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相談甚歡的兩人,江儼扯了扯好似有些發緊的領帶,灰褐色的眼珠露出譏誚。
怎麼覺得擺脫不了他,就開始另找退路了嗎
這種攀附能力和適應水平,真是堪比蟑螂……
江儼有些冷的眼眸抬起,示意傭人去喊顧寶珠做準備工作,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還在那裡閒聊像什麼樣子。
顧寶珠拿起全息眼鏡戴上,江儼這是要和全息杠上了呀,雖說這在未來是大勢所趨,可相較於當下的遊戲生態,全息始終算是昂貴的小眾喜好,發展緩慢……
她的對手馬修也來到了一旁,衝著她微微點了點頭。
馬修同樣是國際大賽上的優秀賽手,和上次愛耍陰招的戴維不一樣,他並沒有驕傲自滿和投機取巧的毛病,他會仔細研究對手的招數,有針對性地定製出合理的應對方案。
他已經把顧青山上次的全息遊戲錄像看了多次,不得不承認,他的表現的確是絕佳的廣告素材,如果是他當時對上顧青山,可能也沒什麼勝算。
兩人要玩的這款遊戲是三江工作室旗下全息係列遊戲中的狙擊類遊戲,遊戲模式會隨機匹配,不同的模式之下,適合的槍支和打法也要做出調整。
首先由參加對賭的方覺抽取了遊戲模式———地穴場景。
被選中的畫麵直接在屏幕中放大、展開。
陰暗潮濕的地穴全景呈現在眾人麵前,緊接著便是由上至下的局部展示。時寬時窄的地穴通道像是迷宮一樣令人眼花,地穴深處散落著一些槍支的零部件、彈藥、和一些可以充作掩體的障礙物等。
各種細節在屏幕中一閃而過,眾人還未看清楚,遊戲便已經開始。
顧寶珠將方才看到的全景地圖在腦子中重新建構起來,迅速拾撿著地麵上的槍支零部件和彈藥,飛快地在地穴之中探索著地形位置。
她的動作流暢敏捷,沒有一絲一毫的頓挫感,警惕性也放到最強,讓一旁旁觀的梁飛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她所經過抑或是停留的位置基本上都是隱蔽的視覺盲區或者子彈盲區,能夠這麼迅速地判斷有利位置,並且堅持一路跑動,實在是很有經驗啊……
目前為止,她已經拚湊出兩把槍,一把是並不大適合地穴的狙擊槍,一把是適合近戰的衝鋒槍,看樣子她已經不打算再更換槍支,所以隻是會停留一下拾取路上的彈藥。
馬修則是已經選擇了一把近戰衝鋒槍和一把適合猛攻的機槍,他的動作並不遜於顧寶珠,在梁飛看來,也是兼具優秀作戰素養的玩家。
屏幕右上方的縮略地圖中,代表著顧寶珠和馬修的光點越來越近,看樣子馬上就要碰頭了。
然而,聽到腳步聲後,顧寶珠的速度並沒有慢下來,而是貼著穴道牆壁猛衝了過去。
看到有人露頭,馬修蹲在掩體後迅速架起機槍追著來人噴射過去,顧寶珠則是猛衝到凸起的障礙物上,又借著高度跳到了穴道的頂部,看清了馬修所處的位置後迅速下落滾到沙包後麵。
附近的地穴已經被馬修打出許多彈坑,砂石和土塊嘩啦啦向下掉落,擬真效果做得著實不錯。
顧寶珠在心裡誇了一句後便朝著馬修的方向舉起狙擊槍,可是瞄準鏡中卻完全沒有馬修的身影。
眾人有些迷惑地看著她瞄準了對麵的一塊石板,緊接著果斷扣下板機。
“咻”的一聲短鳴,馬修被反彈到自己身上的子彈打到後背,血條一下子少了三分之一。
“我擦!”他忍不住驚呼一聲,立即轉移了位置。
看到顧寶珠的迷之操作後,眾人也是大驚,這是什麼科幻片!
馬修在地穴中瘋狂地跑動,這種攻擊也太難提防了,他不能再待在石塊附近了,再有掩體一定要確認四周沒有任何可以反彈的石頭才行。
顧寶珠跳出掩體後看著他逃跑的方向並沒有追上去,而是轉身鑽入反方向的穴道,埋頭猛衝。
方覺對這種行為感到不解,扭頭看向一旁的江儼。
江儼似乎並不在乎顧青山有沒有乘勝追擊,他的褐色的眸子垂著,隻是淡淡地看著前麵的顧青山。
於是,方覺又轉過頭看屏幕,顧青山沒有趁著馬修殘血追上去確實是好事,他樂見其成。
隻見縮略地圖上代表著顧寶珠的光點很快定住不動,她站到狹窄的丁字路**彙的位置,貼著洞壁舉槍站定。
正在此時,眾人驚訝地發現,馬修正在快速地向這個丁字路口靠近,隻要跑出了所處的穴道,就會麵臨顧寶珠早已準備好的槍口。
“這到底是為什麼怎麼做到的”有人提出了自己的異議。
方覺有些認真地看向顧青山,總該不會是把地圖都給記熟了吧……明明是那麼複雜的地形。
江儼瞥向說話的人,打理整齊的發絲不知何時微微落下幾縷,十分隨性地落在眉尾,為他的笑意添了幾分慵懶風情,“沒錯,他是過目不忘。”
屏幕上幾聲槍響過後,勝負已分。
方覺起身笑笑,“沒想到是這麼厲害的人,我願賭服輸。”
馬修剛剛輸掉遊戲,還有些魂不守舍,待平複下來之後便朝著方覺走了過來,臉上帶著歉意,“抱歉,我輸了。”
“這次對手的確很強,”他衝著江儼打趣道,“難怪你敢賭那麼大,原來是藏著這麼厲害的手下。”
“不算什麼,”江儼起身握手,餘光瞥向一臉平靜的顧寶珠。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顧寶珠看看時間,她已經無視了顧瀾和顧遠好幾通電話,隻為了在會議室等江儼來了再罵她兩句肮臟和惡心。
她起身看著門外的梁飛,十分正經地說道:“看來我必須要走了,家裡人還等著我回去吃飯。”
“你剛才吃了兩塊奶油蛋糕,兩個蘋果,一大串葡萄,半根香蕉。”
“路遠,我到家正好餓了。”顧寶珠歎口氣。
梁飛深呼一口氣,有些疲憊地盯著她的眼睛,“你以前說過你是孤兒。”
好好的一個男孩子,為什麼張口就是謊話。
“我最近被收養了。”顧寶珠依然麵不改色。
梁飛不想看他,索性“嘭”的一聲關上門守在門口。
會議室的門很快又被人打開,是江儼走了進來。
顧寶珠連忙正襟危坐,準備虛心接受來自嘲諷帝的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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