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念正想開口詢問,就聽見陳新春說,“屠夫人你可真是太客氣了,昨天你去做客我還差點拿開水燙到你,你不計較就算了,今天還送我這些,說真的,我老早就覺得你親切,像是異父異母的親姐妹似的!”
屠嵐微笑,目光卻是對著溫念的,“一些小玩意兒而已,你不嫌棄就好。”
“怎麼可能嫌棄,我喜歡得不得了!”
陳新春說著,就抱著那些包包首飾自拍去了。
這些都是當季的限量款,價格昂貴不說,還很難買到,她得趕緊曬到朋友圈去,讓那幫海城的貴婦人好好掌掌眼!
而溫念則將疑惑給打消了。
屠嵐昨天就去了喻家,難怪會知道陳新春如今“家徒四壁”。
至於為什麼去喻家,大概是為了找她吧?
畢竟她現在肚子裡懷著霍家的血脈呢!
果不其然,下一瞬屠嵐便壓低了聲音開口,“溫念,聽說你昨天沒回彆墅,以後彆這麼任性了,讓爺爺知道會擔心的。”
溫念覺得自己像個生育工具似的,一舉一動都被監控了。
可她不能明著反抗,便垂下眼睫應了一聲好。
屠嵐露出滿意的笑容,朝她微微頷首,語調輕鬆了不少,“吃飯了嗎?”
“吃過了。”溫念撒謊,並不想和屠嵐共進晚餐。
但屠嵐的聲音專治武斷,“那也多少再吃點吧,我和你媽媽還餓著呢,你坐著陪會兒也可以。”
“……”
既然這樣,又何必問她吃沒吃呢?
溫念扯了扯嘴角,“我還有點事情,那我們一會兒直接餐廳見吧。”
“彆給自己攬太多活兒,身體要緊,否則老爺子問起來,該說我沒把你照顧好了。”屠嵐這話聽起來像關心,但實際是在警告溫念,彆出去惹了麻煩,要是孩子有什麼問題,連累她怎麼辦?
溫念抬眸看她,琥珀色的眸子裡漾著平靜地漣漪,“屠夫人放心,我很少情緒激動,不過今日這種情況多來幾次,我就說不好了,人嘛,對親情的把控總是沒那麼精準。”
屠嵐提醒她,她也警告屠嵐。
再這樣悄悄地給陳新春塞錢送東西,保不齊她會發瘋,到時候說不定真會出什麼問題,屠嵐就是始作俑者!
溫念並不想和屠嵐撕破臉,但這並不代表她就要被屠嵐製轄!
當她說完,屠嵐露出複雜深邃的笑,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
溫念這才走出了包間。
她回到原先那個辦公室,卻被告知,剛才莊嬌的表哥已經回來,沒等到她便又離開了。
“但是我還沒拿到東西呢。”溫念急了,“他走多久了,我現在追出去還來得及嗎?”
“他臨走之前把東西給我了,讓我轉交給你。”酒保說著,打開抽屜,將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遞給了溫念。
溫念趕緊伸手接過,連聲道謝。
“你有空還是再過來親自謝我家老板吧,他特意回來給你送東西呢,結果你跑沒影了,如果你不是莊小姐的朋友,他肯定生氣的。”酒保擺手道。
溫念也知道自己這樣挺沒禮貌的。
但她也不知道會在這裡遇到陳新春和屠嵐,這才消失了這麼久。
向酒保再三保證之後會再過來道謝後,溫念才捧著盒子離開。
走出酒吧,她打車前往屠嵐所說的餐廳。
在車上,她屏氣斂息,小心翼翼地拆開了盒子,然後拿出了裡頭的那枚銅錢。
那上麵的確有個牙印,但畢竟時間太久遠了,她也記不清楚這到底是不是自己小時候咬的那個牙印。
她舉著打量了半天,看得眼睛都發澀了才不舍地放下。
而出租車也抵達了餐廳,溫念給了車費下車,正好和屠嵐陳新春在門口撞見。
陳新春興致很高,對著餐廳的招牌拍了好幾張。
然後才扭頭對屠嵐道,“屠夫人,這家店是會員製的,而且還需要預約,一頓飯更是十萬起步,還必須去酒窖點酒呢,聽說她家的酒都是法國私人酒莊空運來的,特彆貴……不是,特彆的好喝!”
屠嵐保養精致的臉上掛著笑,“是嗎,看來喻二夫人對紅酒很有鑒賞,不如今晚的酒你來挑?”
“行啊!”陳新春想也不想便答應了。
她多去酒窖裡拍幾張照片,不就又能發朋友圈炫耀了嗎?
陳新春美滋滋地跟著侍者去地下酒窖了。
而屠嵐則帶著溫念先進了餐廳落座。
這地方環境優雅,都是包廂設計,三麵的落地窗,可以將海城美麗的夜景儘收眼底。
“這裡各國菜係的廚師都有,你看看喜歡吃什麼。”屠嵐將厚厚一本菜單遞給了溫念。
溫念想起昨天吃日料沒有孕反,便點了幾樣清淡的日料。
而很快陳新春回來,她則是不客氣,各國的菜係都點了一些,還問侍者要了不同的餐具和方巾。
溫念看她這樣就知道,這是準備換餐具方巾,多拍幾組照片,這樣就可以在朋友圈營造出經常來這家高級餐廳吃飯的假象了。
真不知道老天爺是對陳新春是好還是壞,怎麼就忘記了被綁架的事情,還和以前似的過得沒心沒肺呢?
溫念在心底歎了口氣,隻想趕緊吃完這頓飯。
日料很快就被送上桌,食材新鮮,擺盤精致,和昨天溫念請同事吃的那家店,簡直是質的飛躍。
可溫念並不餓,再加上陳新春坐在旁邊不斷拍照,哢擦哢擦的快門聲實在讓她沒胃口。
“溫念,動筷子啊,彆餓著自己。”屠嵐卻催促道。
溫念知道她是關心肚子裡的孩子,便拿起了筷子,打算隨便吃兩口應付一下。
可沒吃幾口,她的胃裡便開始劇烈翻湧起來,那股難受的孕吐反應再次襲來。
溫念變了臉色,乾嘔了兩聲後迅速捂嘴起身,朝著洗手間跑去。
抱著盥洗池,剛才吃的那點東西全吐了不說,就連在酒吧喝的水也都吐了個乾淨,胃裡空蕩蕩,難受得要命。
緩了好半天,溫念才有力氣爬起來。
陳新春不知什麼時候走進了洗手間,此刻正上下狐疑地打量著她,“溫念,你這是孕吐嗎,你懷上霍北煜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