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倆曾經都和張俊有過一段情感經曆,還因為張俊爭鬥過,結果誰也沒能陪伴張俊到老,此刻相見,想必彆有一番滋味在心頭吧?
張俊並沒有刻意把她們分開安排住宿。
因為縣城就這麼一點大,景區也就那麼多,而沈雪和劉玉婕又是認識的,彼此見麵的機會很大。
再者說了,不管是劉玉婕,還是沈雪,對張俊來說都是過去式了,都是朋友關係。張俊可以坦然麵對她們的到來。
吃飯的時候,莊文強坐在張俊身邊,捂住嘴,揶揄的低聲笑道:“張俊,說實話,你現在是什麼感覺?”
張俊愕然問道:“什麼意思?”
莊文強眨了眨眯眯眼,嘿嘿笑道:“麵對兩個舊情人啊!采訪你一下,你此刻什麼心情?”
“嗬!”張俊輕輕一笑,道,“都是朋友而已。她們對我來說,就跟小娟的關係是一樣的。”
莊文強臉色古怪的道:“不會吧?難道說,你和小娟之前也有過一段舊情?”
張俊用力踩了他的腳一下,道:“胡說八道!我是說,她倆和小娟一樣,都是我的朋友。”
莊文強嘿嘿笑道:“我知道,開個玩笑嘛!”
張俊輕咳一聲,問道:“你倆怎麼回事?還沒懷上呢?”
莊文強鬱悶的道:“你啊,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張俊正色說道:“文強,時間不等人啊!你倆年紀眼看著也都大了,總不能等到四十歲再來生孩子吧?到時候你們老了,退休了,孩子還在上學,那得多累人?”
莊文強愣了愣,道:“我還真沒仔細想過這個問題。你這麼一說,我忽然之間有了緊迫感。我一直覺得自己很年輕呢!”
張俊端起酒杯,和莊文強碰了下杯子,一飲而儘,道:“都說人生七十古來稀,我們的人生,轉眼已經快要過半了呢!”
莊文強也生出無限感慨,道:“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之過隙,忽然而已。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我以為我還是少年郎,沒承想快成中年人了。”
張俊放下酒杯,道:“有一次我下基層調研,有個年輕人,二十歲左右吧,喊我叔叔。我才倏忽之間驚覺,在彆人眼裡,我們已經是老一輩人了。”
莊文強苦笑道:“我也遇到過這樣的事,還有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喊我叔叔了呢!我當時鬱悶了好久,我心想我才多大年紀?我孩子都沒有呢,怎麼就成叔叔輩了?”
張俊搖了搖頭,道:“我們都有一顆不老的心,殊不知歲月不饒人,在年輕人眼裡,我們就是叔叔輩了。”
顧小娟白了他們一眼,道:“你們是叔叔輩,我可不是阿姨輩,你們彆拉上我啊!我可不服老。”
沈雪嫣然笑道:“其實你們都還年輕啊!三十多歲正是青年呢!四十歲以後才算中年。”
顧小娟幽幽的道:“沈雪,你比我們年輕,你當然無所謂了。哎呀,年輕就是好啊!”
劉玉婕最為傷感,她和張俊同年,對一個女人來說,這個年紀最為尷尬,她又是離過婚的,更加覺得前途黯淡。
她當初如果不和張俊離婚的話,現在也是縣委書記夫人了。
以她現在的條件,再想找一個年輕有為的縣委書記,怕是癡人說夢了!
能當上縣委書記的男人,哪個不是三十多歲甚至更大年齡?這樣的人,大多數已經結婚,並且家庭穩定,就算偶爾有喪偶的,或者離婚的,又有誰會看得上劉玉婕這樣的大齡離異女人?男人至死是少年,哪怕八十歲了,也隻會喜歡十八歲的小姑娘。
而條件差的男人,劉玉婕壓根就瞧不上眼。
她就這樣耽誤了一年又一年,也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遇到真命天子?
劉玉婕越想越傷感,很少飲酒的她,一杯接一杯的往嘴裡灌。
張俊看到了,說道:“玉婕,你不能喝酒,少喝一點。”
劉玉婕淒婉的道:“我不要你管,我難得休個假,就是想喝醉!”
顧小娟替她打圓場,笑道:“玉婕平時工作壓力特彆大,偶爾醉一場,可以放鬆一下,也不錯的嘛!”
張俊也就沉默不語了。
大家各有心事,一頓飯吃得沉悶無比。
劉玉婕果然喝醉了。
顧小娟對張俊道:“她人比我高,又比我重,我扶不動她,張俊,隻能你送她回房間。”
張俊輕輕蹙眉,嗯了一聲。
他們就在招待所旁邊吃的飯。
張俊扶著劉玉婕往招待所走。
劉玉婕爛醉如泥,身子軟綿綿的,像沒有骨頭一樣,不時的往地麵軟倒。
張俊隻得將她背了起來。
劉玉婕趴在張俊背上,說著胡話,又唱起了歌。
估計她自己也不知道在說什麼吧?
到了房間,張俊將劉玉婕往床上一放,頓時全身一輕,果然歲月不饒人,就這麼一點遠,他已經累得喘不過氣來。
劉玉婕忽然指著他,咯咯笑道:“張俊!你回來了啊!我給你倒熱水洗臉吧!”
張俊愣了愣,這才明白,劉玉婕喝大了,仿佛之間又回到沒離婚之前的狀態了。
“玉婕,你喝醉了。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這裡是你的家,你往哪裡去?你又要去找沈雪那個狐狸精是不是?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外麵有人!那個女人就是沈雪,對不對?”
“玉婕,你醉了!”
“我酒醉心裡明!張俊,你彆走好不好?我愛你,張俊!你不要離開我!”
劉玉婕從床上彈跳起來,一把抱住了張俊。
愛!
這個字眼,張俊已經許久不曾聽到過了。
忽然從前妻嘴裡聽到這個字,張俊覺得十分的荒唐。
或許他倆之間,曾經也有過愛吧!
隻不過早就煙消雲散,去如春夢了無痕了。
張俊臉上閃過一抹痛苦神色,他毫不猶豫的推開了劉玉婕,冷冷的道:“你醒醒!我們早就離婚了!離婚了!你再這樣裝瘋賣傻,我以後再也不見你!”
劉玉婕的身體,在張俊懷裡變得僵直。
她捧著張俊的臉,淒迷痛苦的道:“對,我們離婚了,你有了彆的女人,你背叛了我們的愛情,你背叛了我們的婚姻!你曾經對我說過,你要照顧我一輩子的!你死哪裡去了?”
張俊心情複雜,五味雜陳。
他心一軟,扶著劉玉婕睡在床上,說道:“玉婕,都過去了!好好照顧自己。”
說完,他毅然決然的轉身,離開了房間,重重的將房門帶上。
房間裡麵,傳來劉玉婕撕心裂肺、嚎啕大哭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