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官?”
“我們衛府就是官,你還想去哪兒報官?”
“啪!”
又是重重的一巴掌甩在采荷麵上。
衛墨昭甩了甩自己的手,打得太用力,手都有點兒疼了。
他看向老夫人:“母親,這個賤婢定然偷了東西賣掉了。”
“如今,隻能將這個賤婢發賣,我們才能減少損失。”
“母親,您將她交給兒子,兒子定會將這件事情處理得妥妥當當。”
老夫人因為真的丟失了金雀釵,心疼得不得了,頭也隱隱作痛,終歸是個奴婢而已,隻要自己的兒子玩得開心,最後拿回一點兒補償,也不是不可以。
最主要是可以折去唐婉凝一隻臂膀。
最近她懷了墨淮的孩子,猖狂得不得了。
老夫人點了點頭:“好,那就交給昭兒吧。”
她揉了揉太陽穴:“馬嬤嬤,扶我回房歇息。”
“是。”
馬嬤嬤扶著老夫人走出廳堂,看向弓起身子麵露痛色的采荷,心裡彆提多高興。
她們還未走出房門,後邊便傳來采荷歇斯底裡的叫聲。
“二公子,你要乾什麼?”
“放開我,放開我”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衛墨昭急切而又暴虐的聲音,帶著巴掌聲傳來。
“不過是個和狗一樣的賤婢而已,裝什麼貞潔烈女?”
“本公子寵幸你,是你三生修來的福氣。”
“做錯了事情就要受到懲罰,這是本公子對你的懲罰。”
“本公子玩過之後,再將你賣了,也能賣到不少銀子。”
“物儘其用!”
“嘿嘿嘿”
衛盈盈與白柔月坐在梨花木椅上,身體微僵。
她們兩個知曉衛墨昭很渾,很壞,可沒有想到竟然這麼渾,這麼壞。
當著她們兩個還未出閣的小姐的麵,就想將采荷辦了。
二人“噌”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連忙轉過身去。
老夫人也是腳步一頓,滿是皺紋的麵上眉頭蹙起。
想要回頭製止時,馬嬤嬤低聲道:“老夫人,二公子不小了,辦事自有分寸。”
老夫人看了一眼馬嬤嬤,最終歎息一聲,還是邁開步伐朝前走去。
衛盈盈與白柔月快步跟上。
身後傳來衣裳撕裂的聲音,與采荷奮力的哭喊聲,與此同時,廳堂的門也被人重重踢開。
唐婉凝的目光透過老夫人,白柔月,衛盈盈,看向她們身後。
她瞳孔劇縮,一把推開擋在前邊的老夫人,快步朝采荷走去。
白柔月眼明手快地扶住差一點兒摔倒的老夫人。
“唐姐姐,你怎麼可以推老夫人?”
衛盈盈也氣呼呼道:“嫂嫂,若是母親摔倒,你擔待得起嗎?”
唐婉凝並未理會她們,此刻她的怒火已經竄到了天靈蓋。
衛墨昭還將采荷壓在身下,想要撕扯她的衣裳,卻被采荷死死拽著。
衛墨昭麵目猙獰,像是一頭凶猛的野獸,似乎今日得不到采荷,誓不罷休。
忽然,他的頭上發出了東西破裂的聲音,而後粘稠鮮紅的血液順著他肥胖的麵頰流了下來。
邊上還有茶壺碎片落地的聲音。
衛墨昭愣愣地抬手摸了摸順著他的臉流下來溫熱而又粘稠的液體。
當他看著滿手鮮紅的手,麵目驚慌,不可思議地抬起頭,對上唐婉凝冰冷如利劍的眸子時,想要喊救命的聲音卡在了喉嚨。
“啪!”
唐婉凝用儘全力甩了一巴掌。
衛墨昭的頭被打歪,臉是火辣辣的疼,眼睛也冒了金星,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胸膛又挨了一腳,肥胖的身體也踉蹌倒了好幾步。
唐婉凝快速將采荷扶起,脫下自己的丹楓織錦帔披在采荷身上,慌張地檢查著她身上的傷口。
跟來的馬嬤嬤立刻在唐婉凝的吩咐下,將采荷抱了起來,衝出了廳堂。
唐婉凝緊跟而上。
老夫人從震驚中回過神,大聲哭喊。
“昭兒,我的昭兒流血了,要命了啊,唐婉凝殺人了,殺人了”
“快去找大夫,快去”
“快去將淮兒叫回來,快”
衛盈盈已經跑到了衛墨昭的身旁,使出全身力氣也無法將肥胖的衛墨昭扶起來。
“月兒姐姐就是大夫,月兒姐姐,快,救救昭弟,救救昭弟”
馬嬤嬤的聲音也急切地響起。
“老夫人,老夫人,您怎麼了?”
“老夫人暈過去了,來人啊,來人啊”
荷花廳一陣騷亂,人仰馬翻!
采荷躺在床榻上,唐婉凝已為她換上乾淨的內裳,塗抹傷藥。
兩日之內,就被衛墨昭踹了兩次肚子,內裡有瘀血,需用銀針緩解,
孫婆子守在外邊,林婆子正在煎藥,整個穗興院都充斥著一股濃濃的藥香。
太陽已躲進了雲層,黑暗一點點包裹大地。
唐婉凝將上好的金瘡藥放入藥箱,並將銀針從采荷身上拔出,為她蓋好暖和的被褥。
房內一片寂靜,雨停了,不算明亮的月光照了進來。
唐婉凝握著采荷的手,眼神有些渙散,眼淚中微微泛起一些水霧。
上一世,老夫人她們也是找了一個這樣的借口,她急匆匆的就離開了衛府。
可到半路,那報信的婢女不見了。
她回到府上,母親並未病重,還一臉好奇地看著急匆匆回來的她。
她不知老夫人等人的陰謀,與母親敘舊,吃了晚膳才回衛府。
等她回來的時候,一切都已來不及。
老夫人,衛盈盈,衛墨昭一口咬定是采荷偷了東西,所以將她發賣到了青樓。
她趕到青樓時,采荷已被一張草席卷著,赤身裸體,麵色烏青,嘴角還帶著血跡,要被人扔到亂葬崗。
她瘋了一般護下采荷屍體,找了一處地方,將她安葬。
回到府中,她想要為采荷洗清清白,卻受到了眾人的阻止。
衛墨淮不僅質問她為何要去青樓那樣的地方,怒斥了她,還曾言,采荷不過是個奴才而已,若是惹了他母親身子不適,她可曾想過後果?
為了衛墨淮,唐婉凝最終含淚息事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