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霧和她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
知魚的那些事,她也都知道。
這會兒不解道:“不是,楊煥什麼意思?還搶你們實驗室項目呢?”
許霧這完全就是為朋友說話了。
知魚搖了搖頭:“不能這麼說,老……楊叔叔畢竟也是國內心外大牛,研究這個,也正常。”
許霧抬手捏了下知魚的臉:“我可在為你說話呢!”
又歎氣:“那現在怎麼辦?”
“你導師張曉是心外大牛,人楊煥也是。楊煥還是你導師師兄,二人師出同門。”
知魚沒什麼受挫折的意思,“我去找楊煥聊聊吧。比起心臟病的早期預警,楊叔叔更深耕的領域是突發急性冠狀動脈綜合征。”
許霧重新啟動了車。
剛要拐過去,就被人超了過去。
許大小姐平時張揚慣了,下意識的就想罵一句:“我靠,誰啊?連我的車都趕超?”
“趙家的車。”
“啊?”
還下著雨呢,那輛車卻車窗半降,駕駛位坐的那女人就是趙蘊,戴著副墨鏡,坐在一旁的陳宴和似在和她說什麼,趙蘊笑的極其張揚。
車速開得快,地麵上的雨水被濺起形成水花。
許霧感慨了一句:“我去,這位趙大小姐,比我還張揚啊。”
謝淵的大衣已經乾洗好了,知魚特意繞遠拿了回去。
到公寓樓下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
燈光昏黃,知魚的購車合同落在許霧車上了。
許霧傾身過去翻口紅打算補一下唇妝的時候,發現的。
見知魚還沒有進去,直接開了車燈按了喇叭,喊了句:“小魚!”
知魚折返了回來。
直接來了許霧這邊,剛彎腰準備拿合同,就有車開了進來,車身是流暢的黑色,車燈打得太亮,知魚下意識的往那邊看了一眼,剛直起身,就被許霧拉了一下。
“看什麼呢?來,試試我這支口紅。”
許霧已經旋開了口紅,捏著她的下巴把她往裡拽了拽,就要往她嘴上塗,是顏色極其鮮豔正紅。
知魚想了想自己今天穿的衣服,往後躲了躲:“不行啊,小霧,和我今天這衣服不搭!”
口紅隻在知魚唇上落了那麼一點。
被她這會兒一抿,都淡在唇沿了。
許霧婉惜的歎了口氣:“行吧行吧。這我今天剛買的,我自己都還沒來得及用呢。”
見知魚實在拒絕,乾脆揮了揮手道:“行了。晚安,我回家去了。該到我媽吃藥時間了,好不容易找到的中醫,給她開了藥,就吃了今早一頓,還嫌苦,恨不得一邊吃一邊吐的。”
“我要不回去看著她,估計她今晚就不吃了。”
“對了,你阿姨讓你有空去吃頓飯啊。”
知魚朝外退了一步,生怕許霧再直接把她拉過去,見許霧已經把車發動了,笑著衝她揮揮手:“晚安。再怎麼樣,和阿姨吃頓飯的時間還是有的。”
直看著許霧的車出去了,知魚才轉身往樓裡走。
這個點,張曉肯定還沒睡,就怕,還在手術室。
打了個電話過去,沒接。
那就是還在手術室。
知魚給張曉留了言——【老師,你明天有空嗎?要是有空的話,我明天過去找你。】
一邊打字一邊用餘光看路,手裡還提著謝淵的大衣,還抱著合同,身上還挎了個包。
走了沒兩步,就看見了謝淵。
舉著個手機站在樓下大廳裡打電話,靠在那兒懶懶散散的樣子,穿了件黑色的低領內搭,
外麵搭了件酒紅色的襯衫,最外麵又搭了件黑色大衣。
聲音沒刻意壓低,語氣還挺欠揍的:“不買,找你哥去。”
“對,我就小氣。”
“對,家裡破產了。我馬上穿我櫃子裡那些西裝就去乾中介賣保險。”
“再跟你說一次,以後大晚上的,不是什麼馬上就會死的事彆給我打電話。”
知魚沒有留下偷聽的習慣。
加快了步子,徑直路過了謝淵身邊,然後將手中的東西放在了謝淵旁邊的台子上。
低著頭要給謝淵發消息—【小叔。】
這兩個字剛打完,就被謝淵攥住了手腕,攔住了去路。
謝淵還在打著電話,這會兒被他拽在身邊,知魚才看出謝淵渾身的氣壓挺低的。
嘴裡還在講著不著調的話,神情卻很冷。
“什麼生日禮物?你都多大人了還過什麼生日?”
“掛了。對,處理一下家務事。”
說著,也不等對麵回答,徑直就掛了電話。
鬆開了攥著知魚的手,語氣不是很好:“誰教你的規矩?見到長輩也不知道打聲招呼?”
知魚揉了揉手腕。
不疼,就是有股子異樣感。
溫熱、酥麻。
剛剛離的太近,知魚甚至還聞到了謝淵身上的香水味。
不是那種冷冽的,而是有一種木質調的,似乎還參雜了一點玫瑰香?
卻又不女氣,沒有黏膩感。
知魚無意和他產生過多的牽扯,低下頭叫了句:“小叔。”
又趕在謝淵開口之前,指了指一旁的袋子:“小叔,你的大衣我洗好放裡麵。還有你要送趙小姐的禮物也放在裡麵了。”
謝淵看都沒看,“江大小姐,大晚上的在外不知道和誰鬼混,回來還汙蔑上我了?往小叔身上潑男女之間的臟水,好玩嗎?”
“江知魚,我既然擔你一個長輩的名頭,就得管管這個家務事。”
“彆光天化日的做什麼黏黏糊糊的事,哪天被人拍了捅一刀都不知道。”
他目光停在知魚唇上。
他一直都知道知魚長得好,以前讀書的時候就這麼覺得,現在尤甚。
嘴唇紅潤潤的,還殘留著未被吃儘的口紅。
隻要一想要,剛剛有人坐在車裡捏著她的下巴同她接吻,謝淵就有些瘋。
他像知魚走近了兩步,步步逼近。
到最後,已把知魚困在了懷中。
知魚後背貼著牆壁,前麵是謝淵泛著木質玫瑰香的懷抱。
他撂下了最後一句:“就有那麼分不開?剛從他車上下來就要一刻不停的給他發消息?江知魚,家裡的規矩,沒到結婚那一步,不許給人發消息,更不許去人家裡吃飯。聽到了嗎?”
知魚微微抬頭,就看見謝淵垂著眼。
他眸色很深。
漸漸晦暗了下來。
摁在牆上的手滑到了她的腰間,微微收攏。
謝淵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