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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因終落,誕華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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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夜:“人之一生,從胚胎開始,脫獸胎演化人之型。從誕生開始,脫獸性演化人之心。原本應該等著人類自行演化,走完這生命的進程。屆時再看他們在選擇上,上書一份如何的答卷。但現在的人,人道獸道糾纏不清,獸享朱門,人拾殘羹。我沒興趣,也沒耐心看他們在這般困境裡掙紮。

所以,還不如一鼓作氣,將人心隔肚皮的這一人與人之間的鴻溝撕個乾淨,讓廣大人民自辨濁清。

豈不聞那偉人雲:為有犧牲多壯誌,敢叫日月換新天!”

在場的眾人來自不同的地域,不同的人種,不同的階級,甚至於不同的時代,不同的世界。但眼下,他們意見一致,無人反對。不如說在座的人傑們都知道,如何決定地球今後的命運,都是地球意誌自己的事,他們無權指手畫腳。

更何況,再許夜蘇醒之前,所羅門王就已經和眾人通過氣了。眾人也都知道許夜身為地球意誌蘇醒之初遭受了怎麼樣的苦難折磨,慎易欣更是將當初許夜所受之苦痛調出來,經由自己的力量將之分與眾人,體驗其中一二。可以說,在此過後,許夜哪怕在此會中提出毀滅人類,眾人都不會意外。許夜如今的選擇,在眾人看來已經很難得了。

所羅門王:“西裡爾,你既然來了,便不要走,留下做個見證吧。”

原本西裡爾還期冀於眾人會有所意見乃至變化,但見此時塵埃落定,他閉上眼,長歎一聲,跪坐在地。似是放下,又似是等死。不請自來,本就冒著生命危險。他的確擁有長生,但也不至於自大到麵對眼前一眾活傳奇還能自保。所羅門王這一句倒是令他意外,不過想來無用之人便殺那是蠻夷之做法,自己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那便從命了。”

西裡爾落座,許夜點頭。霍恩海姆將金蘋果向天送去,它穿越高塔的穹頂,順著生命之樹的軀乾上升,一直到樹的中心類似於鬆果體置於人腦的位置。無形的網絡輻射出去,聯結了每個人的大腦。

依照著許夜的想象,這聯結就是將全世界80億人的意識混攪在一起,化作一股不同意識混雜的大熔爐。占據大多數的平凡人所擁有的普世的善惡價值觀自然會戰勝到最後一刻,而這位龐大的勝出者便是人類的果。而實際上發生的,卻相較之緩和了不少。

起初是一場席卷全世界的頓悟。一場從聯結的那一刻以及隨後的每一刻幾乎沒有儘頭的頓悟。

過往無法理解的信息,忽然能夠理解了。就像多年前一位異性同學在你本上留的字,在某一日被你偶然翻到,在看到那段字的一瞬你便明白了自己錯過一段故事,一份緣分。

80億人各樣不同的學識、角度、經驗、感受,等候著每個人的調用。看向他人時,能夠清晰的感知到對方的思想及原因。無論將注意力放在什麼地方,都能夠得到各樣的解答。人與人之間的合作變得如驅使自己手腳般自然,更令人驚訝的是沒有人對這突然發生的一切感到驚訝,因為腦海中他們知道原因。

在適應了能夠完完全全站在彆人的角度上,體驗他人的過往人生這一事實之後。過往紛爭恩怨,消弭十之八九。都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哪來的那麼多的深仇大恨。或是一時錯念,又固執己見。或是誤會開頭,又以誤會收尾,沒有正確溝通,雙方都蒙在自己的鼓裡。心與心之間的壁壘,滋生了猜疑,激化了矛盾。如今心之壁一破,自當是真相大白,笑泯恩仇。

餘下的那些無法為人理解所消弭的,則是人類千百年來造就的扭曲和錯誤,究竟能夠到何種難以想象的地步。有以榨取他人血汗此般吃人的,也有為了彰顯自己權貴,字麵意義上吃人的。有視人如豬狗整個販賣的,也有虐殺之後零散出售的。有將色欲施加在純真上的,還有在那之後用孩童鮮血擦拭皮鞋的。更有人見諸上此類享之樂之,恨不得親身加入的。等等諸類,聞之嘩變,視之失言。

這些惡行,是人們即使通過他們的角度去經曆,去思考,了解其背後的曆程路徑但仍然憤怒的。毫無疑問,犯下這些罪行的是人類。即便以禽獸之名稱呼這些人,也改變不了他們實質的身份。他們被逐出了聯結,這便是為他們的罪行所裁量的懲罰:即,即便與天堂同處一片大地,卻可望而不可及。

如果說留之性命是同族的仁慈的話,許夜一行對他們可就沒這麼好心了。也無需大費周章,隻消毀之身軀。他們的靈魂自會被他們該去的地方攝走,屆時他們曾經的做為,便會重新作用到他們自己的身上。

想來也是感歎,憶往昔,上古五帝時代(公元前2337年—公元前2110年),選賢與能、注重德行。更有杜甫詩雲:致君堯舜上,再使風俗淳。

而家天下的出現,將國家視為自己的私有財產,實行世襲製,隻重視血緣。如此就造就了權力與正確二者的關係倒轉,也是告訴天下之人,權力不再需要正確,權力既是正確。即便對群體不利,權力就在哪裡,奪則有之。此番更是造就了《五子之歌》中:太康屍位,以逸豫滅厥德這一句。即:

約公元前2188年(帝太康元年)太康自小嬌生慣養跟著父親啟享樂,即位後生活更是腐敗,隻顧遊玩享樂不理朝政;一天太康攜帶家眷、親信等外出狩獵數月不歸;東夷部族有窮氏首領羿乘機起兵發動戰爭攻占夏後都城斟鄩,羿成為夏後的實質統治者;太康被拒之城外失去統治權被羿流亡至戈地的故事。這是家天下第一個的不配位的故事,卻不是最後一個故事,更不是最荒唐的故事。

原本萬眾一家,而後因這家天下分了大家分小家。家家逐漸各自為戰,維護各自血脈利益。從此,人類爭端紛起,再不複古早人人互助,攜手生存之景。

為什麼會有那一句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為什麼人們總是會因那些為大眾奉獻之人而熱淚,就是因為這是人類如今所遺失太久的曾擁之物。曾幾何時,為首者,其命隻為大眾之長遠,而非自己之巨利。

如今天下人聯結為一,倒是將這古早夢景圓了回來。一切歸於原本,醫者為醫,師者為師。破除那萬者掙紮,隻為錢權。

多爾南:“這就結束了?”

許夜:“雖說我也驚訝於他們居然如此之快的便從這善惡交鋒的熔爐中脫胎而出,但也就這樣了。人類之間矛盾衝突的源頭也就那麼三個:人心隔肚皮、信息不對等和資源分配的問題。如今我們將這心之壁給他們破掉,他們一交心,也就什麼都解決了。”

所羅門王:“你們兩個說的倒是簡單,這破除心之壁的過程就是人類建造並攀爬通天塔的過程。沒有我們,讓他們自己來,這一過程指不定要多少年呢。多的不說,就這些被殺死的上億人,做起阻礙來可都是以一當百的貨色。多的不說,就說一個扶老人被訛事件。就那麼區區幾個人,就直接改變了社會風氣,不能說不可怕。”

將臣:“是啊,可怕可怕,可可怕怕。原本還有諸多歲月的生命進程被你們斬至今天,也不知道等他們回歸創世的時候對你們是感激還是埋怨你們多管閒事。”

許夜:“這不正是你想要的結果嗎?這個世界迅速畢業,而我也速成為真正的許夜。”

眾人對將臣的突然出現並不意外,似是所羅門王早有交代。

將臣:“你呀你,你可不僅僅是真正的許夜。你可是第二個許夜蘇陽,不會被力量左右最終選擇毀滅的許夜。”

許夜:“就是看得開的許夜唄。”

將臣:“你要這麼說,也可以。”

許夜:“接下來乾什麼?”

將臣:“接下來就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了。這個世界畢業、回歸創世界不過是時間問題。而你,可以去任意的世界,做任意你想做的事了。不過在你動身之前我想問你,在有你的世界能夠讓人們如此的快速共和脫離苦難,那那些沒有你的世界呢?或者說,在你不會擁有力量的世界呢?”

許夜:“可能會學習教員,儘力去播撒星星之火吧。”

許夜:“我要去那廣闊無垠的萬千故事中走一遭,做做俠客,逞逞英雄。你要一起嗎?”

將臣:“你之所以稱我為瘋狂,是因為我毫不顧忌的去做你所想做的任何事。現在的你,已經不再需要我了。”

許夜:“你們都有歸宿,怕也是不會與我同行了吧。”

眾人不言,笑而婉拒。

許夜:“那便後會有期。”

拱手禮眾人,眾人禮而還之。許夜作勢要走,卻是虛晃一槍。

許夜:“不過在此之前,就讓我把這個交出去吧。”

說著,許夜揮指一斬,斬斷了他與地球之間的聯係。他手引著那關乎地球所屬的絲線,連入了賢者係統。

許夜:“等我走之後,他們便是我。地球可為人類之軀,切不可因一時逸樂,害身損後。謹記,謹記啊。”

他說著,身形淡去。走的自在,走得逍遙。將人類所作之荒謬的記憶,地球之苦痛,一並帶走了。至此,因果已了,瓜葛已清。雖然看起來風輕雲淡,隻有他自己知道,此番仍未脫揠苗助長之嫌。但要看著這個世界的人類自己走向團結,難啊。身份角度與利害的幾經轉變,也令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人類了。所以他成了仙,逼著人類邁出下一步,自嘗因果。又交出地球意誌身份,以此代未來原諒過去。之後便不願再乾涉,溜之大吉了。

霍恩海姆:“他還會成為所有世界的毀滅者嗎?”

將臣:“有些故事因悲劇而偉大,但他不是那種會坐任悲劇發生的人。所有被他參與的故事都會得到千篇一律的好結局,所以從某種角度上,他依舊是所有世界的毀滅者。”

多爾南:“你所說的生命進程,具體作何解釋?”

將臣:“反正你們這個世界也是到頭了,我也就說了吧。其實和你們大部分人理解的不同,並不是隻有這條路(跺了跺腳底的鋼鐵通天塔)才能登天,又或者是滿足某種條件才能回歸創世界。而是隻要抵達生命進程的終點,即故事的結束,無論什麼樣的人都會回歸創世界。故事能走多遠,走成什麼樣子,走出什麼樣的結局,便是生命進程。

天國地獄什麼的的確存在,不過隻是因為這個世界的人們願意相信,所以才在這個世界存在。這是你們生命進程的造物,卻並不會超出你們的生命進程。其實說到底,好壞善惡,也不過是人類創造出來歸類描述行為秉性的概念。到了故事的最後,無論好壞,無論過往如何,統統歸於創世界。

借用佛經一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異空,空不異色。此色指五光十色,眾生相,萬物形。

這世界上的一切選擇都是你的自由,但無論作何選擇最終的最終都是相同的結局。

這便是生命的進程,去選擇,去成長,去前進,去成為自己,去參與故事甚至成為故事,去體驗各種各樣的情感,去感受活著。之後行至末路,歸於死亡。

或許你們有人會覺得這既不公平,也毫無意義,但這就是生命,這就是創世界對存在的答案。

許夜,就是因為執著於意義而不得出。他想要打破輪回,卻成為了輪回的一部分。也是那一刻起,許夜這一詞成為了所有世界的毀滅者。

其實那一天我撒了謊,那個承載了輪回的許夜並不隻是讓許夜及其附屬能夠擁有輪回的記憶,而是所有能夠見證輪回的存在。

其實有時候我也在想,如果所有人也都能擁有輪回的記憶,看看自己上一世的作為對自己這一世的破壞,嘖嘖。不過這樣會讓倫理出現大麻煩,對生命進程不利,所以大部分世界都不采用這個設定,可惜了。”

“從創世中來,回創世中去。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爭無意義,不爭亦無意義。不如憑著喜好做自己,活個自在,對吧。”

“對咯,這便是自在了。善惡皆喜好,哪管他人言。世界對於二者有多少生長的土壤,都是生命自己的選擇罷了。利善則善多,利惡則惡多。屆時塵埃落定,因果自有報應。反正無論輪回是否存在,結果苦甜,都是生命自己嘗。”

“隻是苦了那些為大眾爭甜果的先賢們了。”

“他們成為了自己,無迷惘,不動搖。已是自在了。何況結局是大眾自己選的,大眾樂甜果而不爭,便得苦果。他們也不過是大眾的一部分,哪裡左右得了大眾的選擇。

真正喜善者自會利善,真正樂甜果者自會去爭甜果,反之亦然。萬千個體彙做一流。甜者多便甜,苦者多便苦,一切都是生命自己的選擇。就像這個一樣。”

眾人循聲看去,圓桌上顯示著一個完全是從畫中走出的人兒,正要觸碰眼前的人。

將臣:“諸位,這個就是剛剛才奪取惡魔“群”的存在,重回現世的那一群因為王赤明的存在奪取而被排離現世的人們。”

就在這個他接觸到眼前的人之後,這世上的所有人都被他吸入了體內。

將臣:“暫且就叫他群吧。群的存在,本身就是因為王赤明的所為造成了世界對這一群人和王赤明之間產生了錯誤判定。也就是說現在的這個群,就是這個世界的一個錯誤,一個bug。因為人類被連為一體了,觸碰了這個錯誤,也就和這個錯誤連為了一體,成為了bug。

恭喜諸君,這便是你們的作為之下,世界的結局!”

眾人麵色平平,毫無反響。弄得將臣反倒是不自在了。

瑞安:“這樣,有什麼影響嗎?”

將臣:“沒有。其實他們隨時可以出來,在哪兒存在也沒什麼區彆。但是你們,為什麼看到所有人都被他吸進去了,還這麼冷靜?”

大衛:“按你的說法就是,我們都自在了。”

將臣:“哦。”

所羅門王:“群的英文是legion,漢語讀過來就是裡真。裡真裡真,既已裡真,何懼之有?”

多爾南:“那這個算苦果還是甜果?”

將臣:“這你就要問裡真體內的那幾十億人了。不過至少他們可以用裡真的身份像許夜一樣,遊曆萬界了。去做遊俠,去看那群天精彩,諸世冷暖。看我乾嘛?去不同的世界遊學尋樂這般好事,自然也是要留予人民一起呀。”

內瑟斯:“舉世遊樂,這般的故事即便是在大圖書館中也實在罕有。”

將臣:“怎麼能隻許故事主角那麼了了幾人得了全部好處,得道升天?人民,才是真正的主角啊。你,我,許夜,諸位,也不過是襯托主角的配角罷了。”

“那便,敬人民,敬生命。”

“嗯,敬人民,敬生命。”

眾人歡笑一片,但很快將臣便發現他們是在敷衍自己。此時再暗道不好,卻是已經晚了。內瑟斯率先發難,打了他個措手不及。借用金蘋果與其他世界的魔法禁錮將臣的力量水平保持在最低,也就是物質界的層麵。隨後所羅門王、慎易欣、羅尼三人分彆代表真神的智、靈、身,配合跟上,借由瑞安身上為神所賜的力量,短暫的發揮出真神完全的力量,徹底鎮壓將臣。

將臣:“你這是做什麼?!”

所羅門王:“你不覺得,群的出現有些晚嗎?”

將臣:“明明是這個故事依照原來劇本發展太快了,但這和你們鎮壓我又有什麼關係?”

所羅門王:“新神的誕生,可是需要祭品的啊。原本該是許夜的,畢竟夜儘才能天明嘛。不曾想,蘇陽卻與他合身成了真仙,許夜蘇陽。既然他已完整,那便隻好委屈你了。”

將臣聞言,心沉穀底。創世的力量讓他肆無忌憚,忘乎所以。他都忘了,原初許夜便是所羅門王設計忍痛害死,奪其力量獻於人類作成為新神的祭品啊!

將臣:“你們都上當了!!!一旦他將我獻給人類,完成人類當初建造巴彆塔所未竟之事:教人類成為新神之後,他便會殺死成為新神的人類啊!!!”

眾人無言,像是早已知曉。

所羅門王:“那是我最早的複仇計劃。但就如你說的,怎麼能隻許故事主角那麼了了幾人得了全部好處,得道升天?人民,才是真正的主角啊。就應該讓人類們可以像許夜蘇陽一樣,去遊曆萬界,做遊俠,看那群天精彩,諸世冷暖。”

將臣聞言一愣,咬牙切齒。

“你想要人類活過無儘頭的歲月,直到許夜破壞所有世界,去麵對那最後的毀滅末日!!”

“不愧是許夜的瘋狂,倒是聰明,一下便明白了。不錯,如此一來人類的生命進程將得到最大的延展,也能夠去見證最慘烈的末日。其他人不反對我是因為這樣能夠保得人類能夠擁有最為炫燦的未來,我的大仇也終究能夠得報了,皆大歡喜。而未來這一路,可還要多多仰仗你啊。”

所羅門王權杖一指,從無中走出一人,正是那一日將臣所擄走的女媧。

“內瑟斯已經在大圖書館看過了,這便是將臣入凡間的執念。也將會成為你融入人類之後不會帶著他們回返創世界的鎖。”

“無儘的歲月,我都會瘋的!更彆說人類們了!”

“你本來就是許夜的瘋狂不是嗎?若是人類們瘋了,也是他們境界不精,怨不得他人。”

將臣還想再說,卻是被生命之樹吞走,送去群的身體裡落座了。

所羅門王:“諸位,走吧。讓我們與人類一同也去那廣袤的萬千故事中走一遭!去看看那諸天萬界,不儘風光!!”

詩雲:

萬古洪流,血火為梯,心壁作牢。

歎貞德化燼,巴黎公社;紅旗墜地,資本喧囂。

螻蟻爭巢,群狼分肉,誰解蒼生骨未銷?

驚雷起,看英魂再聚,重築星橋。

而今一體昭昭,縱煉獄千般誌未凋。

借賢石破障,焚汙滌穢;神光映世,斷鎖除鐐。

塔指蒼穹,人非芻狗,敢向輪回斬舊刀。

群生躍,問諸天萬界,可敢稱高?

還望諸君謹記,要予正確以權力,而非予權力以正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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