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念很想離開這個地方,可胃部卻再次劇烈翻湧起來。
她不得已捂住嘴,飛快地跑到一樓的洗手間裡,吐得昏天黑地。
到最後甚至兩條腿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人軟綿綿地掛在馬桶上,極為疲憊的闔上眼。
等再睜開眼,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張曉燕來打掃衛生,看見這一幕直接愣住,“太太?你怎麼會在這裡,什麼時候回來的啊?”
說話間,帶著幾分心虛。
畢竟昨晚她偷偷放了喻甜進來,還幫著喻甜向霍少獻殷勤呢!
即便看不上溫念這個真正的霍太太,但喻甜現在還沒嫁給霍少,真要是出什麼問題,喻甜根本保不住她的。
“……剛來。”溫念晃了晃沉重的腦袋,表情平靜地站了起來,“我來借個廁所,現在就走。”
張曉燕摸不準溫念的意思,恍惚迷茫地跟在身後轉悠。
見溫念穿了鞋,打開玄關門,卻又站住了腳,目光遠眺著前方的車庫。
彆墅的車庫是敞開式的,可以清楚看見裡麵到底停放了什麼車。
其中就包括喻甜那輛淺粉色的布加迪威龍。
“你是新來的傭人,對嗎?”溫念緩緩掀開了紅唇。
她語氣很輕,但這句話卻重重地壓在張曉燕的頭上,幾乎站不住。
該不會是被看見了吧?
張曉燕心臟狂跳,腦子裡瘋狂頭腦風暴,想著到底應該用什麼理由來蒙混過關。
“太太,其實這件事情,我……”張曉燕試圖辯解。
卻又聽見溫念往她手裡塞了兩百塊錢,“就當我沒來過,你也沒見過我,知道嗎?”
低頭看著手裡的那兩百塊錢,張曉燕懵了。
好端端的為什麼給自己封口費啊?
抬起頭想問,溫念早已經走遠了。
張曉燕默默將錢塞進口袋裡,然後轉身回到了彆墅裡。
她已經明白了,溫念現在跟霍少關係不好,她根本不敢回來,隻能偷偷摸摸回來看一眼,結果發現喻甜的車停在車庫裡,遇到這種情況,溫念仍舊不敢上去鬨,畢竟知道霍少一定會站在喻甜那邊。
溫念能做的,就是給一筆封口費,讓所有人都以為她沒回來過,最起碼可以挽回點尊嚴。
這女人,還真是可憐!
張曉燕的臉上露出鄙夷的表情,隨即又笑了起來。
正好她發愁怎麼解釋喻甜的車為什麼在彆墅呢,現在溫念不敢過問,她也就當沒發生過。
幫著隱瞞了這個秘密,她才能繼續乾下去啊!
……
二樓書房內。
喻甜痛苦的嚶嚀一聲,終於睜開了眼睛。
她發懵地掃視一圈周圍環境,終於反應過來自己到底發生了什麼。
昨晚她是來和霍北煜生小孩的,可即便霍北煜中了藥,卻還是堅決地將她給推開,不肯碰她。
後來她不小心摔倒,就直接暈過去了。
計劃失敗了嗎?
喻甜想著,忽然聽見了浴室裡嘩啦啦的水聲。
她撐著手臂搖搖晃晃走過去一看,頓時大喜。
果然老天爺都在幫她!
那藥效真的很猛,霍北煜能撐著走到浴室已經是極限,他打開了蓮蓬頭,人卻暈在了盥洗池旁,根本沒碰到水。
這也就是說,霍北煜昨晚進了浴室就扛不住藥效暈過去了。
都已經做到這一步了,喻甜當然不可能在這時候選擇放棄。
她咬牙,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將霍北煜拖到了書房的沙發上,然後開始重新實施昨晚的計劃。
等霍北煜睜開眼睛,已經是一個小時後的事情了。
他感覺到胸口趴著溫軟的身體,手臂幾乎是下意識地放上去,但手指觸碰的瞬間,就已經察覺出和往日的觸感不同,便又直接狠狠推開了。
“啊!”喻甜慘叫著被推倒在地,還骨碌地翻了兩圈,楚楚可憐地望向霍北煜,“北煜,你這是乾什麼啊,我身上好痛。”
霍北煜根本不看她,隻是額角青筋突突地跳,注視著自己幾乎赤條條的身子。
如果不是毯子蓋住關鍵位置,他整個人都會直接暴露在空氣中。
餘光中,喻甜的方向也是白花花的,看來也沒穿什麼。
他裹著那條毛毯起身去了浴室,穿好浴袍後,又丟給喻甜一件浴袍,“穿好,從地上爬起來。”
喻甜本來還想撒嬌讓他來抱自己,但視線剛沾在霍北煜身上,便被冷得打了個寒顫,隻能老老實實地自己爬起來穿衣服了。
等將身上裹得嚴嚴實實,霍北煜終於和她目光交彙,但眼神中充滿了審視。
喻甜心虛地不敢對視,低頭去揉自己的腰。
“這到底怎麼回事?”霍北煜麵色陰沉地開口。
喻甜嬌嗔地看向他,“北煜,你一點都不記得了嗎,昨晚我們兩個人……我都說了不要不要,可你就是不肯放過我,我渾身跟散架了似的,好痛哦。”
“不可能。”霍北煜想也不想便直接否認了,“我根本不記得。”
倘若昨晚他真的和喻甜發生了什麼,那什麼半點記憶都沒有?
喻甜琥珀色的眸子裡瞬間蓄滿了淚水,“那你是打算賴賬嗎,北煜,是不是昨晚我有什麼地方讓你不滿意了,所以你今天才這樣,打算趕我走?”
“……”霍北煜瞬間蹙緊了劍眉,“我和你之間,不可能發生了什麼。”
喻甜慘淡一笑,“我知道了,北煜,你已經厭煩我了是嗎,我懂,就算小時候我救過你,但那也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你這些年還了我那麼多恩情,早就已經兩清了,是我不識抬舉,非要纏著你,我……我現在就走。”
說著,喻甜便彎腰去收拾沙發上自己的衣服和包包。
絲質的裙子很順滑,從喻甜的指尖溜走,落在了霍北煜的腳旁。
白色裙擺上那抹鮮紅,精準無誤地紮進了霍北煜的眼中。
“這是什麼?”他的眉心已經蹙成了一個墨點,若是仔細辨聽,還能聽出聲音裡的那點顫抖。
喻甜飛快地將裙子撿起來,倔強地仰著頭不讓眼淚掉出來,“沒什麼,不過就是我一廂情願付出之後得到的報應而已!”
霍北煜緋薄的嘴唇,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直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