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女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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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確急忙停住腳步,但身體卻仍舊在不斷上升。

意識到不對,他迅速往下蹲去,但腰間剛一發力,他的身體非但沒有下降,一直勉強夠到地麵的雙腳,反而快速離地而起。

鄭確心中一驚,低頭看去,頓時發現,陽光自身後照來,將他的影子投在前方的院牆上,影子頭上,赫然係著一根麻繩,牢牢的吊在樹上。

這是……

自己的影子,被吊在了樹上!

鄭確瞳孔驟然擴張,下一刻,脖子處傳來劇烈的痛楚,窒息感撲麵而至,似乎有一根非常結實的繩子,死死勒住了他的脖子,還在不斷將他朝上方拉去。

他頓時明白了自己剛才身體不停往上飄的原因,並不是他的身體變輕了,而是在不知不覺中,被“怨魂”給吊了起來!

回過神來,鄭確當即伸手,朝著自己脖子的位置抓去,然而抓了好幾把,脖子上始終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摸到。

他瞬間冷靜下來,迅速劃破手掌,把血塗抹滿了整個手掌,再次伸手,摸向自己的脖子。

這一次,他立刻抓到了一根粗糲的繩索。

鄭確雙手猛地用力,想要扯斷繩子,但這根繩子出乎意料的結實,以他煉氣期修士的力量,連續多次發力,繩子除了越勒越緊之外,沒有任何變化。

不過,修士的生命力極為頑強,即便此刻他的脖子被勒的呈現出紫漲之色,窒息感鋪天蓋地,然而在他的直覺裡,仍舊沒有出現昨晚那種死亡降臨的森寒之感。

這樹上的女吊,沒有昨晚的“喚聲詭”強!

諸般心念似電光石火,鄭確一邊雙手緊抓著頸項上的繩子,努力減輕脖子承受的重量,一邊快速看向剛才女吊影子的位置。

入目樹蔭闌珊,搖曳間光影斑駁,那道已然有些熟悉的女吊身影,不知何時消失無蹤,麵前隻有枯死老樹的影子,有氣無力的投射滿牆滿地,隨風搖落。

鄭確不由一怔,但很快反應過來,目光如電,再次看向自己的影子。

他的影子此刻拖拽在院牆上,除了多出一條繩子,將軀體一點點吊起來之外,影子的輪廓,不知道什麼時候,膨大了很多,看上去格外臃腫,就好像是兩個人疊在了一起一樣。

下一刻,鄭確立時感到背上一陣刺骨寒意傳來,一道纖細嫋娜的身影,趴在他背上,飄蕩如幡的廣袖中,驀然探出一雙細骨伶仃的手臂,狠狠掐向他的脖子。

哢!

女吊蒼白的雙手,直接從他護著自己脖子的手掌裡穿過,死死掐住了他的脖頸。

森然寒意傳來,瞬間遍布鄭確全身。

鄭確麵上的血色轉眼便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蒼白如紙。

他馬上鬆開一隻手,直接便要朝身後打去,但就在這個時候,他似乎想到了什麼……

沒有任何遲疑,鄭確當即伸出指甲,在昨晚胸口傷痕凝結的血痂上,狠狠一劃。

鮮血立時湧出,空氣中彌散出一絲腥甜的氣味。

鄭確學著師尊剛才的動作,手臂一揮,快速打出一個繁複的法訣。

剛剛流淌出來的鮮血,刹那化作一團活物般的血霧,極為靈巧的散開,似羅網般猛地一張、一圈,瞬間將鄭確和女吊一起團團圍住。

修士的靈血陽氣充沛,在這白晝尤其來勢洶洶,女吊似乎是預感到了危險,一時間顧不上鄭確,當即朝著下方的影子裡遁去。

這個時候,鄭確不給女吊逃遁的機會,雙手快速打出一個個法訣。

法訣變幻間,困住一人一鬼的靈血羅網快速顯化成大大小小的符文,懸浮半空,若隱若現,按照某種規律,開始飛入女吊體內。

就在第一個靈血符文烙入女吊軀殼的瞬間,女吊身形猛地一僵,渾身上下縈繞的陰氣,刹那減弱。

鄭確頓時感到,勒住自己脖子的繩索,稍微鬆開了一點點。

他不敢大意,繼續打出法訣。

靈血羅網翻騰半空,似聚似散,卻不給女吊任何逃生的可能,密密麻麻的符文,挨個烙入女吊的身體。

女吊原本穿著的白衣、披散的長發上,都不斷浮現出森然的字跡。其身體如同被捕撈上岸的魚蝦,劇烈的掙紮著,然而,無論它如何撕扯,身體卻是越來越不受控製。

哢嚓!

這個時候,一直勒住鄭確脖子的繩索,忽然失去了力量,直接斷裂。

鄭確落回地麵,那種窒息感煙消雲散,脖頸上再無任何束縛,終於可以正常呼吸。

他心中一定,【馭鬼術】已見成效!

這麼想著,鄭確一邊繼續施展法訣,一邊抬頭朝上看去。

隻見頭頂的枯樹樹冠間,那道纖細婀娜的身影直挺挺的掛著,一點沒有隨風搖擺的輕盈,其身上還在不斷冒出大大小小的符文,原本那種極為危險的陰氣,已經散的七七八八,此刻這名女吊,已然傳遞出一種奄奄一息之感。

伴隨著鄭確最後一個法訣打出,所有符文,儘數烙入女吊體內。

女吊當即脫離樹梢,緩緩落下,無力委頓在地,一動不動。

陽光在枯樹樹冠反複的過濾下,照出其單薄的身形,此刻似虛似實,好似隨時都會消散一般。

施加血印,已經完成!

想到這裡,鄭確用沾著自己鮮血的手指,在手心快速畫上那個似鳥似蟲的字符。

這是【馭鬼術】的最後一步,發號法令!

掌中字畫完的刹那,鄭確馬上抬起手掌,對準女吊,語聲威嚴的喝道:“咄!”

女吊趴俯在地上,沒有任何反應。

望著這一幕,鄭確頓時一怔,掌心再次對準女吊:“咄!”

然而跟之前一樣,女吊還是一動不動的趴著,就好像死掉了一樣。

鄭確不禁大為不解,自己這【馭鬼術】,跟師尊剛才的步驟基本一模一樣,怎麼這“怨魂”沒有半點反應?

是自己中間漏掉了什麼?

正思索間,曲道人淡漠的語聲,驀然傳入他耳中:“學的不錯!”

“不過,你的靈血,陽氣太盛。”

“白晝的‘怨魂’,承受不住。”

“這頭女吊,保不住了。”

“等晚上的時候,你再找一頭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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