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實在發生得太快了,等溫念反應過來時,陸逾白已經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可見那人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氣。
她扭頭,看向罪魁禍首,“霍北煜你瘋了嗎,要是把他打死了怎麼辦!”
的確,霍北煜剛才那一拳用了十二分的力氣,就是想讓陸逾白去死。
此刻他的手也很痛,卻不敵溫念這話帶給他痛楚的萬分之一。
“當著我的麵,你也這麼肆無忌憚地保護奸夫嗎?”霍北煜冷笑著質問。
溫念覺得莫名其妙。
“霍北煜,我不是你,沒那麼心思出去亂搞,這是我的師兄,是我的老板,我和他除了正常關係外,沒有任何僭越!”
不像他,明明都已經和喻甜滾了床單,卻還能這樣心安理得地出現在她麵前,質問她是不是出了軌。
“沒有任何僭越,那為什麼他說以後要照顧你和孩子?”霍北煜仍舊咄咄逼人,幾乎要和溫念貼在一起,灼熱的鼻息落在溫念的臉上和頭頂,“溫念,難不成,你打算讓孩子以後管他叫爸爸?”
好笑!
溫念怒極反笑,滿臉無謂地和霍北煜對視,反問他,“怎麼,不行嗎?”
不等霍北煜回答,溫念又道,“放心,這個孩子不會生下來的,等拿到離婚協議我就打掉,畢竟你還要保持清白,去和喻甜在一起呢!”
“我已經把喻甜送去國外了。”霍北煜說道。
什麼?
溫念有點不太明白霍北煜的意思。
這個時候把喻甜送去國外,還告訴她,到底是要乾什麼?
但下一瞬,溫念便反應過來。
霍北煜肯定是怕她借著這個孩子做要挾,逼著他對喻甜做什麼,亦或者去老爺子耳邊吹風,來個借刀殺人,所以才趕緊將喻甜送走,免得卷入這場紛爭中。
他愛喻甜,還真是愛得深沉!
“溫念,我來找你,是想……”霍北煜伸出手,想將溫念拽入自己懷中。
但溫念卻往後猛地退了步,眼神中滿是厭惡,“彆碰我,臟!”
霍北煜的動作瞬間滯住。
他和溫念之間,好像突然升起了一道無形透明的牆,將他們給隔開了。
如今的他,的確很臟!
溫念並不想和霍北煜多說,掏出手機給陸逾白叫了個救護車。
直至救護車抵達公寓樓下,霍北煜都始終保持著剛才那個動作,眼神定直地看著溫念。
溫念也不在乎,跟著救護車一起去了醫院。
掛號繳費做檢查。
萬幸,陸逾白隻是臉部軟組織挫傷而已,沒有什麼大礙,醫生說等醒過來之後就可以離開醫院了。
溫念重重地鬆了一口氣,這才感覺到自己很口渴。
從遇到陸逾白到現在,她將近四個小時沒喝水了。
作為孕婦,對水的需求量是常人的好幾倍。
正打算起身去自動販賣機,手邊便遞過來一瓶礦泉水。
溫念抬頭看去,才發現霍北煜居然跟來了醫院。
她神情迅速緊張起來,“霍北煜,你又想乾什麼,這可是醫院!”
“我沒打算對他做什麼。”霍北煜緩緩開口,“畢竟剛才看你對他的態度,念念,你不喜歡他,對吧?”
溫念覺得挺好笑的。
她以前怎麼沒覺得這男人如此自私呢?
自己在外麵勾三搭四,甚至讓外頭的女人踩在自己頭上都覺得理所當然,而她隻是單方麵被陸逾白告白,就要被他這樣仇視。
甚至,還觀察她到底對陸逾白有沒有感情。
“我喜不喜歡他都和你沒關係。”溫念回答,“陸逾白,我們很快就要離婚了,你無權過問。”
“我不會和你離婚的。”陸逾白搖搖頭。
溫念愕然瞪大杏眸,“你不和我離婚?彆開玩笑了,喻甜怎麼辦,你真打算讓她在國外當你一輩子的外室啊?”
就算喻甜能答應,喻家也不會同意的。
到時候,喻家狗急跳牆,肯定會想辦法來針對報複她的。
霍北煜就不能當行行好,放她一條生路嗎?
而霍北煜俊冷的眸子已經蹙成了墨點,凝視著麵前的溫念頷首問道,“你為什麼覺得,我喜歡喻甜?”
答案還不夠明顯嗎?
溫念張嘴,打算隨便列舉兩條證據。
但手機在這時候響了起來,是喬以眉打來的。
溫念接通,但電話那頭卻並不是喬以眉的聲音,而是斷斷續續的辱罵,甚至,還有喬以眉的悶哼聲。
像是被打了?
以往也有這種類似的事情發生,喬以眉在工作的時候出意外,就悄悄用手表給她打電話,然後溫念通過手表的定位趕過去救人。
溫念的表情嚴肅,飛快地在手機上操作了幾下,然後便打算前往。
“我要去找喬以眉,我們的事情之後再說吧。”溫念說道。
剛轉身,就被霍北煜攔住,“你要去婚紗店?”
“你偷看我的手機?”溫念聲音裡帶著憤怒。
霍北煜無奈的笑,“你個頭比我矮,我很容易就能看見,並不是故意的。”
頓了頓又道,“那家婚紗店我知道在哪兒,而且那是會員製,我送你過去,否則你進不去。”
聽到這話,溫念沒有猶豫,點頭答應了。
救喬以眉要緊,其他什麼個人恩怨,都可以之後再說。
她坐上霍北煜的車,很快便抵達了那家婚紗店。
溫念迅速解開自己身上的安全帶,“我自己去處理就可以了。”
霍北煜卻和她同步下車,“我跟你一起,這次的場麵可能不是你一個人能解決的。”
等進了婚紗店,看清麵前的狀況後,溫念才反應過來,為什麼霍北煜會說這話。
因為,這不止是喬以眉的個人恩怨了,更是花家在肅清外頭的鶯鶯燕燕。
沒有霍北煜撐腰,她恐怕很難救下喬以眉。
溫念覺得有點諷刺。
她自認結婚五年,沒有沾過霍北煜任何光,可等到要離婚的時候,居然還能靠他撐腰,來給喬以眉討回公道。
這種事情,她以前做夢都不敢想!
而婚紗店裡,正站著三十多個身著婚紗的女人,喬以眉赫然在其中,臉色蒼白,呼吸格外費力。
不遠處的長條絲絨沙發上,一老一少端坐著,讓她們穿著婚紗來回地走動,時不時地點評幾句,滿臉怡然自得的表情。
輪到喬以眉的時候,她往前走了兩步就停下來,努力地深呼吸,但臉色還是愈發青紫。
溫念這才注意到,喬以眉的腰被婚紗勒得很緊,幾乎變形的狀態。
就這個樣子,躺著不動就會呼吸困難,更彆說還要拖著二十多斤的高定婚紗走來走去了。
再看看旁邊那些女孩子,同樣喘不上氣,表情中寫滿了痛苦。
“小眉!”溫念立馬衝上前,幫喬以眉拉開了婚紗後麵的綁帶。
喬以眉猛呼一口氣,直接跌坐在地上,滿臉劫後餘生的表情。
差一點,差一點就要被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