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的手輕輕滑過白柔月的麵龐,臉上掛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悠悠開口。
“長公主確實有個走丟的女兒,是在五歲那年,被人擄走的。”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白柔月腰間,接著說:“腰間也有一塊紅色胎記,與你這紅色印記,倒是不差分毫。”
“然而,那個女孩在十年前就已香消玉隕,身份也早已確認無誤。”
江成的聲音如同冰冷的霜雪,將白柔月心中的希望一點點碾碎。
“所以,小美人,你並非長公主的女兒,不過是恰巧腰間也有這麼一塊紅色印記罷了。”
隨著江成的話語一字一句落下,白柔月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直至墜入寒窖,拔涼拔涼的。
她連佯裝的笑意都懶得維持,眼神瞬間冷冽如霜,冷冷說道:“起開!”
江成見狀,忽然仰頭哈哈大笑起來,那笑聲在這狹小的房間裡回蕩,顯得格外刺耳。
“真是個善變的女人!”
“果不其然,漂亮女子皆是愛說謊的。”
白柔月已然被他的糾纏弄得極其不耐,聲音愈發冰冷:“起開!”
江成卻好似全然未覺她的怒意,又在白柔月的腰間輕輕掐了一下,笑得更歡。
“美人,莫要生氣。”
“雖說長公主那個短命女兒已經不在人世,可這幾年,長公主思念女兒成疾,身體每況愈下。”
他的手仍放在白柔月腰間的紅色印記上,輕輕摩挲著。
“你若還想著飛上枝頭變鳳凰,也不是全然沒有可能。”
白柔月眼中本已熄滅的希望之火,竟又隱隱閃爍起來。
她強壓下內心的厭惡,玉臂再一次緩緩搭上江成的脖子,聲音瞬間變得輕柔婉轉。
“江公子有何妙法?”
江成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低頭在白柔月耳邊低語了幾句。
白柔月的眼睛瞬間瞪大,緊接著,嘴角勾起一絲冷笑,那笑容裡滿是算計與陰狠。
“江公子,還得是你!”
“那您可一定要幫奴家達成心願啊。”
江成朝著白柔月麵上輕輕吐了口氣。
“隻要你乖乖聽話,本公子定讓你得償所願!”
白柔月垂下眼眸,故作嬌羞之態,閉了閉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
再一次睜開眼時,她已然在心底與自己做了妥協。
白柔月蔥白似的手指輕輕放在江成唇邊,臉上掛著嫵媚的笑。
“公子,奴家還有一事想請公子幫忙。”
“你說說看。”
白柔月眼中閃過一絲惡毒之色,仿若暗夜中的毒蛇。
“奴家想讓衛墨昭永遠也不能踏入這賭坊半步。”
一想到衛墨昭因賭,偷了她的胭脂與翎羽披風,她就滿心怨恨。
隻要他不再賭,墨淮哥哥就不會生氣,衛府亦能安寧許多。
江成挑了挑眉,麵上露出一抹陰狠之色。
“這個簡單!”
“畢竟是衛府的二公子,說不定還能從衛府撈到一大筆銀子呢。”
“哈哈哈”
那笑聲裡,滿是貪婪與算計。
白柔月連忙道:“衛府沒有銀子了。”
江成冷冷一笑:“衛府沒有銀子,將軍府有啊。”
白柔月也冷冷笑了起來。
她倒是想要看看,唐婉凝是不是真的不會管衛墨昭的死活。
唐婉凝回到府中時,天邊的餘暉還未散儘,灑在庭院裡,宛如一層金色的薄紗。
秦月將她送到後,立刻回了茶樓。
采荷手中拿著一把掃把,正仔細清掃著地上的落葉。
見唐婉凝走進來,她連忙迎上前去,福了福身。
“小姐,您可算回來了。”
“您今日去了何處?”
“讓奴婢好生擔心。”
采荷醒來時,便發現唐婉凝已不在府上,這一整天,她的心都懸著。
“出去閒逛了一番。”
唐婉凝一邊說著,一邊緩緩脫下身上披風,走到桌前,給自己倒上一杯溫熱的茶水。
“采荷,你身上的傷還未痊愈,這些粗活就留給林嬤嬤與孫嬤嬤去做吧。”
采荷笑著回應:“小姐,奴婢已經躺了許久,再不起來活動活動,渾身都要發黴了。”
“瞧瞧,奴婢已經全好了,無需再躺著了!”
采荷知道,小姐給自己用的膏藥皆是從藥神穀帶出的珍品,還親自為她施針。
自己不過是個婢女而已,何德何能受此厚待?
“小姐,奴婢實在閒不住,躺著反而渾身不自在。”
唐婉凝笑了笑,無奈地搖了搖頭。
忽然,院外一名婢女急匆匆跑了進來,神色慌張,連行禮都顧不上。
“小姐,不好了,老夫人又暈過去了!”
“您快去看看吧。”
唐婉凝不慌不忙地抬眸,看了一眼站在麵前戰戰兢兢、惶恐不安的小婢女。
見她真的是老夫人院中的,這才開口問道。
“老夫人為何又暈過去了?”
婢女急切道:“因,因為二少爺他,他從祠堂跑出去了。”
唐婉凝挑了挑眉,語氣依然平靜。
“怎麼跑掉的?”
“二少爺砸傷了送膳食的婆子,就,就趁機跑了。”
唐婉凝端起茶杯,緩緩喝了一口,神色淡然。
“二少爺跑了就派人去找,老夫人暈倒了就去請大夫,到我穗興院來作甚?”
婢女一噎,心中更急,結結巴巴地說:“可,可是”
話還未說完,就被唐婉凝打斷。
“對了,如今執掌中饋的是白柔月,照顧老夫人的人也是她,你去找她便是。”
“小姐,奴婢找過了,月兒小姐不在府上,應,應是出去了。”
唐婉凝眉頭一挑,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白柔月也出去了?”
眼下不正是她在老夫人麵前表現的好時機嗎?
理應寸步不離地守著老夫人啊!
“小姐,奴婢實在不知如何是好,還請小姐去看看吧。”
唐婉凝這才想起,安和院主事的馬嬤嬤之前被打得屁股開花,此刻還躺在床上養傷。
她看向小婢女,問道:“馬嬤嬤快死了沒?”
小婢女一愣。
“啊?”
唐婉凝抿了抿唇。
“看來下手還不夠重,沒死,可惜了。”
說罷,她站起身,伸了個懶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