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提到家暴這兩個字,江詩的身子便已經控製不住地抖了一下。
但很快又輕聲喃喃,“他、他也不是一直打我的,而且每次他打完我,都會跟我認錯的。”
啪!
清脆的耳光,直接落在了江詩的臉上,把她打得偏了頭,耳朵裡都跟著嗡嗡作響。
“你打我乾什麼,你瘋了嗎溫念,”江詩怒不可遏,“外麵就是警察,我要讓警察抓你!”
溫念表情淡然,杏眸裡更是古井無波,“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諒我吧。”
“不可能!”江詩拒絕,“我要讓你拘留,不,最好是進去踩縫紉機。”
聞言,溫念攤開手,“你看,如果是我,即便道歉你也忍不了,可為什麼到你老公身上,你就能忍了呢?”
江詩的表情變得痛苦起來,“你根本不懂!我難道不希望他受到懲罰嗎,可沒人管我!”
說起來真是奇怪,為什麼沒結婚的時候,一個男人傷害女人,就是故意傷人。
可一旦結了婚再動手,就成了夫妻間的小打小鬨,是小摩擦,大家都會勸說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讓女人再忍忍,說他會改好的。
“剛才是我情緒太激動了,”江詩捂著臉,情緒已經平複下來,“謝謝你這麼為我著想,但不用了,這件事情得不到解決的,你還是讓警察走吧。”
溫念按住她的肩膀,“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我說能讓他受到懲罰就一定能,你隻需要告訴我,你想不想。”
“我……”
“想不想!”
“我想!”江詩大聲回答,眼角已經滾落下淚花。
……
溫念的辦法其實很簡單,報警,以故意殺人罪控訴江詩的老公。
這就是很多女孩子的誤區,以為結了婚被打就隻能算是家暴,如果是家暴,自然就會被勸和。
可如果是故意殺人,那意義就不一樣了,警察立馬將江詩的老公抓來盤問。
江詩老公憤怒不已,對著江詩破口大罵,“臭娘們,我什麼時候要殺你了,我不就是揍了你幾下嗎,那頂多算是家暴!”
溫念將還在發抖的江詩摟進懷裡,“這麼說,你是承認家暴了?”
這也是家暴男喜歡鑽的空子,總是把家暴粉飾太平,說是不小心下手重了點什麼的,表現得自己好像也不是故意的,如果女方追究,就是故意找事了。
這會兒江詩老公親口承認是家暴,最起碼就能在打離婚官司的時候作為證據了。
而見狀,江詩老公臉色變了,直接改口,“什麼家暴,我可沒說啊,再說了你誰啊,我和小詩的事情跟你有什麼關係,滾開死八婆!”
“江詩是我朋友,我當然要管,你說不是家暴,那她身上的傷怎麼解釋,這臉上的巴掌印,還有大腿上被捅的那一刀,都是你的手筆,這些足夠你進去了!”
江詩不可置信地看向溫念,溫念則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彆做聲。
“你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給她一巴掌又捅她一刀了,我就隻是踢了她幾腳而已,還都踹在肚子上,其他地方我根本沒碰。”
溫念滿意地點點頭,“親口承認家暴,又詳細說明了毆打的位置,行,足夠起訴離婚了。”
接下來江詩要做的,就是打離婚官司,但因為渣男沒有工作還家暴,房子和孩子大概率都會給江詩的。
“如果你怕他報複你,你就賣了房子帶孩子去彆的城市住,正好你現在也的確需要去彆的地方開啟新生活和新工作。”溫念說道。
江詩的臉被扇得跟豬頭似的,已經眯成縫的眼睛卻越來越亮,堅定不移地朝著溫念搖頭,“不了,多謝你溫念,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永遠都無法勇敢邁出這一步的。”
曾經她那麼怕,但現在回頭來看,有什麼好怕的,渣男老公好像也就這樣啊!
“我就留在海城,他敢來找我麻煩,我一定不會放過他的。”江詩說道,“至於你,如果你以後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儘管說,我欠你一個人情,我一定還你!”
溫念隻是笑著擺手,然後走出了酒店。
她現在還不知道,在將來的某一天,自己需要幫助的時候,江詩真的挺身而出了。
……
這一晚經曆了好多事情,溫念走出來時已經將近十一點。
她揉了揉太陽穴,又去附近的超市買了點東西,提著往停車場。
打開車門,將那袋子東西往副駕駛扔,卻聽見沉悶地輕哼聲。
扭過頭,這才發現霍北煜居然坐在副駕上,那袋東西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他修長的雙腿間。
“扼殺自己的幸福,溫念,你現在對自己也這麼狠了?”霍北煜冷冷開口道。
“……”
神特麼扼殺自己的幸福,這男人,能不能彆自戀了!
“你怎麼在我車上?”溫念翻著白眼質問道。
這個時間,霍北煜不應該在醫院裡,陪著心臟痛的喻甜嗎?
想到霍北煜方才公主抱喻甜離開的背影,溫念的心臟都跟著隱隱抽痛起來。
不能想,這假裝的心臟病也會傳染的。
車裡光線不好,隻能隱約照亮霍北煜的半張臉龐,但卻已經俊朗無比,甚至明明滅滅的線條添了幾分神秘的氣息。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車應該在我名下。”
溫念一時語結。
是啊,這車隻是霍北煜為了扮演恩愛夫妻,所以暫時借給她開而已,其實車主還是霍北煜。
車主回自己車上待著,合情合理。
溫念想說,既然霍北煜這麼喜歡這輛車,那她就還給他好了。
“今晚的事情,你真覺得是江詩一個人乾的?”霍北煜卻在這時開了口。
溫念抬頭看他。
忽然就明白為什麼霍北煜會扔下喻甜,特意來車裡蹲她了。
原來隻是不放心,怕她又突然變卦,將這件事情牽扯到喻甜身上去,所以才來試探她的心思,看看她能不能封口。
霍北煜對喻甜,還真不是一般的好啊!
“在想什麼,”霍北煜有些等不及,目光愈發深邃,“回答我的問題,今晚的事情,你覺得是誰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