我很喜歡!”

聽到平日裡眼光很高的趙老師誇人“特聰明”並且“很喜歡”的態度,齊校長有了幾分重視,視線離開文件,轉頭看了一眼辦公桌邊冒出的小腦袋。

瘦小的小男孩坦然地與他對視,眼神清澈,神態無半分怯懦扭捏,與他平時見摜的眼神躲閃,羞怯怕人的農家孩子相比,天壤之彆。

“嘿,這孩子是挺機靈的。”齊校長也生出幾分喜歡,微笑著對趙老師說。

“我已經對他進行了初步地測試,是一個很聰明的孩子,絕對是一個會讀書的好苗子!”

“隻要你能保證他跟得上年級課程進度,我就同意了。”

“謝謝校長!那我們就去了。”

“去吧,馬上要上課了。”

就這樣,獲得重生的蔣夢言,在1968年5月6日,在沒有上過一天學的情況下,憑著前一世經驗,憑著表演出來的聰明伶俐,贏得了一年級班主任老師趙小蘭和小學校長齊新革的喜愛,如願以償地進入了放鷹台小學。

成功入學的蔣夢言,第一時間就給五七油田的乾爸去了信。信中,蔣夢言述說了對乾爸許恩澤的思念之情,彙報了自己通過努力,獲得了插班上學的機會,誠摯的表達了對尚未謀麵的乾媽及乾姐姐的問候書信洋洋灑灑,竟寫了千字之多。怕乾爸不相信是自己親筆,開頭就說:“乾爸,見字如麵。想念之情溢於言表。情之所至,自會有滔滔不絕之勢。或許您會認為此封書信是請他人代筆。不是的。兒子夢言有超越常人的學習能力,尤其善於駕馭文字表述情感,這仿佛與生俱來。所以,此封書信不管是文字內容還是硬筆書寫,都是兒子親筆,絕沒有假借他人之手。”

硬筆字跡書寫的規範端正、清爽齊整。書信的內容更是情真意切,文采斐然。誰能想象這會出自一個六歲少年之手!

許恩澤很快就有回信寄來。信中的驚喜之情溢於言表。他說,收到來信甚為欣慰。兒子的優秀讓他驚訝且自豪。感謝上天賜予他如此神奇的人生際遇,讓他得到一個如此優秀的兒子還說,不僅幫他轉達了對乾媽的問候,而且還將書信轉給乾嗎看了,乾媽十分喜愛,並要求寄來近照,以解盼見之渴

乾媽的要求不可耽誤,蔣夢言立刻就讓父親蔣和順帶他去拍了一張小二寸的黑白照,馬上就給乾爸寄過去了。就這樣,蔣夢言與許家的乾親關係,在這一來二往的交流中得到了鞏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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