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甜死死咬住舌尖,免得喉嚨裡的驚呼溢出來,精心做的水晶指甲更是嵌進掌心,掐得血肉模糊都感覺不到痛。
所有的注意力和思緒,都被眼前的這一幕所吸引拉扯。
為什麼!
為什麼窗簾後麵的溫念穿得整整齊齊,而且角落裡還有個被五花大綁起來的江詩!
此刻江詩見到喻甜出現,眼中立馬迸射出激動的光,扭得跟條蛆似的,努力往前靠近,被塞住的嘴裡嗚嗚啊啊的叫,聲音刺耳得讓喻甜心煩。
“你有話要說?”溫念彎起好看的杏眸,“是這屋子裡有你的同謀嗎?”
聽聞這話,喻甜的太陽穴開始突突跳起來。
旁人可能還雲裡霧裡,但她最清楚,這屋子裡的確是有江詩的同謀的。
因為,這個同謀就是她!
也不知道江詩從哪兒弄到了她的電話號碼,打給她,說隻要能幫自己重回今心公司,就做什麼都願意。
喻甜心動了,上趕著來的打狗棍,哪有不用的道理?
她精心策劃了這一出捉奸的戲碼,卻沒想到劇情根本沒按自己的計劃走,甚至,就連江詩也被抓住了。
這哪裡是打狗棍,這簡直就是攪屎棍!
“念念!”眼瞧著溫念真的要去取了塞口布,喻甜急了,“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大家都被嚇到了,你肯定也被嚇得不輕,那這邊交給我來處理吧。”
頓了頓,目光又冷冷掃向江詩,“我跟著北煜學了不少審問的手段,肯定可以套出話的!”
江詩渾身打了個寒顫,焉搭搭地閉上了嘴。
這話明顯就是在警告,如果敢說出實情,有霍北煜撐腰的喻甜不會有事,而江詩自己則會死得很慘!
喻甜再三確定了江詩的表情後,這才上前摘了塞口布,“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江詩表情慘淡蒼白,磕磕絆絆地開口,“是……是我一個人乾的,我記恨溫念去了公司後就讓我丟掉工作,所以我就故意設計,所以我給她下藥,想讓她和客戶發生點什麼,再讓沈董過來捉奸,這樣溫念就得被開除,公司的職位空缺出來,我就可以回去上班了。”
“你做什麼春秋大夢!”許部長氣得全身都在抖,“溫念是特聘進來的,跟你的職位完全不衝突,為什麼被開除,你心裡沒點數嗎?!”
就這種敗類,彆說溫念的職位空出來了,就算是部門的人都辭職需要招人,也不可能再聘用江詩的。
“我……我也是一時鬼迷心竅,所以才會做出這種事情,求你們原諒我吧,彆報警可以嗎,如果我老公知道的話,一定會打死我的。”
江詩是真的害怕,甚至已經匍匐著身子邦邦磕頭,“我丟了工作已經很慘了,你們能不能可憐我一下。”
“你這話真可笑,是我們害你沒了工作的嗎,是我們逼你做這件事情了嗎?”許部長根本不同情這樣的江詩。
如果不給江詩一點教訓,她保不齊之後還會這樣乾。
畢竟求饒就能獲得原諒,不痛不癢的,自然會有恃無恐,蠢蠢欲動啊!
江詩說不出話了,隻是低頭啜泣。
許部長則拿出手機準備報警,而這時候,喻甜卻湊上來,直接按住了他的手。
“不行,不能報警!”
如果報警的話,說不定江詩會頂不住盤問把她給供出來,那到時候怎麼辦?
而許部長此刻很不悅,“喻小姐,你是受害者嗎,怎麼能這樣隨意決定呢!”
喻甜眼圈泛紅,聲音更是哽咽,“我是為了念念好,如果這件事情鬨去警局的話,豈不是會被傳得人儘皆知,那到時候,大家就都知道,她被下過藥,還差點和曹經理……”
說著,目光又看向沈海萍,“曹經理剛做出點成績,如果這時候傳出什麼……沈董,你也不希望看到這一幕吧?”
喻甜擺出深明大義的模樣,好似真的在為所有人考慮。
但,沈海萍卻笑了。
“我覺得沒關係啊,反正也沒真的發生什麼,去警察局說清楚,反而證明身正不怕影子歪,是吧溫念?”
溫念也跟著點頭,“沈董事長說得在理,我也同意報警解決。”
聽聞這話,喻甜傻眼了。
怎麼會這樣。
“你都被下藥了,難道你不怕被傳出去嗎?”喻甜質問道。
溫念目光如炬,冷冷地掃向喻甜,反問她,“你為什麼覺得,我一定就被下了藥?”
“你喝酒了啊!”喻甜想也不想便回答,“難道不是嗎?”
她看得清清楚楚,溫念給沈海萍敬酒來著,滿滿一大杯,仰頭就給直接乾了。
但此話一出,包間裡所有人的目光都變得複雜起來。
尤其是沈海萍,她彎眉輕笑起來,笑聲蔑然又不屑,看向喻甜的眼神就跟看傻子似的。
“江詩說,給我下了藥,可你怎麼那麼清楚,這藥就下在酒裡呢?”溫念緩緩掀開玫唇,開口問道。
嘩!
喻甜後背瞬間被冷汗給打濕了。
人就是這樣,越著急就越是容易出錯,她想撇清自己的嫌疑,沒想到卻把臟水主動潑在了自己身上。
“我、我也不知道在酒裡,隻是我在想,她到底有什麼機會給你下藥而已,除了那杯酒,我想不到彆的地方,所以我就想當然覺得是放在酒裡了。”喻甜趕緊解釋道。
溫念微笑,“那藥的確是下在酒裡,不然江詩也不能這麼相信我真的跳進了圈套,把我騙到這個包間來,可惜,那杯酒被調包了。”
當時敬酒的時候,溫念就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
她杯子裡是水不是酒。
但下一瞬沈海萍就拉著她的手說知道她酒量差,讓她隨意,所以她就明白了,是沈海萍給她換了那杯酒。
溫念沒有喝那杯酒,所以也就是清醒的,才能機智應對,請君入甕!
甚至,溫念清楚地知道,這件事情絕對不是江詩一個人的手筆。
溫念想著,抬手將罩在監控器上的外套扯了下來,而後淡淡道,“一個上午還在公司門口苦苦哀求不能丟了工作的人,晚上就能混進高檔酒店做服務員,甚至可以在酒水裡摻藥,再打開隔壁包間的監控用作威脅人的工具,說背後沒人指點,我不信。”
她古井無波的杏眸望向喻甜,“喻甜,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