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時間匆匆而過,花公子的造炮計劃也在順利進行。
舊塵山穀的碼頭上迎來了幾艘不同尋常的船,船上下來的鐵甲兵衛讓舊塵山穀的人們都不由好奇觀望。
蕭啟從甲板上下來,一襲盔甲氣勢洶洶,深邃的雙眸看著這被稱為江湖最神秘門派的宮門。
主子下了命令讓他過來聽二小姐的話,二小姐人呢?
蕭啟身形高大挺拔,五官分明,眉形上挑,一雙似笑非笑的鳳眼,英挺精致的鼻梁,讓他就算披著一身盔甲都散發著一種花花公子的氣息。
惹的未出嫁的姑娘們春心萌動,河邊浣紗的小媳婦們羞紅的臉龐。蕭啟也毫不吝嗇的對著姑娘勾唇一笑,笑中帶著一股子邪氣,眼尾微垂眼中流露出來的風流讓人一眼就深陷其中。
蕭啟帥而自知,他的目標是讓全天下的女子都有一個愛的港灣。
這段時間攻打無鋒,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如花似玉的美嬌娘了。
蕭啟旁邊的副手看著自家將軍這孔雀開屏的模樣,無奈扶額。
“將軍,剛剛宮門裡傳來消息,讓我們先安頓下來。”
蕭啟轉頭看了一眼副手,眉頭一皺:“什麼時候傳的消息?”
“就在剛剛你在向姑娘們拋媚眼的時候。”副手是一直跟在蕭啟身邊的兄弟,說話一點也不留情。
蕭啟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主子呢?”
“主子回洛陽了,消息昨天才到,你又沒看?”
“我以為是無關緊要的信件,第一次坐船,暈船,我哪有心思看?”蕭啟回頭看了一眼船,不由想吐。
“主子讓我們一切聽從二小姐安排,不可違抗。還有,讓你在二小姐跟前彆暴露本性,否則,腿給你打斷…”副手學著燕郊平時的語氣,說道。
蕭啟拍了一下他的腦袋:“腿打斷了我還怎麼給他開疆辟土,主子他也就隨便說說。”
副手低頭,眉頭微抬:“主子可沒說打斷哪條腿…”
蕭啟:……
就在兩人說話時,突然一隊甲衛上前將兩人團團圍住,蕭啟神色一凝,眼睛微眯,瞳孔中滿是警惕的光芒。
殺氣瞬間彌漫在碼頭…
手中的長戟做出戰鬥的姿態,歪了歪脖子,突然一隻伺機而動的豹子,渾身肌肉緊繃。
甲衛分開,讓開了一條道,一輛馬車緩緩停在碼頭處,讓蕭啟眼中閃過疑惑。
馬車的車簾被打開,一隻纖細雪白的手撥開車簾,卻又被另一隻手拽了回去。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掀開車簾,宮遠徵乾淨利落的下了馬車,身形挺拔,下巴微微,嘴角擒著一抹招牌的笑:“我哥讓我來接你進宮門,你帶的那些人,自有安排,將軍上馬跟我走吧。”
宮遠徵話落,就有侍衛牽了一匹烏雲照雪的馬過來。
蕭啟收了長戟:“你們宮門請人幫忙的態度,都是這麼傲慢的嗎?”
“果然江湖人,都不懂規矩,要在軍中…”蕭啟的話被副手打斷了:“這是二小姐的弟弟,主子的親表弟,你說話之前先過一下腦子。”
“你不早說。”蕭啟低聲說道。
揚起笑容,抱拳行禮:“原來是遠徵弟弟啊,久仰久仰。”
宮遠徵看著蕭啟這態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不屑的冷哼了一聲:“誰允許你叫我遠徵弟弟了?果然朝廷中人都臉皮厚,要是在宮門,我定要將你舌頭拔了做藥!”
蕭啟臉上的笑瞬間掛不住了,從他當上將軍之後,還沒人敢給他這樣的臉色看,就連皇帝見到他都得給他幾分薄麵。
但是,這是主子的親表弟,活祖宗,還能怎麼樣,忍著唄!
“朝廷人確實臉皮厚,徵公子要接我去宮門是吧,咱們趕緊走吧。”蕭啟翻身上馬,目光卻是看著馬車的方向,剛剛吹來一陣風,掀開了馬車車簾的一角。
車中少女那多一分則豔少一分則俗的容貌讓他不由怔愣一下,特彆是那雙眸子,讓他打了個寒顫。
讓他想起了無數被主子支配的日夜,完,又是一個活祖宗。
宮遠徵順著他的目光,不悅的皺眉,瞪了他一下,然後閃身上了馬車。
馬車緩緩啟動,宮遠徵看著一臉興味的姐姐,嘴裡嘟囔道:“我一人來便好,姐姐為何還要親自來一趟,這蕭啟一看就臟的很。”
宮遙徵笑著輕點了一下宮遠徵的抹額:“臟不臟的,好用就行!這蕭啟,可是如今的劉宋戰神,平南梁,定西北,可不像看上去那麼簡單。”
“姐姐,好用這個詞不是你這麼用的。”宮遠徵抿了抿唇,姐姐說的沒毛病,但是接上他的上一句話,就很奇怪了。
宮遙徵:“你是不是偷看我畫本子了?”
宮遠徵:“……沒有!”
“有也沒關係,遠徵弟弟長大了,多長長知識也是好的。”宮遙徵笑的一臉色氣,眼中帶著戲謔,日常調戲一下弟弟。
宮遠徵被說的耳根微紅,眉頭微蹙,不讚同道:“姐~”
“好了不說了,我親自來可不單是為了蕭啟,而是為了,我的那群鴉子們。”當然,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人!宮遙徵看著搖晃的車簾,目光深幽。
“無鋒已經進入舊塵山穀了?”宮遠徵臉色一變。
“燕郊昨日傳來消息,那三隻寒鴉已經離開了洛陽城,往舊塵山穀來了,點竹這是要來一出大的啊!”車簾微開,萬花樓幾個大字映入眼簾。
“果然在這裡!”宮遙徵看著萬花樓門口的蓮花標誌,喊停了馬車。
宮門的馬車停在了萬花樓的門口惹的人們紛紛側目。
上元節過後宮門就肅清過一次萬花樓了,今日這是?卷土重來?
宮遠徵看著姐姐的意思,是要上去?
“姐姐。”宮遠徵朝另一邊的窗戶看了一下,意思是這裡還有個蕭啟。
“就是要用他。”宮遙徵靠近宮遠徵,小聲的在他耳邊說著計劃,宮遠徵眼中的神情變了幾變。
“姐姐,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沒問題的,信姐姐,得永生!”宮遙徵拍了拍胸口保證道。
蕭啟正疑惑著怎麼在萬花樓門口停下了,就見馬車的車簾被掀開,宮遠徵有些不自在的走了出來,輕咳了一聲:“蕭將軍初來舊塵山穀,宮門也沒有什麼好招待的,聽聞蕭將軍愛美人,不如去萬花樓坐坐?”
蕭啟看著眼前還未及冠的少年,眼神變了變,語重心長的道:“徵公子年紀還小,莫要沉迷於女色。我們還是先去宮門吧,正事要緊。”
宮遠徵被他這般誤解,有些惱怒,但還是跳下了馬車,正色道:“這就是正事。”
蕭啟看著宮遠徵眼中的認真,也似乎明白了什麼,下了馬:“既然徵公子盛情相邀,蕭某卻之不恭了。”
說罷便往萬花樓走去…
宮遙徵在聽到腳步聲漸漸消失之後,掀開簾子,走了出來。
抬眸對上了二樓上官淺似笑非笑的眸子……
她用唇語說了四個字:“好久不見!”
宮遙徵回之一笑,兩人對視,一切儘在不言中……
那日,點竹將上官淺喚了過去,詢問了她在宮門時,宮門的情況。
在確定了雲為衫所言屬實之後,點竹看著一臉恭敬的上官淺,一臉鄭重的拉起了她的手:“為師有重要的任務交給你。”
上官淺正色道:“師父儘管吩咐。”
“為師要你,再去一趟舊塵山穀,這一次,隻許勝,不許敗!”點竹的眼底滿是野心。
見上官淺有些猶豫,點竹撫慰道:“我會派四個魍還有寒鴉和你一起去,你想帶誰,便帶誰!”
上官淺垂下眼眸:“師父,若我這次回不來,你會……”
“不會!”點竹的眼神變得嚴厲,厲聲打斷上官淺的話。
上官淺閉了閉眸子:“不負師父所托。”
轉身離開了…
點竹看著上官淺的背影,不由用手帕捂住嘴咳嗽起來,一抹血色出現在手帕上,真狠啊!
自己養大的狼崽,果然比自己還要狠!
不會,回不來的!
她暗中的那些小動作,她如何看不出來?
就連這毒,嗬,想讓自己死,卻還續著自己的命!
淺淺啊,你還是年輕了點…
她點竹從來不畏懼死亡,上官淺想要無鋒,她給她便是,反正這無鋒終究最後也是她的。
但在她死前,她要宮門給她陪葬!
她的淺淺,會做到的!
點竹的嘴角揚起一抹瘋狂的笑,又劇烈的咳嗽起來,口中的血止不住,卻笑的猖狂,如同鬼魅。
林逸,我要來找你了,我將你最疼愛的侄女養成了我的樣子,你應該會恨我吧!
那就恨吧!
有時候恨會比愛,來的更加深刻!
這就是宮遙徵為何會選擇讓上官淺來從內部攻破無鋒的原因,因為在點竹眼中,上官淺隻是和她一樣,想要將權力掌控在自己手中。
上官淺做的一切,都是無鋒內部的矛盾。點竹無疑是自負的,她將上官淺當做接班人來培養,她對她是放任的,就算察覺到不對勁,也會自負的認為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一個因為愛情而滅了喜歡的人滿門的人,你指望她有多麼的理智嗎?不可能的!
宮遙徵賭的就是點竹對林逸忘不了,而上官淺就是最大的助燃器。
人在病痛中總會回憶以前,上官淺日日在她麵前晃悠,會讓她想起那個孤山派的大師兄,她心底的那一絲隱秘愧疚會被無限放大。
她想死,卻放不下無鋒,放不下心中的執念,一旦發現上官淺的野心,這一切就會有了突破口。
她想要上官淺替她完成她沒完成的一切。
她不是沒懷疑過上官淺,一次次的試探…
她得出的結論是,有野心,卻不夠!
她也知道了上官淺想殺她的原因,無鋒中什麼都瞞不過點竹的眼睛,上官淺暗中調查孤山派的事情,隻要點竹留心調查,自然知曉。
點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上官淺會和宮門合作。因為,江湖上所有的消息都指明,是宮門見死不救!
上官淺,是恨宮門的!
那她便替淺淺解決了這世上,兩個她所恨的事物吧。
宮門和…她自己!
藥是自己一口一口喝下去的,是補藥,也是毒藥…
一點點的透過骨髓,蠶食著她的身體…
愈發劇烈的咳嗽,一口鮮血吐出來,點竹昏迷了過去,昏迷前她似乎看到了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
林逸,彆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