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大不了離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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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如月見她笑,想岔了:

“你就這麼喜歡聞三?”

棠溪險些被嗆到!

“當然不是!”

她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倔強地揚起下巴,

“我隻是不想和聞旭繼續糾纏,真當我非他不可嗎?”

棠如月看著女兒的小臉兒,心裡有些難受:

“對不起,溪溪。”

棠溪拉著她的手:

“說這些做什麼?這婚事是天大的好事,多少人都求之不得呢!”

棠如月知道女兒是在安慰她,笑得有些勉強。

其實真的追溯起來,這樁婚約本來應該屬於棠如月——

當年棠銘去世時,棠如月年齡還小。

聞老爺子前去為他送終,曾親口允諾會照顧他的女兒一輩子,這才有了婚事。

可是後來棠如月長大,喜歡上了同村的謝章,也就是棠溪的親生父親。

她不願嫁進聞家,聞老爺子也不強求,便以長輩身份考察過謝章。

確認謝章的人品、能力都很優秀,才放心將棠如月嫁給他。

他甚至親自送上了一份豐厚的嫁妝,幾乎把棠如月當成女兒看待!

棠如月心有愧疚。

她知道老爺子重諾,最在意的就是對她父親棠銘臨終前的誓言。

於是在女兒棠溪出生後,棠如月主動提出讓棠溪來繼承這樁娃娃親。

聞老爺子特彆高興,還久違地吃醉了。

所以,無人敢在這件事上多嘴。

而聞家這代孩子不多,隻有聞暉和聞旭。

可是聞暉比棠溪大了七歲,而聞旭隻大一歲。

聞老爺子便自然將聞旭選為了棠溪的娃娃親對象,還時常把棠溪接過去玩兒。

一開始,聞旭對棠溪還不錯,挺喜歡這個軟糯漂亮的小妹妹。

直到有人在他麵前開玩笑,說棠溪是他的小童養媳。

聞旭生氣了,嚷嚷著要趕走棠溪。

年僅四歲的棠溪被嚇哭了。

這個場麵,恰好被棠溪的父親謝章撞見。

謝章雖然出身貧困,但性子卻驕傲,容不得女兒受這等委屈。

他當場冷了臉,向聞老爺子表達不滿後,直接帶走了棠溪。

隨後他告訴棠如月,或許在棠如月和聞老爺子看來,這樁婚事是成全了兩家的情誼,但在那些外人眼裡,這婚事就是棠家高攀!

現在棠溪年齡還小,就有這麼多閒言碎語,若是等她再大些呢?

他實在不想女兒未來承受高嫁的苦楚。

棠如月也被他的話說動。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怎麼去聞家走動。

聞老爺子知道棠如月生氣了,特意遣了聞旭的母親方小曼來登門道歉。

可惜這都沒能挽救兩家變冷的關係。

直到……

棠溪六歲那年,謝章意外去世。

他是在山洪救災時,為了撈起一個小女孩兒,自己墜入滾滾河水裡。

從此他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隻留下柔弱的孤兒寡母。

謝章是家裡次子,一直不得父母喜愛。

又為了女兒隨母姓的事,和家裡鬨得很僵。

先前有謝章在前麵抵擋著,棠如月棠溪沒受什麼委屈。

可等謝章一走,棠溪的爺爺大伯便陸續跳了出來。

先是要拿走縣裡給謝章的撫恤金。

後來又要搶走謝章一磚一瓦親手修的房子。

棠如月幾乎被逼進牆角!

實在沒了辦法,她隻能去求聞老爺子幫忙。

到最後,謝章的撫恤金雖然沒保住,但房子倒是留了下來。

謝家人忌憚聞家,收斂了許多,不敢欺負孤兒寡母。

棠聞兩家也因此重新恢複了走動。

好在聞家老兩口都不曾因為這段時間的疏遠,而改變態度。

他們憐憫母女倆的坎坷命運,待她們更好了。

可是其他人卻不這麼想。

當初謝章親口說的話,不知是誰傳了出去,被人在背後議論了好一陣子。

現在他們見棠如月改變態度,卻忘記當初緣由,隻嘲笑棠家行事反複,放不下這樁高嫁的娃娃親。

在他們嘴裡,棠家母女儼然是失了倚仗,隻能把聞家當成唯一的救命稻草,可不得死死扒住不放嗎?

棠如月聽著這些流言,越發明白當初丈夫的擔憂。

但她沒有辦法,隻能默默忍受。

……

棠如月如今想起來,無比痛恨自己的無能和軟弱,才會讓女兒受委屈!

她神色逐漸變得激動:

“溪溪,要是你真的不願意嫁,那媽媽就去找你聞爺爺,跟他說清楚!”

棠溪握住棠如月的手:

“我沒有不願意。至少聞九淵這個人,比聞旭好多了。”

她一想到夢裡聞旭的做派,內心就厭惡極了!

反觀聞九淵。

至少在她看到的夢裡,他是個公正、威嚴、講道理的長輩。

而且,似乎一直到她被趕出聞家時,聞九淵都沒有結婚、也沒有對象?

這也是棠溪會選擇聞九淵的另一個原因。

她真的不想再摻和進一場愛恨情仇。

這種經曆,夢裡有一次就夠了。

“可是你和他沒有感情基礎怎麼辦?”

棠如月憂心忡忡,還是對女兒的選擇不太讚同。

棠溪卻勸她:

“那不是正好?我對他也沒有感情,想來他對我也是一樣,我們在這段婚姻裡就是各取所需。要是哪一天過不下去……大不了離了就是!”

她的未來可不在小小婚姻裡,而在更廣袤的星辰大海!

棠溪目光灼灼,打動了棠如月。

她本來想說離婚可怕、流言可畏。

話到了嘴邊,又咽下去。

“……好,媽都支持你!”

棠溪笑了。

這時,她的眼角餘光忽然瞥見桌上:

“這裡怎麼有兩個水碗?難道下午有客人來過?”

棠如月無奈地點點頭:

“要出門接你的時候,遇到了你大伯母。”

棠溪立刻變了臉色,渾身都豎起尖銳的刺:

“她來做什麼!”

棠如月拍著她的手背安撫:

“彆擔心,她就是來找我隨便聊聊。她那人你也知道,性子軟弱,沒什麼脾氣,還常挨你大伯的打,本性不壞的,倒是個可憐人。”

棠溪卻是不信。

她立即起身在屋裡仔細檢查了一遍,直至確認沒有異樣,才作罷。

最後她仍叮囑棠如月:

“大伯那人沒有下限,能不來往,就儘量不要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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