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紙為箭,以紙為劍,堅如金石,都不是什麼稀罕事。
但凡能凝聚元氣的武者,都能做到。
就像他們青城派,至少有二十幾人能做到。
但對方是紙人。
紮紙術這種邪門術法,隻聽說過用來搞偷襲,嚇人的,但眼前這些,似乎有不錯的戰鬥力。
紀豐看著不遠處掉落的紙箭,表情有些凝重。
是否繼續往前?
既然有紙人守護,那麼說明前方肯定有重要的東西需要這麼多紙人保護。
隻要向前,就可能有很大收獲。
但同樣的,也極有可能,他們會遇到硬茬,折戟於此。
也這時候,那些刀盾紙人和槍兵紙人齊齊踏步走了過來。
力道似乎不是很大,但因為是假人,沒有活人的感覺,還是粉紫色的,看著非常有震懾力。
“夫君!”中年女子扯扯他的衣袖,意思是他需要立刻作出決定了。
紀豐回頭看了下自己的妻子,作為江湖中當年頗有豔名的美人,劉芳雖然已步入中年,卻依舊美貌。
他看著步步緊逼過來的紙人軍隊,說道:“上。”
這話一出,青城派立刻撲了上去。
在他們想來,紙人再有威脅,又如何!
畢竟也隻是紙人。
紀豐拿著上好的鐵劍,衝在最前麵。
他一劍劃出,帶著不弱的元氣。
鐵劍劃破了兩個刀盾兵的紙盾,但再劃到第三個刀盾名紙盾上時,卻隻在上麵留下了一道劃痕。
他心中一驚,隨後猛地後跳。
三把紙槍刺了過來,好在他退得快,否則就要被紮上三個窟窿了。
這三槍呈品字型,分彆攻頭和左右胸。
明顯是久經訓練的士兵。
但紙人是不可能有訓練經驗的,也就是說這些紙人的槍術本能,是來自它們的製作者。
‘這種槍法……’
“是俞家槍陣!”紀豐急忙喊道:“所有人都退開,從左右包抄出過去,不要正麵對敵。”
青城派的人反應很快,立刻就往後退,然後從左右繞走。
但還是有個實力差點的弟子,被三品槍陣給紮倒在地,生死不知。
紀豐擰眉。
劉芳從旁邊躍過來,低聲說道:“夫君,這些紙人好厲害,不像是普通的紮紙術。現在江湖上有什麼人,有這麼厲害的紮紙術嗎?”
“不像是江湖中人,倒是像丘八,打過仗的那種。”
他話剛說完,這些刀盾紙兵也跟著變陣。
很快便組成了一個圓形陣,它們麵是槍兵,而弓兵被保護在最裡麵。
刀盾兵和槍兵幾乎同時蹲下,變成了一個圓形的盾刺陣,那些衝上去的青城派弟子,根本無法攻上去,隻能被刀盾陣和亂槍給打了回來。
他們後退幾步,剛站穩腳,就又是一波紙箭射來。
一連串的叮叮當當聲後,三十根紙箭落在地上。
雖然這次沒有傷到青城派的人任何人,但他們看著前方的軍陣,便知道,要想突破過去很難。
從左右兩側繞過去如何?
紙人行動慢,這想法聽著可行,但那些會射箭的紙人弓手可不是吃素的。
要從旁邊過,必定會被他們射上一輪。
而且誰知道前邊有沒有其它紙人軍陣埋伏,萬一有呢。
到時候前後夾擊,事情會非常麻煩。
想到這裡,紀豐狠狠地喊道:“先撤。”
青城派的人一聽這話,立刻就撤了,同時還帶走了兩個弟子的屍體。
紙人並沒有追,反而退後一段距離,繼續嚴陣以待。
紀豐剛退出樹林,便看到安信的天一門,也退了出去。
他內心中有些怒火,走過去問道:“安少俠,你們何時出來的。”
安信笑道:“看到那些紙人的時候。”
“為何。”
“那些紙人與我派有些淵源。”
紀豐看著對方,神情淩厲起來:“你在耍我?說這支紙人有問題的,也是你們。”
“對,但那是我沒有看到紙人的模樣之前。”安信帶著些歉意說道:“但看到紙人後,我便知道,我弄錯了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既然是尋仙之事,他怎麼可能不來。”
紀豐恨恨說道:“你得給我一個說法。”
“我可以向紀掌門道歉,而且從現在開始,我派不再參與此事。”
紀豐愣了下:“你們要退出?”
“對。”安信點點頭:“作為朋友,我也要提醒紀掌門一句:這次的水很深,你們青城派如果水性不夠,有可溺死的可能性。”
“什麼意思?”
安信說道:“我認識的那人既然以身入局,那麼這次的事情,定有很大的因由在這裡麵。你想過沒有,這次玉玲瓏的消息,為什麼會在江湖中傳播!明明秦東來……怎麼說也是秦王手下大將。他得到的神物,有可能是我們江湖人可以染指的嗎?有沒有可能,是想引某些人出來。”
“我覺得你想多了。”
安信搖搖頭:“我們天一門做事,沒有八成的把握,是不會亂來的。現在我們要走了,紀掌門好自為之,後會有期。”
說罷,安信招招手,帶著門人離開。
紀豐借著月光看著前方漆黑的樹林,裡麵寂靜無聲,卻又突然會有慘叫聲偶爾響起。
他看看已經遠去的安信,再看看樹林,說道:“我們先離開一段距離,等他們打得差不多了,我們再進去。”
旁邊站著的掌門夫人劉芳鬆了口氣。
而也在這時候,紀豐突然看向他們後邊,那裡也有一片小樹林。
“是誰!”
他厲聲喝問道。
裡麵走出來二十幾名黑衣人。
雖然看不清臉,但個個體形寬大,一看就是外家好手。
紀豐盯了會對方的步伐,突然說道:“少林寺!”
‘善哉。’
最前頭的黑衣人輕輕合十:“紀掌門好眼力。”
“真是你,枯榮大師!”
黑衣人緩緩說道:“我是我,卻又不是我!”
“你們佛門,不是講究清心寡欲嗎?怎麼也對神兵利器動心?你們修行不行啊。”
黑衣人笑道:“修行無所謂的,隻是佛祖曾說,此處與我佛有緣。”
“既然有緣……你們為何不去搶,而是擋住我們的去路!”
“你們亦與我佛有緣。”
黑衣人隻露出一雙眼睛,但其中卻滿是煞氣。
“青城弟子,戒備!”
長劍出鞘的聲音,此起彼伏。
而也在這時候,又有一隊人從旁邊的樹林裡走出來。
是道人玄風子。
“枯榮大師,好久不見啊。”他笑道。
兩隊人,一前一後,將青城派夾在了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