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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hat's the fuck?”
很多聽眾心中忍不住爆起了粗口。
這是哪個大天才設計的舞美,是哪個神人為這些舞者化的妝?
南國是窮得沒戲服穿了麼?
有的觀演的其他官方有知者,甚至還在演員麵孔裡看見了熟人——有好幾個芳卉聖殿殘部的“花觸之人”居然都上台了!
“嗚嚕嚕嚕嗚嚕嗚嚕.”
管樂低沉而鬼魅的經過音又起。
很多聽覺敏銳的學院派作曲家,此刻都覺得自己找不著調了。
“這到底算什麼?”
“調性音樂?無調性音樂?都不對啊”
好像又有中心音和色彩三音,又有屬音到主音的結界
其實《春之祭》按照前世後來人的歸類,應該屬於“泛調性”音樂!
幾個完全不同調性的和聲體係,此刻直接彼此間刺耳地摩擦在了一起!
領舞者蘇洛終於也進場了。
她化著差不多的妝容,縮著身子,腳尖接連點地,手上拿著的道具則是一根用枯草藤蔓一類的東西編織而成的杖子。
身體前傾,帶動手臂轉圈。
左30度,右40度,左55度.
完全沒有規律。
枯草杖子則朝少女們跳圓圈舞的方向指出,就像是在指揮一般。
“鏗!鏗!鏗!鏗!鏗!鏗!”
在沉重又錯亂的音樂節拍之下,舞者們麵朝圓心,繼續踢踏轉動,上半身則做出一係列僵直的動作。
時而仰頭,雙臂朝前!時而低頭,雙臂朝後!
並且,以位置的單雙數輪換交替,單數的少女做前麵的動作時,雙數的少女就做後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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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也太他媽抽象了!
南大陸首演現場,以及世界各地的特納藝術院線轉播點,很多聽眾的狀態已經變得有些騷動了!
尤其是上了年紀的、音樂世家的教育比較傳統的、或者是信教的那些神父們
“有沒有一種可能,這種審美對我來說有點為時過早了?”
有人開始捂著隱隱作痛胸口,和彆人目光頻頻交換起來。
嗯,應該來說,直到現在,聽眾還很克製,還算比較克製.範寧悠閒靠在沙發的右角,餘光裡麵看到希蘭和羅伊彼此麵麵相覷的表情,什麼話也沒說。
他現在能說話的精力也不多,畢竟大半部分靈性思維都在操縱“紅池”與“畫中之泉”殘骸,讓遠在南大陸的舍勒做好指揮.
不過騰出手讓本體喝口茶水的精力還是有的。
整個管弦樂隊變得越來越喧鬨,後麵的打擊樂手開始以一種驚世駭俗的方式,用金屬製的擊器在鑼的表麵大力刮擦起來!
音頭被拉長,後續的衰減趨勢又減緩,劇烈刺耳的聲音使人聽之膽戰心驚。
木管和小號則在高音區上下翻飛,短笛和長笛聲部,在極高音區用fff的力度吹起了震音。
尤其短笛的最高音,竟然到達了小字五組的c,也就是鋼琴鍵盤上最右邊的最高音!
很多台下聽見的木管演奏者,一時間竟不知道這個音是怎麼吹奏出來的,在一部分的短笛上,如果不經改裝,恐怕根本無法到達這一高度!此番用fff的力道發聲,粗糙、尖銳、帶著有強烈的氣流聲和極強的穿透性!
這是第一幕的第三部分,誘拐的遊戲!
此前一直趴伏在地上的男性舞者們,也加入了這場古老而狂烈的舞步之中!
誘拐的遊戲所表現的,是原始氏族中的搶婚場景,也是整個舞蹈動作中,最為粗野和恐怖的一段。
這些人如同提線木偶般地運動,身體是蜷縮的,四肢是僵直的,左右肩是不水平的,被男性所“拐走”的少女,更是機械式地配合他們跳起了雙人舞!
突然,氣氛又放緩下來,銅管憂鬱的低音聲調一起一伏.準確來說,是一會“五起七伏”或一會“六起四伏”,沒有很規律的律動。
雙簧管則奏起一支永無止境的盤繞旋律。
4/4拍子倒是一時半會挺穩定,重音也遵循“強-弱-次強-弱”的分布,但是更多的調性直接無視和聲關係似地擠到了一起.
第一幕第四部分,春天的輪舞。
舞者們錯落打散。
時不時一個大躬身,伏在地麵,做磕頭膜拜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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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不時又踮起腳尖,脖子後仰,手臂像在往後方播撒什麼東西;
還有時,他們又縮著身子,卑微地四處張望著什麼.
“騙局!這是一場騙局!”
院線轉播電台的另一處,聖珀爾托歡騰劇院內,首席舞者阿蘭婕芙斯卡忍無可忍,突然在觀賞現場“騰”地站起,大聲咆哮起來!
芭蕾舞蹈所講究的是什麼?優雅!平衡!舒展!
最具有標誌性的動作是什麼?腳尖輕點,身形起落間從容翩然!
如果說《春之祭》的配樂有點奇怪,舞蹈動作裡麵蜷縮的身體、僵直的四肢、左右不平的肩膀,這些她都忍了,可現在舞者們的腳姿是個什麼情況!?
腳尖互碰,腳跟攤開!?
去你媽的!!這是在用內八字跳芭蕾?
用內八,跳芭蕾?
這不是抽不抽象的問題,這簡直他媽的就是他媽的炸裂了啊!!!
“騙局!舍勒的《春之祭》根本就不是音樂,也不是舞劇!這根本就不是一部藝術作品!!”
阿蘭婕芙斯卡的咆哮聲音響徹整個歡騰劇院的席位,所有觀眾都朝她那氣質出眾的高挑身形望了過來。
“很好啊很好,嗯,這也算是對傳統古典舞蹈的固定程式的一種嘲弄與解構吧!或者說,與其毅然決然地分道揚鑣我們珀爾托分離派又何嘗不是抱著這種決心脫離神學院的藝術體係的,這有些舞姿的透視關係,就神似分離派畫家們平日愛用的構圖.我看這舍勒和蘇洛的合作,就是促進了真正意義上的現代舞的誕生啊”
畫家克裡姆特也在歡騰劇院現場,此刻他正沉浸在舞劇中出神,看到舍勒這些突破性的嘗試,就自顧自地心中評價起來,後麵更是一不小心說出了聲。
“你說什麼!?”早已經被憤怒衝昏頭腦的舞者阿蘭婕芙斯卡,此刻更是勃然大怒。
克裡姆特心中還在想著接下來《分離》雜誌該怎麼寫這篇樂評呢,突然,裙擺的窸窸窣窣聲響起,一隻女士的高跟鞋直接踹到了他的背上!
“砰!”
突如其來的力道,加之克裡姆特全身原本出於放鬆狀態,這下直接撲到了過道走廊上,整個人以狗吃屎的姿態摔了個臉砸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