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路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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勘探隊長許恩澤,三十五、六歲的樣子,濃眉大眼國字臉,一米七八,高大英俊。是典型的新中國工人的偉岸形象。他畢業於北京八大學院之一的“北京石油學院”,是“地球物理探測專業”的高材生。他的妻子杜娟小他一歲,是他的同班同學。他們夫妻倆六零年大學畢業,被分配到大慶油田工作。響應國家支援江漢的號召,今年剛從大慶調來江漢,成為江漢油田地球物理探測處的勘探測繪工程師。許恩澤以他出色的專業能力和高漲的工作熱情得到組織的信任,被江漢油田黨委任命為勘探隊長。今天是他帶隊勘探的第三天。

許恩澤剛從路旁的蓖麻叢中小解回來,邊整理衣衫邊走向自己乘座的汽車,偶一抬頭,就看到一個五、六歲的小可愛北向而來。腳麵提抬得很高,兩臂甩擺的幅度很大,很誇張,兩條小短腿有力邁出,雖頻率不快,但走出了自信堅定的氣勢,是一種很拽很拽的樣態。

他喵的,這是一個六歲男孩應該有的樣子嗎?有點搞笑!

許恩澤覺得有趣,他向前迎了兩步,在蔣夢言麵前一米左右蹲下身來,笑嘻嘻地問道:“誰家孩子呀?咋就一個人走在大馬路上呀”?聲音淳厚和緩,是一口標準的普通話,與收音機裡傳出的聲音彆無二致。

“我、我去放鷹台找我爸爸!”語氣短促但堅定,有一種不容置疑的拽勁!奶凶奶凶的。

“哦!去找爸爸呀?那你幾歲了?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我、我叫蔣夢言,是夢言的夢,夢言的言。我今年六歲。我是要去上學的!”他特意把去上學的語氣說的好重。

喵的!這小屁孩有點意思!

許恩澤更加來了興致。他張開雙臂,逗弄說:“來,來,小夢言,叔叔抱抱!”

蔣夢言演技蠻好,故意歪著頭考慮了片刻。

“叔叔你誰呀?我媽媽說,不認識的人不能,抱”!

“哦!”許恩澤回頭朝圍上來的他的同事們眨眼笑了一下,一本正經地向六歲的賈夢言介紹了自己。

“我叫許恩澤。許恩澤的許,許恩澤的恩、許恩澤的澤,這下你認識了吧?”。

“這麼好多許呀、任呀、車耶!記不住。我就叫你許爸吧!”

這就有點不要臉了!為了抓住這難得的人生際遇,蔣夢言毫無底線地就將“爸”字喊出了口。

一聲“許爸”讓許恩澤心裡一暖!眼裡頓時有了濕潤。

許恩澤膝下一女,是個聰慧伶俐的小精靈。六一年出生於大慶,今年已經八歲了。夫妻倆調來江漢後,孩子無人照顧,就留在北京她姥爺家。在北京崇文區第三小學上二年級。

孩子長期不在身邊,許恩澤思女心切,愛屋及烏。就覺得全天下的孩子都很可愛。不自覺中,他把他無處安放的父愛,潑灑到了他能所見到的每個與他女兒年紀相仿的孩子身上。

好乖巧的孩子呀!許恩澤的父愛又泛濫起來。

“好呀好呀!你都叫我爸了,那我就認你做個乾兒子怎麼樣?那個,小夢言?”

蔣夢言心花怒放:這就得呈了?一番的表演,就能輕輕鬆鬆得到這樣一位寶藏乾爸!不能吧?

他咯咯咯的笑著,卻不急著答應。他在玩一招“欲擒故縱”的把戲。

“這不成,我不叫小夢言,我叫蔣夢言。”

“你不是長的小嗎?我就叫你小夢言。”

許恩澤一不做二不休,一把就將麵前的小可愛抱了起來,下巴上的胡茬在孩子的小臉上蹭了幾下,說道:“你可願意”?

堅硬的胡茬紮得孩子又疼又癢,忙用一雙小手托捧起許恩澤的下巴,咯咯笑著討饒:“許爸,許爸!我同意給您當兒子!您快放我下來!”

許恩澤本人和圍觀著的許恩澤的同事們都都哈哈哈的笑了起來。他們隻當這是平常路遇中的玩笑,是一碟人生邂逅的開胃小菜。沒人會把這場路遇的認親當真。

蔣夢言豈能錯過這大好的機會?

他使勁在許恩澤的懷抱中撒嬌賣萌,他告訴老許他六歲多了,已經識得好多字,是會自己寫信的。他馬上就要去就讀“放鷹台小學”。如果許爸爸方便的話,能不能留下通訊地址。隨後還嗲聲嗲氣地說:既然您都是我乾爸了,那我之後就會給您寫信問候,還說,等他稍微長大些,就要去油田看望許爸和還未見過麵的乾媽。

許恩澤嗬嗬的笑著,一本正經地說:“那咱們可得說話算數”!

鬨騰一陣子後,勘探隊長許恩澤將蔣夢言放到地上,他從汽車的駕駛室裡拿出一個軍綠色的帆布書包,掏出包裡的工作筆記,把一包蘇打餅乾裝進包裡,把背帶收到最緊,拉過蔣夢言,將書包斜包挎在他肩上。又從上衣前胸口袋中取出鋼筆,將詳細的通信地址寫在一張紙條上放進書包裡,和藹慈愛地交待說:書包是許爸送給你的上學的禮物,許爸的通信地址放在書包裡了。小夢言路上要注意安全,要趕緊回家雲雲。然後,就和他的同事們爬上汽車,開車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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