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等奇跡發生,屠嵐已經迅速上前,拉開抽屜拿出了針管,對著霍山的手臂便紮了上去。
動作快準狠,等眾人反應過來,那針筒裡的液體已經全被推進了身體裡。
“屠嵐,你這是乾什麼呢?!”霍老爺子回過神,直接將屠嵐給推開了。
他緊張地上前搖晃霍山的肩膀,卻發現剛才還對外界有反應的人,此刻又如同一具隻剩下溫度和呼吸的屍體似的。
“你、你給他注射了什麼?”霍老爺子憤怒地質問道。
屠嵐嘴角勾起一抹苦澀地笑,“爸,你是不是懷疑我在傷害霍山?”
她問得這麼主動,反而讓霍老爺子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了。
而屠嵐顯然也不是真的打算等個回答,她自顧自繼續往下說,“我的確挺恨霍山的,但他畢竟是我的丈夫,隻要沒離婚,我就會一直照顧他,把他害死了,對我來說沒什麼好處的。”
“所以屠夫人,你剛才在乾什麼?”溫念擰起柳葉眉,開門見山地直戳重點。
屠嵐回答,“給他注射讓大腦電波穩定的藥物,不然他一直對外界有反應,會很難受的。”
“對外界有反應,不就是證明馬上就要醒了嗎,如果抑製他的腦電波跳動,豈不是一直都要當植物人?”溫念繼續問道。
“溫念,你畢竟沒有學過醫,對植物人的了解太少了。”屠嵐衝她搖搖頭,“具體的情況,讓醫生來跟你解釋吧!”
她說著,直接按下了牆上的呼叫鈴。
專屬於霍山的主治醫生趕來,畢恭畢敬地打招呼,“屠夫人,霍老爺子,霍太太。”
屠嵐簡單地說了一下現在的情況,然後將話語權交給了醫生。
醫生頷首,清了清嗓子,“是這樣的,霍老爺子,霍太太,你們理解的植物人,就是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其實並不是這樣,現實中的植物人,是有正常的反射性條件的。”
準確的說,植物人更像是沉睡中的人,醒不過來,但身體有著一定的活動能力。
就好像有些人睡著後會夢遊,會翻身,會夢囈。
植物人也會無意識地撓癢癢,翻身,甚至在給他清洗身體的時候,水溫不合適,他也會閃躲。
但,這些情況並不能讓他蘇醒過來。
“至於那個藥劑,也是我給屠夫人的。”醫生微笑著開口,“這樣無意義的腦電波活動隻會讓病人沉睡得更深,所以要及時進行製止,然後再選擇合適的時間,進行腦電波的喚醒和引導。”
除了這些淺顯易懂的話之外,醫生還說了很多醫學名詞,聽得溫念雲裡霧裡。
霍老爺子亦然。
但他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什麼,沉吟了會兒,便問醫生,“所以說,剛才屠嵐是在幫他?”
“沒錯。”醫生點頭,“霍山先生成為植物人這麼多年,還能保持成這樣,顯然和屠夫人的精心照料脫不了關係。”
聽聞這話,霍老爺子的眼神中便多了幾分愧疚。
他剛才還誤會屠嵐,以為她是想……
“爸,”屠嵐適時握住他的手,“醫生說霍山自打回國後,情況好轉了不少,蘇醒的可能性很大,相信再過不久,你們父子就可以團聚了。”
“好好好。”老爺子連說了三個好字,剩下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統統哽在了喉嚨口,老淚在臉上縱橫。
又在病房裡待了會兒,老爺子這才起身準備離開。
到病房門口時,他突然想起了什麼,又對屠嵐道,“我在城東還有塊地皮,年紀大了也經營不動,明天我讓律師過來找你,你要是不嫌棄,就拿去,每年分我一點分紅就是。”
屠嵐點點頭,“好的爸,在這種事情上我就不跟你假客氣了,你給,我就收下。”
頓了頓,又看向一旁的溫念,“不過到時候這些都是念念和北煜的,我暫為保管而已。”
“嗯。”老爺子頷首。
老爺子離開了。
溫念送他上了車,自己也準備回租住的公寓。
剛要招手,便看見一輛出租車已經停在了自己麵前,搖下車窗格外熱情,“去哪兒啊?”
“你怎麼知道我要坐車?”溫念狐疑地看向他。
司機訕訕地笑了下,而後開口解釋,“這在醫院門口站著,肯定是要打車啊,說吧,你要去哪兒?”
這話倒是沒毛病。
但溫念還是長了個心眼,晃了晃手機,“不用了,我已經叫網約車了。”
聽聞這話,司機臉上露出了可惜的表情,但沒有多說什麼,開車離開了。
等他的車屁股徹底消失在視線中,溫念這才重新打了一輛車離開。
回到公寓,喬以眉正在廚房忙活。
聽見動靜探出個頭來,“念念你回來得正好,我在煮火鍋呢,但是忘記買蔥和大蒜,沒辦法做調料碗,辛苦你去樓下的超市幫我買點唄?”
每次喬以眉結束了很繁重的工作,都會獎勵自己吃一頓高熱量的火鍋,這算是她發泄壓力的一種方式。
而聞到空氣中那股牛油的香氣,溫念也忍不住咽口水,感覺蔫了一天的食欲都被勾了起來。
二話不說,她就答應了。
下樓去超市,還沒來得及踏出小區門,溫念便察覺到了不對勁。
在醫院門口要載她的那個出租車司機,此刻正在她的單元樓下徘徊。
那鬼鬼祟祟,一見到她就飛快躲起來的架勢,擺明了有問題!
但她假裝不知情地繼續往前走,進了超市後,特意繞了幾個圈後,突然殺了個回馬槍,便和後麵跟來的人撞個正著。
那人顯然沒料想到會被發現,瞬間慌亂想逃走。
溫念乾脆利落地拽住了他的衣角,從手腕上拽下老爺子送的鑽石手鏈塞進他的口袋。
同時壓低聲音道,“這地方沒監控,所以,手鏈到底是你偷的,還是我送你的,就看你自己怎麼選了。”
一句話,就讓那人嚇得腿軟,幾乎要哭出來,“溫小姐,我也是拿錢辦事而已,你彆為難我啊。”
“誰給你錢,讓你辦什麼事?”溫念擰眉,沉聲問道。
對上溫念冷冽的目光,那人抖得更厲害了,飛快地權衡了一下利弊後,終於開口,“是霍少,他派我來跟著溫小姐,二十四小時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