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江梨覺得自己真的太懂陸師兄了。
為了不傷陸師兄的麵子,她私下傳音道:“師兄,你放心好了,我們去的那片山區早就被俞家控製了,我們斬殺的也就一些山奴派進來的探子,有班大哥和李隊長兩名練氣後期修士,況且曉漁帶來的軍卒都是精銳之士,我們不可能有危險的!”
她下意識忽略了陸衍的戰力,等陸衍沉默時,連忙補充道:“何況以師兄的實力,區區山奴手到擒來,無需多慮!”
陸衍笑了笑,道:“不行,我們先在桐竹縣等消息,畢竟如今淨蓮教活動正熾,我們接了宗門的駐防任務,就得儘人事。”
“但你也彆急,等李隊長去過兩次有了經驗後,就讓他帶著你走,至於我,等你結束了再我去,桐竹城裡總要有一個清水宗的弟子駐守。”
李江梨聽了心悅誠服,同時有點狐疑,師兄不會真的對桐竹縣的城防有想法吧?
她思來想去,覺得不可能,純粹是師兄太謹慎了,既對進山獵山奴的事,也對桐竹縣防備淨蓮教餘孽的事。
即使俞家精銳實力強悍經驗豐富,即使季秀鵬帶著的白羽衛數百,將桐竹縣守的固若金湯,依舊不放心。
跟著這樣的師兄,安全感是拉滿的,唯獨不能繼續第二場了。
她有點可惜地和俞曉漁告彆,俞曉漁卻小手一揮,讓班國裕帶隊,領著俞家精銳和李希雄等人進山,自己和陸衍、李江梨去驛站住。
班國裕:······
李希雄沒有意見,為了省心,他還把李世虎帶上了,免得此人壞了陸衍的大事。
畢竟在他看來,陸衍這是示敵以弱,故意把自己這頭號大將派出去,又把外援也給拉出去,如此,季秀鵬就是再謹慎也難免鬆懈。
而以陸衍的實力,即使孤身一人也可實行斬首戰術,他不認為季秀鵬能是陸衍的對手,即便季秀鵬的境界比陸衍高一層。
他比陸衍高兩層,照樣被打得滿地吐血,季秀鵬雖出身世家,可來桐竹縣這等地方刷履曆,還帶著幾百精銳白羽衛,怎麼看都不是什麼傑出家族子弟。
真正優秀的年輕子弟,就該去天門山,去堂川縣一類的地方。
來桐竹縣算什麼?
陸衍除外。
或許他真正的目標是帶少主在橫嶺山中建功立業,走不尋常路?
李希雄決定這次進山狩獵一定要睜大眼睛好好學習。
至於桐竹縣這邊,他不擔心,季秀鵬大約是家族裡血脈比較近,所以才隨行了數百白羽衛,可大部分都分散到桐竹縣四周,隻要找到機會,輕鬆就可將季秀鵬重傷,然後接過桐竹縣的防務。
作為清水宗高修,背後又有李家支持,如何能在蒼州地界內被季家壓在身下?
李希雄認為少主和陸衍一定也是這樣想的,暗中謀劃好了一切。
他帶著不情願的李世虎隨班國裕進山去了。
班國裕一步三回頭,但終究抵不住胯下的馬匹神駿。
俞曉漁和李江梨以及陸衍的背影越來越遠,他心中空落。
······
七八日後,李希雄、班國裕等人平安歸來,斬獲頗豐。
陸衍看了有點眼熱,聽班國裕在他表妹麵前吹噓勇武。
心裡暗道果真是撿錢啊,李師妹真沒講錯!
隨後休息兩日,陸衍安排李江梨和班國裕以及她的小姐妹俞曉漁一起,去山裡狩獵,李希雄帶人隨行守衛。
至於陸衍自己,則留在桐竹縣中繼續執行宗門駐守地方的任務。
雖然想賺錢,可基本的職責陸衍是要儘到的,每日的修行澆水如舊。
李希雄有點不解,但見李江梨臉色如常,便想著或許是季秀鵬那邊守衛森嚴,也是個謹慎性子,陸衍和李江梨沒尋到機會,故第二次將所有人都派出去了,唯獨留下陸衍一人讓季秀鵬那邊放鬆警惕。
他思索陸衍的戰力,為他捏把汗,真是藝高人膽大。
又數日,李江梨和俞曉漁即將回歸,但收獲卻不如前兩回,那些山民也學聰明了,知道此地有強力軍卒在,減少了刺探的頻率。
李江梨無所謂,隻是想起陸衍的心心念念,莫名有些心虛,思索要不買幾個山民栽在山裡麵,好哄師兄開心,畢竟他很在乎錢的樣子。
她不明白,仙銀有什麼好的呢,她最開心的時候是每月拿三千兩零花的時候,那會七八歲,無憂無慮,哪裡有修行的苦需要吃。
李世虎跟在隨行的隊列中,心情很好。
沒有見到陸衍的日子,就是如此的美好且晴朗。
另一頭,縣城中最豪華的庭院中,季秀鵬神情疲倦,向身邊人問道:
“還是沒有異常?”
侍衛答道:“依舊澆水、修行打坐、陽光下讀書,不見絲毫異常。偶爾會製符,但所製的符籙也都是常見的水係符籙,沒有那種陰私的符種。”
季秀鵬不信,這樣的稟報已經持續許多天了,一開始他還信,後來認定是手下人被蒙蔽了,一定有不為人知的手段在陸衍手中醞釀!
他咬牙切齒道:“當日所言,曆曆在目,何況清水宗向來與我季家不和,陸衍既然出身清水宗,就絕不可能讓我等盤踞桐竹縣,肆意擴大影響力,損他清水宗根基!”
“再查!給我徹查!”
侍衛抱拳答應一聲,匆匆去了。
季秀鵬倚在柔軟的雙峰中,感受白嫩指腹按壓太陽穴的溫柔,休憩片刻,又喚來一人問道:“近來縣域內可有異常?”
侍衛答道:“不見淨蓮教餘孽蹤跡,但碧秀村發生一件殺人案,應是路過散修所為,付隊長正領人追查,務必三日內將真凶擊殺。”
季秀鵬應了一聲,張口將瑪瑙般晶瑩的葡萄吃入口中,順便吮吸了一陣青蔥般的手指。
侍衛將頭低下,聽見女子笑聲愈發濕潤。
正當他準備封閉雙耳時,忽然察覺院外腳步匆匆,似有大事發生。
季秀鵬已將女人推倒,一身正氣地起身目視來者。
那新來護衛道:“少主,付隊長死了。”
季秀鵬雙目瞳孔一縮,寒聲道:“鳴鑼,隨我往碧秀村去!”
驛站。
捧著鐵樹花的陸衍奇怪地看著季秀鵬等人身騎白馬,如怒潮將起,向著城外滾滾撲去。
他歎了口氣,心知禍事了。
一旁的婁誌虞瑟瑟道:“你會保護我的,是吧陸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