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錯誤我不會犯好幾次,你的好運到此為止了。”梁飛沒忍住還是大口喘著氣,撐著垃圾桶俯身看著顧寶珠茫然的眼眸,眼中有淡淡的激動。好像在說:“哈!找到你了!”顧寶珠有些怔然地張了張嘴,始終沒有說出“啊恭喜你”。兩個人就這麼麵對麵喘了會兒氣,直到梁飛直起身接通電話,隨即便準備帶人回去。看著窩在垃圾桶中沒有半分要自己爬出來意思的顧寶珠,梁飛直接放倒了垃圾桶,將她倒了出來。顧寶珠爛泥一樣趴在地上,一邊作嘔一邊捂著自己的嘴巴,眼中滲出幾滴淚水。“咳咳……”她咳嗽了兩聲,已經是清脆的少年音。顧寶珠狠狠地喘了幾口氣,爬起來大咧咧坐在地麵,看著周圍大片的垃圾碎屑,露出好笑的神采。“隨意傾倒垃圾,你這是在(嗤啦)破…壞…文、明城(嗤啦啦)市!”清脆動聽的少年音斷斷續續發出“嗤啦嗤啦”的雜音,說到最後幾乎變成富有磁性的渾厚中年人聲音。顧寶珠臉上的笑意散去,梁飛臉上也不由露出詫異。糟,糟了……變聲器在剛剛英雄救美的時候好像摔壞了。不行!不能這樣去見江儼,我還能跑!顧寶珠哆哆嗦嗦站起來,腦袋像是浮在半空的氣球,看著梁飛忽遠忽近,忽左忽右。看著顧寶珠像是剛出生的小鹿一樣顫抖的雙腿,梁飛忍不住皺眉說道:“實在不行算了吧,我背你回去。”“抱歉,我認識(嗤啦)你嗎?”顧寶珠好奇地望向梁飛,“為什麼要追我,我隻是見義勇為救了個人,並沒有打你和招惹你。”喉中的聲音依舊在清澈的少年音和渾厚的大叔音中來回轉化,梁飛的表情逐漸複雜化。“你……失憶了?”梁飛最終露出同情。顧寶珠神色怔鬆,終於向後蹣跚了兩步,站穩了些。“我……失憶了嗎?”梁飛十分痛心地說道:“你的名字叫順溜,以前欠了我很多錢,現在既然被我捉到就還給我吧。”顧寶珠:“……”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這種笑話簡直冷得我渾身發抖。顧寶珠看向梁飛身後,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哥!”仿佛是中年大叔渾重飽滿,富有感情的呼喊,梁飛忍住了回頭,卻沒忍住雞皮疙瘩。他眯著眼緊盯著顧寶珠,神色銳利起來,“不要再玩這種把戲了,回頭趕快把你的電嗓治好!”顧寶珠的雙腿才邁開一半便被逮了個正著,霎時間天旋地轉,直接被人抗在了肩頭。“孫子,放你大爺滋滋……下來!”顧寶珠像是抹布一樣掛在梁飛的肩頭被甩來甩去,嗓音恰好是渾重的中年音,配合語句聽起來絲毫不感到違和。“混……”感到聲音好像又要變成少年音,顧寶珠連忙清了清嗓子,“飛飛,看在都是同事的份(嗤啦)上,你放我一條(嗤啦)生路,你也知道的滋滋滋滋……我不喜歡男人,江儼有多……變態(嗤啦),今天是我遭罪,可能明天就會是……你。”簡直像是壞得關不上的收音機,真是吵死了……梁飛冷下臉,“不要讓我把你打暈。”顧寶珠頓了一下,麵無表情道:“你這樣和我滋滋……親密接觸,江儼會吃(嗤啦)醋的。”“……自己走!”梁飛避之不及地將她扔到地上,看著他踉蹌幾步,俯身嘔了兩下,眼珠子又開始滴溜溜亂轉,便作勢要扯住他的手臂。一陣溫熱卻提前覆在她手腕和臉頰的位置,江儼擁住她向前走去,將她推入車內後,便是重重的關門聲。顧寶珠被擠在座位和江儼的中間,像是鵪鶉一樣縮著脖子和手腳,心跳聲從前胸一直透到後背,被江儼身上的溫度侵染得狂亂不堪。江儼幾乎要將她整個人都包起來,用力地將她的兩腿拉直壓到自己腿上,不知道又按了什麼按鈕,座位前的隔板也緩緩升起來。顧寶珠佝僂著身體偷偷打開手機,小小的一片亮光幾乎無所遁形,除卻將自己的臉蛋照射得陰森可怖,也照亮了江儼陰鷙的麵容。可惡啊!根本沒有求救的機會!顧寶珠繼續壓低身體,卻被江儼掰正臉湊近聞了聞,“為什麼這麼臭?”顧寶珠:“……”知道臭就離我遠點啊啊啊啊啊!“邋裡邋遢的東西,”嘴上說著臭,卻湊得更近,江儼伸出手臂環住顧寶珠的肩膀,固定住她的腦袋,手上不知何時摸出一條雪白的手帕,他張開手覆到顧寶珠的額上和臉頰,飛快地擦掉她臉上的汗漬和臟汙。將手帕扔到一旁,他輕哼一聲,聽上去心情不算太差地說道:“膽子挺大,以為你跟過街老鼠一樣不敢出門,結果還敢為彆人出頭了。”顧寶珠囁喏了下,有點不大敢說話。這可能就是傳說中的開口跪吧……“怎麼不說話?”江儼繼續逼問道,呼吸的熱氣噴在顧寶珠的額際,有些皺巴的劉海幾乎在同時抖動起來。似乎是聽到一聲輕微的哽咽,江儼扶住顧寶珠的後背,一手勾起她的腿彎,讓她索性坐到自己腿上,手指擦去她臉上的濕熱。“拉黑我的時候不是很痛快嗎,罵人的時候就沒想過後果?嘴上說著要找我,結果又帶著彆人出來逛街?”江儼眼中湧現出譏諷,手上漸漸用力。“你應該早早地想到今天,所有人都會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價,”江儼指尖撚過她微張的濕潤的唇瓣,忍不住在她的牙齒上輕輕磨了一下。“很爽?”顧寶珠眼睫顫動了下,推開他的手掌,嗓音有著異樣的不同於沙啞的混濁。好累,好煩,好惡心……江儼眸色一深,拉住顧寶珠微涼的手掌握住自己的脖頸,狹長的眼眸眯起,黑發垂落在柔軟的靠背。“……”遮住身下不斷亮起來的手機屏幕,顧寶珠閉緊眼睛深吸口氣,是你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