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健大聲道:“是,張市長!我們保證完成任務!”
張俊擺了擺手,道:“去吧!跟同誌們說辛苦了,回頭我再請你們的客!”
謝健笑道:“張市長,這都是我們份內的工作,不辛苦。”
下班後,張俊回到迎賓館的二號彆墅。
他剛進門,便看到茶幾上堆著幾個袋子,於是問服務員白蘭道:“這些是什麼東西?哪裡來的?”
白蘭紅撲撲的俏臉上,閃現晶瑩的玉色光芒,咯咯笑道:“張市長,這都是彆人送給你的禮物!當官真好,送什麼的都有!”
張俊走過去,打開那些禮物袋,問道:“所有的東西都在這裡?你有沒有拆開過?說實話!”
“沒、沒有啊!”白蘭見張俊有些嚴厲,不由得嚇了一跳,收斂起笑容,聲如蚊蚋的道,“東西都放在這裡,我沒有動過的,我也不敢動的。”
張俊見她嚇得像小雞似的,覺得自己語氣有點重,便道:“小蘭,你以後一定要記住,不管是誰來找我,你都讓他去單位找我;不管是誰來送禮,你都一律不準收!不管是誰打聽我的事情,你都絕對不能說!這三個不管,就是我給你定的規矩!你如果能做到,那你就繼續留下來,如果你做不到,那我隻好換人。”
白蘭忙不迭的點頭,道:“張市長,我知道的!上次陳經理問我話,我都沒有說哩!”
張俊警醒的問道:“陳瑤,她問你什麼話了?”
白蘭抿著薄薄的嘴唇,道:“她問我,你和肖副市長談了什麼工作。我沒有說,我真的沒有說!我說,我隻負責日常家務活,從來不在桌子邊聽張市長和人談話。”
她越說越著急,指著茶幾上的東西,道:“張市長,我真不知道不能收這些禮,我要是知道的話,我保證不會收的。我以後再也不收了!”
張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語氣一緩,道:“好!這些禮,都是誰送過來的,你記下了嗎?”
白蘭用力點頭道:“記住了,我們家鄉有個習俗,人情來往,都要記錄在人情簿冊上的。所以有人送禮過來,我也都記了下來。如果有人不說明他是誰,送的是什麼,我就不會接受。”
張俊微微一笑:“是嗎?把你記錄下來的,拿過來我看看。”
白蘭掏出一個小本子來,打開其中一頁,遞給張俊。
張俊看了一眼,然後和茶幾上的禮物,一一對照。
他很快就發現,這些禮物,都是掛羊頭賣狗肉。
有人送來兩罐茶葉,打開茶葉罐,發現裡麵滿滿當當的,全是現金!
每個罐子裝了五萬塊錢,兩罐便是十萬塊!
白蘭看到這一幕,嚇得眼珠子都瞪直了。
張俊又撕開一條煙。
這條煙表麵上並沒有不同,甚至還過了塑。
可是裡麵裝的不是煙,是百元大鈔!
有兩瓶酒,沉甸甸的,打開外包裝盒,發現裡麵裝的也不是酒,而是裝的金條!
白蘭捂住嘴,瞪著圓鼓鼓的大眼睛,道:“這是怎麼回事啊?他們明明送的都是煙啊、酒啊,茶葉啊!張市長,我真的不知道,他們送的是這些東西!我要是知道的話,保證不會收的!”
張俊倒是相信,白蘭在迎賓館裡,受過最基本的訓練,如果有人送現金送金條,她必定不會接收。
但涉世不深的她,哪裡知道送禮的人,有這麼多的套路?
“小蘭,所以我說,不管彆人送什麼,你都絕對不能收!不拿群眾一針一線,是我黨的優良傳統,我張俊什麼也不缺,我需要什麼,自己會花錢去買。你聽明白了嗎?”
“嗯嗯!我聽明白了!”白蘭帶著哭腔道,“對不起,張市長,是我害了你,我真不知道他們送的是這些東西!張市長,如果這些東西把你給害了,那我萬死難辭其罪。我可以幫你證明的!這些東西都是我收的,跟你沒有關係。”
張俊心想,你還真是個單純可愛的小姑娘!你說沒有關係,就沒有關係了嗎?
領導的身邊人,代表的就是領導!
因此,領導用人,十分謹慎!
他看看白蘭記錄的禮單,笑道:“還好你聰明,都記錄了下來!這件事情,交給我來處理好了。”
白蘭見張俊沒有真的生氣,也沒有開除她,這才放下心來,滿懷感激的道:“謝謝張市長。”
張俊擺了擺手。
敲門聲響起來。
白蘭前去打開門,看著來人,道:“孟局長,你來了,張市長在的哩!”
來人正是臨溪市公安局的副局長孟忠。
孟忠站在門口,用洪亮的聲音說道:“張市長好,孟忠前來彙報工作!”
“進來吧!”張俊沉聲回答道。
孟忠大步走了進來,啪的一個立正,抬起右手,朝張俊敬了個標準的舉手禮,報告道:
“張市長好!我們通過排查,鎖定了一個犯罪嫌疑人!”
張俊愣了一愣,才反應過來,孟忠所說的案子,是指上次有人給自己窗台上扔威脅信的事情。
“哦?孟忠同誌,辛苦你們了,請問嫌犯是什麼樣的人?”張俊問道。
孟忠大聲報告道:“張市長,此人名叫嚴洪波,是個街溜子,屬於洪順堂旗下的成員。”
張俊微微蹙眉,問道:“什麼叫洪順堂?涉黑的團夥嗎?”
孟忠沉著的點頭,道:“早在八十年代,臨溪市當時有很多失業人員,無所事事,有一些混混,組織成立了幾個幫派。後來,有一個叫洪萬華的狠人,坐過牢,有前科,出獄之後,統一了這幾個小幫派,自號洪順堂。華三個堂口。嚴洪波原名嚴波,加入洪字堂之後,就改名為嚴洪波。”
張俊聽得震驚不已!
孟忠繼續說道:“凡是加入洪順堂的人,都會改名字,把堂口的字號加入自己的名字裡麵,以示對幫派的忠誠和效忠,也便於彼此分辯。”
張俊眼神一厲,問道:“既然這是一個涉黑的團夥,市公安局也知道他們的存在,為什麼沒有一鍋端了?為什麼還要允許他們在地盤上滋生?”
孟忠喉結上下一滾,剛毅的臉上,現出一抹苦笑,道:“張市長,這、這事說來就話長了。”
張俊大手一揮,道:“那就坐下來,慢慢的跟我說!我有的是時間聽你講!”